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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扎紙世家

  • 詭棺
  • 嶺中閑人
  • 3088字
  • 2021-09-17 19:47:14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干凈的床鋪上。

“這是哪里?!”我搖了搖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蕭景就坐在角落的書桌旁,寫寫畫畫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見到我醒來,他的表情也很是平淡,看不出喜怒哀樂。

詢問之下,才知道,師父被帶走后,我就暈過去了。

是蕭景把我背了回來,我屋子已經被燒光了。剛好碰到前來探望的陳明,就借助在了陳明家。

因為我們先前幫他取回了鎮(zhèn)宅石碑,他心里感激,也就沒有拒絕,讓我們暫住在這里。

簡單了吃了些東西后,我們在院里吹吹風,梳理一下頭緒。

當我們走到院中一角,又看到那塊我們拼了老命,才從墳地里抬回來的石碑。

“師哥,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訴我了么?!”

自師父死后,蕭景出現(xiàn),我身邊的怪事就一件連著一件,都沒片刻消停過,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想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徹底問個清楚。

蕭景卻淡然一笑:“整件事很復雜,以后再慢慢和你說吧。”

又不和我說……我心里有些動怒,我都已經被卷入其中,卻一直迷迷糊糊的,被蕭景帶著走,連發(fā)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我正要追問,卻聽蕭景突然看著我,嚴肅道:“相比起這個,還是先想辦法保住你的命吧。”

“我的命?!”我怔了怔,旋即便想了起來。

之前,我?guī)煾妇褪菈粲瘟巳欤缓缶碗x奇病倒了。

現(xiàn)如今,我也夢游了三天,癥狀和我?guī)煾干跋嗖顭o幾。

“這么說,我真的會死?!”到現(xiàn)在,我仍是沒有搞清楚,為什么夢游之后就會暴病而亡,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會!”蕭景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很是肯定。

“那怎么辦?!”我還年輕,我可不想死,尤其是這么稀里糊涂地就死了。

“十五天內,找到那些帶走師父的人。”蕭景表現(xiàn)得很是淡定,仿佛說著一件無足輕重的事一般,又道:“唯一辦法,就是找到他們,逼問出解開這術的方法。”

這個很詭異,蕭景分析說,這既像是魘鎮(zhèn)術,但又像是降術。他琢磨了這么久,也沒理清楚,只能通過那些人去解決。

“這人海茫茫的去哪里找啊?!”半個月的時間,找到一群從沒見過的人,這無異于大海撈針,我們甚至從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忽然間,我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最后景象,猛地一拍大腿,醒悟道:“那個車牌,夏A……是夏云市的車!!”

“沒錯,就是那里。”蕭景點了點頭,又問起我在夏云市里有沒有熟人,有熟人的話,行事方便一些。

這要是換個地方,還不好說。但夏云市,剛好就有那么一個!!

想到這里,我立刻回屋,問陳明借了手機,撥通了電話,聯(lián)系上了住在夏云市的一個同學。

對方很快就答應了我的請求,一切談妥后,我們再請陳明幫忙,去樹林里善后,把那棺材坑填回去,以免惹人注意。

準備動身前往夏云市,卻又遇到了一個很尷尬的問題……沒錢!!

我的屋子,在一把大火下,所有的東西都燒成了灰燼,蕭景更是身無長物。

無奈之下,只好再問陳明借了幾千塊。看在我們幫他治好了陳老四的份上,陳明很是爽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給了我一個不用的功能機,以作聯(lián)絡之用。

為了能夠盡快找到那群人,我們買了當天的車票,直接奔往夏云市。

當我們來到夏云市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從車站,再轉計程車,報了地址后,我就在計程車上睡了過去。

不知為何,自從昏過去一次后,我的精神就一直很萎靡,總是無精打采的,一靜下來就打瞌睡。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時,汽車還在路上跑著,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而看向窗外時,見街道兩邊行人稀少,商鋪也多是擺賣些紙寶蠟燭之類的喪葬用品。

看到這里,我就知道,快要到了。

果然,幾分鐘后,計程車停在了其中一家紙寶店前。

我們付了車錢,一下車,就見一個年紀跟我相仿的女孩子從紙寶店里走了出來。

“張弛,怎么現(xiàn)在才到,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這女孩名叫高曉慧,是我高中三年的同學。因為我家是做死人生意的,老師同學都嫌晦氣,沒人愿意親近我。

