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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姣花軟玉弄眠床04

月兒也不尷尬,好生收了金條。

闔上柜門后,又倚在柜門上不動了,想明日該換個好地方存著叭。

戎長風隔著煙霧看她,小小的身子側倚在柜子上,像是要在那里生根了。

露臺上傳來一聲細柔的呢喃,是睡鳥的夢囈。

戎長風道:“聽聽,你的小雀子都睡覺了,你還不睡。”

他這么一說,映月才想起,光忙著發財了,忘了自己的小雀仔,不知玉燈兒可曾給它喂過食兒。

她離開柜子,去露臺上瞧,也沒有扭開露臺上的燈,卻也看得見,紅銅籠子里,一只小小的珍珠鳥,縮在籠底下不動了。它身上的羽毛,在月光下罩著一層深紫的幽光,像落了一層霜,怪可憐見。

外面傳來戎長風的自言自語:“真是個聰明孩子,不大點兒的一個人,倒懂得積蓄黃白,再大就該漂洋過海遠走高飛了……”

聽他這么一說,她倒心緊了一下,戎長風的眼睛毒著呢!或者還是自己掩飾的不好,給他看透了。

她這么想著,就不聲不響走了出來,乖乖上床。

戎長風道:“就這樣上床么?快洗一把手吧!”

月兒真是肯聽話,就去盥洗室,洗完手出來了。

戎長風也看出她今日格外聽話,大概是金子使然,道:“好孩子,你總這樣肯聽話,四爺好東西全是你的,你只管放心!來,快睡吧!”

他胳膊一動,不小心觸掉了臺燈的撲落,月兒彎身去撿了,還不及給臺燈罩好,戎長風的長胳膊就把她弄到了床上。

他身上燙燙的,還不曉得他想干嘛么?

于是月兒支吾說:“做晤得。”

戎長風不管她,只冷笑著松她衣鈕、褪她緞褲。

他十幾歲來到上海,滬語聽了無數,最細軟莫過于懷里這個人的口音,做唔得!又為什么做唔得!

他恨道:“小南蠻子!”

月兒扯著小綢褲不給他脫,他問:“為啥做晤得,月事來了?”

月兒不講,做晤得,反正就是做晤得!

“看,又不聽話!”戎長風聲音變得溫柔,“這是極平常的事,值得又鼓著小臉蛋兒嗎?”

開始來時,她怕他,由他擺布,恨死也不敢吭聲不敢反抗,如今做大了,十回倒有五回不肯。

向她求歡,百般推脫,然而唯其如此,他才更覺動興,翻身起來,抱她到床中央,扯落綢衣,按定了,正要行事,豈料這時玉燈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四爺,羅副官求見。”

戎長風二話沒說,從月兒身上下來了。

南京方面對各地衛戍區長官有要求,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尤其他還掌管著57號這樣的機密部門,密電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經常是說來就來,漫說他此時僅僅是在跟嫩妻行房,便是在給老子娘奔喪,也要以公務為重。

羅副官在客廳侯了不過兩三分鐘,四爺就出來了,一邊下樓一邊仰著頭系著頸間的盤扣。二十六歲的他,正是要氣度有氣度、要風流有風流的好年紀,加上他仕途得意身居要職,整個人就有那么一種壯志凌云的氣勢。

下樓后,他徑直入了書房,在書桌后坐下,羅副官已經從檔案袋里抽出電文呈上去,“您過目。”

戎長風審閱電文,蹙眉道:“救國黨建了高密電臺?”

“對,破譯的主力人員竟是澹臺斯玉。”

戎長風意外:“澹臺投了救國黨?”

“是的。”羅副官道,“根據今夜我們截獲的兩封電文來看,澹臺在半年前就被阮生拉攏了。”

戎長風沉吟,見他不語,羅副官又道:“想當初澹臺誓不參與政治,而今卻投了救國黨,這種轉變……”

后面的話他不好講出來,但他不講戎長風也明白,澹臺思想轉變的導火索無疑是林映月。這不足為奇,戎長風生疑的是另一點——澹臺既要與他這個情敵站到對立面,那為什么不參加gcd或者其他黨派,偏偏委身于這么一個剛剛組建數年且行事極為詭譎的組織?

