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架子鼓手
- 失落的銀漸層
- 紫衣微藍
- 2370字
- 2021-11-22 21:12:30
孟俊君沒有給她鑰匙。畢竟兩個人才認識了兩個多月。更何況家里還有個名叫韓雪的貓娘。
那天晚上丁曉婉來家里做客的時候,看著韓雪臥在沙發上,眼睛咕嚕嚕轉著一刻沒停地盯著丁曉婉,那尾巴搖來晃去地撲打著沙發,這份洋乎。他就知道丁曉婉要過韓雪的關,估計還有點難。
男人和女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往往是不一樣的。女人想做的事情恨不得馬上就要辦到。而男人常常會思前想后,盡量把事情想的周全。
這馬上就要過春節了。外公外婆要回家,鄰里間也要和和氣氣。如果現在為那個空調外機搞得雞飛狗跳似乎不太合適。
見俊君對那個空調外機的事情并不是太過熱心,丁曉婉只好作罷。不過她心里的那個結杠得自己很不舒服??傆幸惶焖欢ㄒ獛兔峡【鉀Q這個難題。
餐館的窗外傳來了一陣陣的音樂聲響。人民廣場前的一大塊綠地上,野玫瑰樂隊的演出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熱烈而富有節奏的音樂聲吸引著眾多的年輕人們加入到看熱鬧的行列中來。
丁曉婉拉著孟俊君一路跑著,她對俊君說那個樂隊里面有她最喜歡的紀寶寶。
什么雞寶寶,還鴨貝貝呢。對于音樂來說,俊君實在是個門外漢,他特別對像丁曉婉這樣的發燒友們,為自己膜拜的明星們起的各種怪異的名字充滿了不屑。
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樂隊已經被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擠滿了。野玫瑰的樂手們正在上演著六人大合奏,演奏的曲目是小虎隊的《愛》。
歡快的音樂隨著激烈的鼓聲起伏,將現場的氣氛推向著高潮。里里外外的人群熱鬧地正隨著音樂在起舞雀躍。
也許音樂會只有在現場才能享受到那種振奮人心的感受。音樂感染著每一個人。激蕩著每一個角落。順著丁曉婉手指的方向,孟俊君看到了她心中的偶像。
在那個搭建的舞臺正中最高處,一個燙著爆炸頭,扎著紅絲帶的女樂手正隨著音樂的節拍律動著,她渾身的毛孔放佛都在震顫,她的雙臂洋洋灑灑地飛動,彈跳著舞動著手中的槌桿。镲片開合,發出清脆的鳴響,全舞臺只有她手中的那兩根鼓槌像熒光棒一樣閃亮。
那首歡快的樂曲結束后,音樂突然變得舒緩起來。一首名叫《YELLOW》的樂曲從舞臺的邊際悄然奏響。游離而旋轉的舞臺的燈光逐漸集中到了舞臺的一側的一個長發飄飄,眉眼生動,身穿黃色短衣短裙的女樂手身上。
那個鮮黃的衣服在燈光下格外明亮。那張面孔好像那個電影明星的林青霞。那份悠然的氣質讓孟俊君感到這人像在哪里見過她一樣。
YELLOW結束后,緊接著是西游記主題的云宮迅音。
隨著那上天入地的那一線飄搖之聲,那個長發女樂手隨著音樂的響起,頓時興奮起來。
只見那一柄紅色的長長的槌桿在她的指尖靈巧而飛速地轉動起來,透著瀟灑和風流。她的臉隨著音樂的節奏飛揚起來,長發飄舞,笑顏如花。綻放著迷一樣嫵媚。
她的渾身開始跳動,隨著音樂的節律震動,所有的肢體都在節奏的變幻中跳躍著,充滿了那種藐視千軍萬馬的激情。她在音樂聲中陶醉著,穩準狠地敲擊著,滿臉是沉浸其中的幸福。
孟俊君癡癡地看呆了。他忽然反應過來,這個樂手不就是那個對門的柳警官么。那個看上去文雅婉約的女孩子怎么突然變成了一個架子鼓的鼓手,變得如此瘋狂還充滿了野性。
其實柳送影硬是被紀珂拉來救場的。他們樂隊的小秦從前一天晚上開始發起了高燒,一直到演出的當天下午都沒有好。
這演出少了個主要的角色,讓紀珂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柳送影。她和張燁急急忙忙跑到送影的家里,就是請她幫忙出來救場。可是柳送影死活不干。
這可是大型演出,又是紀珂的主場。她沒參與過排練不說,架子鼓自從離開了BJ就沒敲過了。如果說小時候她還和紀珂他們一起經常參加活動,也拿過獎項。但時過境遷,哪有那么方便說拾起來就拾起來呢。
再說了,作為警察按照紀律,她是不能參與任何商業演出或者是表演的。說是救場,萬一給發現了呢。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么。
可是紀珂可不依不饒,她說她可以給送影化濃妝,用她那高超的易容術讓柳送影變身為她的門下。她把小秦的衣服套在了送影身上,打散了柳送影的發髻。這就是孟俊君為什么在下午的時候發現柳送影家走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的原因。
孟俊君看得忘我,心里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起。這讓身旁隨著音樂起舞的丁曉婉感到了絲詫異。
音樂會結束后,俊君有點魂不守舍地送著丁曉婉。丁曉婉在身邊說著什么,他什么都都沒有聽進去。他的腦海里全是柳送影的樣子。
那張冷漠而嚴肅的臉,那個一臉失望而無助的樣子,那個吃驚而出離憤怒的面孔,那個和他爭辯而氣得面紅而赤的模樣。那個冷冷的白眼,那個譏誚的眼神,現在又多了一個颯爽英姿的神仙影子。明天如果碰著她,又有諷刺挖苦她的腳本了。他不禁笑了起來。
丁曉婉住的地方有點偏,她一直租不到好房子。因為她媽的緣故,她家被中介登上了租房的黑名單。
丁曉婉的媽是個不折不扣的湖北人。湖北的女人是中華大地上最勤勞最有耐力的女性之一。
丁曉婉的媽媽也是這樣,她年輕的時候去廣州打工,遇見了現在的丈夫丁萬翔。夫妻兩人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硬是白手起家置辦起了一家遠近聞名的電鍍工廠。
廣州的企業每一行都是成片聚集地分布著,產業鏈配套完整。他們家的那條街幾乎家家做電鍍。但只有老丁家的產品做的最漂亮。因此生意興隆。每天提貨的車都排隊好長。
家里有個聚寶盆,外面有個抓錢手,丁曉婉的媽媽呢,既打理工廠,又打理家庭。對于丈夫更是服侍的妥妥貼貼,從每一個毛孔舒服到每一個關節。家和萬事興,老丁的工廠就更紅火。
然而自從老丁的媽媽來了后,老丁的家庭關系就突然開始變的緊張起來。
因為老丁的媽是個農村上來的老婆婆。她一直鄙視丁曉婉的媽是個外來戶,總感覺自己家的家業是老丁一個人創下的,她是來吃她家,穿她家,用她家的。因此各種看不起她。婆媳關系搞的很差。
丁曉婉畢業后留在上海工作,不肯回家跟老爸搞電鍍廠。做工廠多辛苦啊。況且那個化學和粉塵的傷害太大了。她媽心想,婆婆天天把自己呼來喚去的,整天為個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還不如跟著女兒去混呢。
于是她給老丁安排了住家保姆,自己卷了鋪蓋來到了上海,和女兒兩人在上海租了房子,陪著女兒在外面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