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哼著小曲兒,林昊來到了城防營的士兵所在的營房,雖說名義上是營房,卻也不算是軍隊里那種安營扎寨的營房。
一個坐在院子里,瞇著眼睛看天空的小兵看見林昊從門內走出,立馬站起身來,沖著房間內大喊:“集合!集合!集合!都他媽出來”
房間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十幾個呼吸后,院子里站了兩排士兵。
林昊滿意的點點頭,看著眼前這群已經收拾完畢,只等上街的巡街小隊。
“不錯不錯,兄弟們都很勤快嘛!這幾天不見,我還是很想大家伙的!”林昊沖著面前的眾人笑著說。
眾人傳來一陣善意的笑聲,“林參軍,幾日不見,你怕不是有了龍陽之好吧!哈哈哈!”人群里面有個膽子大的起哄道。
林昊解下腰間的佩刀,作勢就要打他,便抬手邊喊:“你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老吳!”
現在林昊面前的一人順勢攔著林昊,假裝勸架,卻也不使勁。
一陣玩鬧以后,在例行清點完人數以后,林昊帶著新接手的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出了城防營,開始了一天的任務。
話說這幾年是太平光景,城防營日常的巡查任務也只是監管東西市的治安,維持街上日常的治安以及應對一些隨時發生的突發事件。
但這段時間林昊的巡查下來才發現,平日里的工作很單調,很無聊,無非就是東市阿婆的雞丟了找不到,攔著城防營的人讓幫著找;要不就是西市牙客與人發生生意上的口角,互相喊來城防營的主持公道……零零碎碎,這才是城防營日常劃水摸魚的工作。。
太陽來到正當頭,一行人也轉了一早上,林昊看見前面有個賣吃食的小攤,便和眾人坐到那里。
“小兒,老規矩!”早上差點“被打”的老吳熟練的使喚完小兒,由于是常客熟客,再加上一看是林昊帶的城防營的人,店家麻利的開始忙碌了起來。
老吳輕車熟路的從后面搬了一把新的長凳,和之前的那個拼在一起,湊成一個長寬凳,林昊熟練的把腿盤起來,坐在了寬板凳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等吃食的過程中,一群老兵又開始閑聊扯淡,還是老吳率先開口:“我說六子,你今天瞧見娘們兒就邁不開腿了嗎,眼珠子都快留在西市了!要不要老哥我幫你撿回來!”
被喚作六子的人不怒反笑:“老吳啊老吳,你他娘的還有臉說我,你看那個老娘們兒的時候,口水都能把地上砸出個洞來,你瞅瞅你那個丟臉的熊樣兒!”
“嘿,我說你小子!”老吳見說不過,照著六子的腦袋上就是一巴掌。
眾人一陣起哄
六子摸了摸腦袋,一臉委屈的樣子,更惹得眾人大笑不已。
嬉戲打鬧間一桌子簡單的午飯已經端了上來,一陣風卷殘云伴隨著互相搶菜的聲音,一桌子飯菜已經沒了。
林昊打了個飽嗝,滿意的揉揉肚子,再喝上一碗面湯,此時的他覺得人生的幸福美滿不過如此。林昊從懷里掏出幾粒碎銀,放在桌子上,一行人盡興離開。
雖說是荊州城內有名的小霸王,可林昊打小就在出去花銀子上很大方,絕不欠人錢,也不絕不吃霸王餐,他更是痛恨那些個吃霸王餐的公子哥,被他碰見的這些個公子哥,基本上都是鼻青臉腫走了的,在荊州的一畝三分地上,沒有比林家的招牌更有用的了,久而久之,城內的花花公子哥見著林昊遠遠的就避開了,唯恐哪里做的不對,惹了這個小霸王生氣。
今天下午的行程是去西市晃悠。
荊州城由于地理位置優越,水路運輸和陸路運輸都很方便,尤其水路運輸載貨量大,又快捷,城外的碼頭也是格外的熱鬧。由于這個特殊的地理條件,荊州城內東西兩側經過時間的發展,逐漸形成了兩個大的市場,東市由于靠近貨運碼頭,逐漸形成了米面、香料、絲綢、瓷器等等商品的集散地,西市由于陸路交通方便,駿馬、耕牛、農耕用品、鐵器等商品的集散地。
由于今天恰逢雙日趕集的日子,來西市趕集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吆喝聲、討價聲不絕于耳。
雖說集市里人很多,但看見城防營的人來日常巡街,大家還是很有默契的擠一擠,在中間留出一條小路來,供林昊他們方便經過。
“借過!借過!”六子頂著嗓門大喊但他的聲音在嘈雜的叫賣聲中多少閑的有氣無力。
“大人!我要告狀!大人!”有人在人群里高喊,邊喊邊往前扒拉人群,往前擠。
林昊聽見有人喊告狀,停下了腳步,在人群中搜索著聲音的來源,終于在他的右前方鎖定了一個胡商模樣的男子。
這個胡商戴著一頂西域樣式的帽子,留著一嘴金色的絡腮胡,脖子上還掛一個奇怪的飾品。
見到林昊一行人以后,胡商右臂放到胸前,沖著林昊行了一禮,大聲說道:“尊敬的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有人做買賣不實誠,欺負人!”