戎長風的思維忽然跳脫————半年前自己討月兒做小一事,被救國黨利用了?

他想了想,問:“你剛剛說,澹臺是被阮生拉攏進去的?”

“是的。”

阮生是救國黨的重要人士,長期以來一直活躍在寧滬津粵的黨派活動中,近年來南京政府對這個組織密切關注,但是他們極其狡猾神秘,屢次在關鍵時刻逃脫,以至軍警的數次抓捕活動都以失敗告終,更詭譎的是,對方頻頻放出煙幕彈混淆視聽,以至于神秘到連該組織核心人物的性別年紀也一直不能確定。

可是這個神秘組織卻掌握了他的一場風月動向!這在戎長風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他是諜報人員,竟然被別人監視而不自知?對方有多機警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看來,他需要重新審視這個組織,尤其阮生這個人。

雖然不知道此人相貌身份,但已經在上一場角力中輸了一把。

輸沒關系,要緊的是對方對月兒一事知曉多少?是否挖掘到了那件事情背后的隱秘?

想到隱秘,他蹙了眉。但轉而認為不可能,他當時做的那么周全,不惜冒著‘欺男霸女’的惡名將月兒弄到手,為的就是讓外界當成一場風月事,除了林家那對老父子,應該不會有任何人去深度解讀!包括此時站在面前的心腹羅副官。

羅副官確實想不到四爺強娶林家小姐能有什么別的隱情,無非就是遇上了、看中了,男人的風流病犯得狠了些罷了。見四爺拿起一支紙煙,他立刻劃火柴替四爺點上。

“跟機要科說一聲,從今天起,密切捕捉救國黨的電臺信號。”四爺吩咐道。

“是!”

羅副官少見四爺對救國黨如此在意,這些年南京方面也有過幾次通電,但四爺始終認為無可無不可,這個黨派太小了,不值當分撥警力去懲辦,往往上峰傳令下來針對救國黨時,四爺都是讓下面的副官去應付應付,他本人基本上不過問。今夜如此下令,怕是上心了。

煙霧繚繞中,四爺在想著什么,忽然說:“救國黨會不會和其他黨派有關聯?”

“沒有關系,之前調查過。他們自成一派,雖然規模不大,但有雄厚的資金背景。”

“莫非有商會在摻和?”

“您所慮極是,我正在派人對商界人士進行調查,不過能夠給一個黨派提供充足資金的,全上海和天津衛也就那么幾個。”

“有問過老三嗎?”

“這個……”羅副官為難道,“在下不便。”

四爺在煙碟子里捻滅煙,“知道了,我回頭問他。”

他們家三少爺戎乃風雖然和他一樣姓戎,但同父異母,有一個富可敵國的外公杜某人,杜老爺子的家產在五年前全部由乃風少爺繼承了。

“就這樣吧!機要科有消息及時向我匯報!”四爺起身,羅副官替他打開門后,他正要向二樓去,又忽然問:“剛才你和吳媽說話,莫不是映月又偷東西了?”

他下樓時看到吳媽從羅副官身邊匆匆離開,大致就知道又發生了什么。

羅副官果然面露難色,道:“少奶奶年輕,鬧著玩罷了。”

除此之外當真是沒法說什么了,少奶奶愛偷四爺的東西、愛跟四爺要錢,還愛盜了這小公館的東西往外賣。這種不體面的事情,他一個外人,怎么說呢?說了豈不就跟打小報告一樣?所以每每吳媽發現家中失竊,怕給四爺添堵,就連忙私下打電話請他幫忙,趁著四爺還不知情,盡快追贓,賣到哪里再跟哪里贖回來……

四爺見他為難不肯說,揮揮手叫他走人,并說:“偷吧,全偷走,趕明兒家里全換成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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