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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云熙依然執著的追求她的第一,初三了,她要考最好的高中,而且一定要考免費線來減輕家里的經濟負擔,這就是她的信念。早上四點起床,月考還要提前一個小時,晚上十點放學,有時候甚至拿著手電筒在被窩里再餓補一下以應對大的考試,她是那么的努力,可命運卻給了她當頭一棒。她開始出現劇烈的頭痛、眩暈現象,剛開始她以為是太累了,開始調整作息,可后來越發嚴重,每當頭痛發作,她都不能自已的到處亂撞,通過撞桌子、撞墻已減輕自己的頭痛卻無濟于事,她甚至想有個地縫鉆進去,經常是撞的滿頭大包!她的成績開始下滑,她心力交瘁,直到有一天她胸悶得喘不過氣來,憋得臉發青,老師背著他去醫院打氧氣,繼而就是渾身抽搐,雙眼瞪得要冒出來,口吐白沫,四肢僵直,醒來時嘴里滿是血,她的舌頭被自己犯病時咬破了,人中也被實施急救時摳破了。她住進了市醫院,醫生對她實施全方位的檢查,顱內有一個個小陰影,小腦有萎縮現象,大夫們會診后不能確診,也不敢亂用藥,只給她打鎮定劑和營養藥。

這已經是云熙入院的第十二天了,云熙半夜醒來父親和衣睡著了,打著呼嚕,母親做在她床邊也睡著了,云熙小心翼翼地從被窩爬出來,生怕吵醒爸爸媽媽,他們實在是太累了!可她腳剛落地,一陣眩暈,她一把抓住床把手,緩了好半天,冒了一身虛汗,她一步一步挪到了走廊,一眼望去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一直延伸到盡頭,她的心也空落落的,什么夢想,爭第一,對于現在的她是那么遙遠,她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未知數。她挪到窗前,從玻璃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那個頭發稀疏凌亂、頹廢得不成樣子的自己,美好的時光一去不復返,她淚如泉涌……

這一天,醫生找到父親,勸父親轉院治療,因為他們仍不能確診病情,父親淚如雨下,乞求大夫救救自己的女兒,大夫也表示無能為力,并表示狀況不樂觀,做好心理準備。云熙看見父親來到她床前,眼睛紅腫,布滿血絲,她心里特別難受,她感覺到情況應該很不好,她強忍住淚水,她不敢在他們面前哭,不想讓父母再傷心難過了。

“爸,我想回家,帶我回家吧!”

云熙不知抽搐了多久,過后她連說話的力氣都非常微弱了。她再次乞求爸爸帶她回家,她不想給父母親負擔,不想再讓他們難過,即便是死,她也要回到家里,這里是她噩夢開始的地方,無論如何都不能倒在這陰森冰冷的病房里。

“好!好!老姑娘,爸帶你回家!”

父親像個孩子一樣哭得特別傷心,這時的他能走了,可還是深一腳淺一腳一瘸一拐的走,他抱起云熙說:“老姑娘,爸這就帶你回家!”。看到這一幕,主治醫生也不禁潸然淚下!他攔住父親,我還想和你談談,“我們最新研究一款新藥,目前還沒有進入臨床使用,要不然試試吧,但是,我們不承擔任何后果,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可能隨時……!”主任說道這停住了,父親明白了,他總算看到了生的希望,他由驚喜變擔憂,他猶豫了,最后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云熙再次成了實驗對象,她也看到了生的希望,同時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云熙開始進入試藥階段,大夫也強調這個藥將嚴重傷害她的肝腎,她的記憶力將極速減退,他們給她同時吃了補肝腎的藥,至于結果誰都無法預測,只能聽天由命!

這一天下了一場大雨,母親和姐姐雨后馬上就去稻田拔草了,父親也不知去哪了。云熙一個人在屋里悶得慌,就走出了屋外,剛好撞見七色的彩虹懸掛在半空中,美極了,她既欣喜又有一股莫名的感動,對,應該感謝老天爺的饋贈!她閉上雙眼,努力呼吸著雨后這潮濕新鮮的空氣,沁人心脾!然后……當她醒來的時候,她躺在泥坑里,她努力地站了起來,四肢僵硬、酸痛乏力,她慢慢地挪到屋里,剛好走到衣柜的鏡子前,從頭到腳都是大泥,嘴上是血水和著泥水,頭發凌亂不堪滿是淤泥,額頭和臉蛋一大塊淤青,這是犯病時倒在地上磕的,這也是她這輩子看到自己最狼狽的一次!可這一回她沒有掉一滴眼淚,她極其冷靜的打開衣柜找干凈的衣服手腳麻利地趕緊換上,即便她當時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因為她不想讓父親或其他任何人看見她現在的樣子!她最怕父母親傷心、為了她再發愁了。不一會,頭部襲來刀割一般的疼痛,她咬緊雙唇,不讓自己發出喊叫,一頭撞到墻上,暈倒了!當她醒來時,她對母親提出了一個要求,她讓媽媽給她買一件粉色的裙子。從小到大,她從不買新衣服,她只穿姐姐的舊衣服,即便她上了初中,已經是大姑娘了,她依然把母親給她買的新衣服留在家里給姐姐穿,自己把姐姐的舊衣服挑選出穿著合身的洗得干干凈凈就好,她也不挑顏色,即便她有她自己酷愛的顏色!大姐二姐為了這個家小學畢業后就相繼輟學,而供養她讀書,這是她虧欠他們的,一輩子都還不完,這也是她想通過努力學習改變命運的動力源泉!如今,她朝不保夕,慨嘆心比天高,命如紙薄!她能向母親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暗示,如果她真的不小心離開了,她還能穿著自己喜歡的衣服體面的離開而不是父母親偷偷為她準備的藏起來的那套顏色又深又丑的套裝。母親忍不住哽咽了,重重點頭,她憔悴了很多,頭發里都隱約漏出了白發。云熙握住母親長滿老繭像銼一樣粗糙的雙手,她心如刀割,“這輩子欠您的,下輩子一定還!”

生命看破了,不過是無常!我們何必為人生的片段而哭泣,我們整個生命都催人淚下!生命是一首綿久悠長的悲歌,如此脆弱又如此壯闊!既然無法掌控命運,就深情擁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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