林昊一聽這個,眉毛一挑,來活了!
“你說說看,是什么事情!”
“尊敬的大人,我是西市做馬匹買賣的,今天有位買家看上我的一匹馬,很是喜歡,我要價二十兩銀子,可是他非要十兩銀子帶走,我不同意,他就踹了我兩腳,把我的馬牽走了,而且就扔給我五兩銀子!”說罷一把鼻涕一把淚,“只求大人為我主持公道哇!”
“這不就是搶劫嗎,走,去看看!你到前面帶路,看能不能追上那個混蛋!”林昊一揮手,眾人便跟在這個胡商的后面,向著他手指的方向,那是搶馬的人離開的方向。
眾人大概追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找到了那個牽著馬的一行人,牽馬的是個家仆,身旁還跟著三個家仆模樣的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個搖著扇子的公子哥。
“站住!”
兩個城防營的人快步沖到一行人的前面,攔住他們的去路。
公子哥一行人見是城防營的人攔住了去路,臉上變得有些不自然,回頭一看胡商和胡商旁邊的林昊,臉更綠了。
“呦,我說今天怎么天氣這么好,原來是林公子您出門啊!”
見來人是林昊,公子哥馬上堆起滿滿的笑容,笑著說道。
“我說,你是不是買東西少給人家錢了?”林昊開口問。
“沒有啊,我一兩銀子都沒少給,我怎么能干這種事情呢,林公子!”公子哥微笑著回道。
“就是他,就是他,說好的二十兩銀子,他只給了我十兩銀子,還打我!對!就是那個牽馬的!”胡商激動的喊道,邊喊邊指著牽馬的伙計。
“說吧,你們兩個肯定是有一個撒謊了,這做生意就要你情我愿的,不能強買強賣啊,強買強賣可是要吃苦頭的!而且,你們還得拿出證據來,要不然小爺我正閑著沒事干,不介意把你們帶回衙門!”林昊雙手環抱在胸前,沖著兩撥人說。
一聽這話,公子哥的笑容頓時垮了下去,對面的胡商一聽,解開了上身的衣服,沖著林昊漏了出來。
兩個淤青的腳印清楚的印在胡商的胸口,胡商大喊道:“你看,這就是他們欺負我的證據,還有這十兩銀子!”說罷,還掏出了十兩銀子拿在了手里,遞給了林昊。
林昊看了胡商胸口的淤青和手里的銀子,沖著公子哥說道:“給個解釋吧,總不是人家胡商弄個苦肉計,來騙你錢吧?”
公子哥沖著旁邊牽馬的仆人大喊道:“是不是你個狗東西黑了老子的錢,還打著老子的旗號欺負人!”說罷,抬起手里的扇子就往牽馬的仆人身上打。
林昊一聽,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行了行了,別打了,要打回家去打,別在我這里丟人現眼,我也不想管這些,我只問你們是不是少給人家銀子,還牽走了人家的馬?是或不是?”林昊又問道。
被打的仆人有點蒙圈,但隨后也反應了過來,抱著公子哥的腿,邊抱邊喊:“少爺!我錯了!我一時心黑,把您給我的二十兩銀子只給了十兩,還為了解氣,就踩了人家兩腳,我真是一時糊涂啊!少爺!你饒了我吧!念在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千萬不要送我去見官啊!”
“廢物東西,凈打著本少爺的旗號干壞事,你他媽的爽完還要我給你擦屁股,你個狗東西,我饒不了你,看我回去不打斷你的狗腿!”公子哥怒吼道。
“就是他指使的,他只給我十兩銀子,還讓這個牽馬的打我,就是他!”胡商又指著公子哥說道說完還揉了揉胸口。
公子哥一聽對他不利,沖著林昊抱拳道:“林公子,我可不會干這種事情,都是這個狗東西下人趁我回頭走的時候,干了壞事,再者說,我也不會為了這十兩銀子干這種丟人的事情嘛,哈哈哈,都是我管教無方,回頭我好好教訓他,既然是他黑了人家的錢,就讓他把錢還給人家就好,您看怎么樣,林公子!”
“可以是可以,不過呢,你們打了人家胡商,還擾了人家的生意,這可不行,這樣吧,我做主,你再給人家一筆醫藥費和誤工費,這件事就這么了了,一口價,五十兩,要不我就帶著你的人去官府!”林昊一臉正色。
公子哥臉色變了又變,一咬牙,沖著仆人喊道:“還愣著干嘛,掏錢啊!”說罷還踹了一腳仆人。
仆人把錢準備遞給林昊,林昊指了指旁邊的胡商,仆人又把錢給了胡商。
胡商愣了愣。
“愣著干什么,收錢啊!”林昊旁邊的老吳說道。
“謝謝大人為我做主!”胡商又對著林昊行了一禮。
“好了,事情解決了,也都散了吧!”林昊沖著兩撥人說道。
目送著兩撥人離開后,林昊沖著旁邊的人說道:“還行,今天還不算太無聊,走了,繼續!”
一行人又開始了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