高曉慧跟我情況差不多,我倆同病相憐,反而成了好朋友。

后來,我高考落榜,心灰意冷之下,就回去鋪子幫忙了。高曉慧考上了大學,還讀了個什么民俗的專業(yè)。

這幾年間,我們常有聯(lián)系,卻鮮少見面。沒想到,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幾年不見,高曉慧倒是沒有半點生疏感,倒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讓你幫我找的住處,找好了么?”熟人見面,我反而情怯了,撓著腦袋問道。

“早就找好了,你擔心什么。”高曉慧一點不見外,拉著我就往她家鋪子里走:“先到店里坐會。”

說著話,不由分說地就把我?guī)Я诉M去。

高曉慧家里,世代都是手藝人,扎紙匠。店鋪里售賣的,也多是紙馬兒、紙人兒一類的東西。

我家本來就是做棺材的,到也沒覺得害怕。

入了店里,見柜臺后面,一個年紀約莫七旬上下的老者,正坐在馬扎上,手里糊著紙活。

這人我記得,是高曉慧的爺爺。

以前我來找曉慧玩時,還見過他,態(tài)度還挺好了。

現(xiàn)今,卻是斜斜地瞄了我一眼,就冷哼一聲,沖著高曉慧不滿道:“我叫你給我?guī)€孫女婿回來,你怎么給我一個死人,還有一個將死之人回來?”

高曉慧頓時不樂意了,跺著腳道:“爺爺,你胡說什么呢,這是我同學,以前你見過的。”

扎紙匠,傳男不傳女,是以高曉慧沒懂這門手藝,也就不知道他爺爺說的是什么意思。

但我和蕭景一聽,心里同時一驚,相視一眼:果然,吃陰飯的,沒一個是簡單的。

“我可沒胡說。”高爺爺又是一聲冷笑:“不信,你自個兒問他們去。”

一言罷,便沒再理會我們,低頭又繼續(xù)糊紙活去了。

“張弛,我爺爺在說什么?”高曉慧聽不懂,又轉頭來問我。

我給她打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多問。再與身邊的蕭景對視一眼后,我徑直走到高爺爺的跟前,深深鞠了個躬。

“高爺爺,我?guī)熜值芙鼇泶_實遇到了一點麻煩。”我深呼口氣,語氣誠懇地請求道:“希望高爺爺能出手幫我。”

“你也太高看我了。”高爺爺哼哼地笑了一聲:“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摻和不了你們的事。”

“爺爺,你要是能幫他們的話,就幫一下嘛。”高曉慧雖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我們有求于她爺爺,也幫忙求情。

高爺爺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冷聲道:“你要還想讓爺爺多活幾年,就少貧嘴。”

一聲呵斥,頓時就讓高曉慧也焉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們。

我看高爺爺態(tài)度如此堅決,也不好過分為難人家。畢竟,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事情,到底還是要自己辦。

高曉慧能幫我們,就已經很給我面子,哪里還敢對她有什么要求。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我們便不做逗留。跟高爺爺打了聲招呼,就讓高曉慧帶我們去她安排的住處。

我本以為,她給我們找了個旅館或者什么的。沒想到,她直接把我們帶到了她家里。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紙扎行當,居然這么賺錢。

高曉慧的家,占地兩百多平米,三層的小洋房,還帶著一個小院。

能在寸土寸金的夏云市市中心,能有這么一套小別墅,高曉慧家境可見一斑。

“你怎么……把我?guī)У竭@兒來?”從小院穿過,來到高曉慧家里,我就跟個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看啥都新鮮。

“你不是說沒多少錢么。”高曉慧笑道:“住我家就成。”

高曉慧年幼時,父母就離世了。她爺爺一直住在鋪子里,也很少回家。

沒有旁人的叨擾,我們有行動的話,倒也方便。

只不過,高曉慧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住進兩個大男人,我怕會有什么風言風語。但在高曉慧的一再堅持下,我們只好住了下來。

高曉慧是個識大體的女人,知道我們的事不便與她多說,她也沒有再深究。

一連三天,都是做好了飯菜后,出去看鋪子了,沒有打擾我們。

我和蕭景兩人,當初只記得車牌是夏云市的,具體數字是多少,沒來得及看。

這幾日里,也就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市區(qū)里瞎轉,希望碰運氣能再看到那輛黑色的廂車出現(xiàn)。

這種漫無目的地瞎轉悠,自然得不到任何的結果。

而隨著時間的過去,我的精神狀況也越來越差。

這天,到了中午時分,我就忍不住犯瞌睡,實在支撐不住了,只能返回休息。

我剛躺下沒多久,就被一陣陣短信提示音吵醒。

打開手機一看,是高曉慧發(fā)來的,信息很短,只有一句話:我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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