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瞬間傳來刺痛的感覺，就在兩人視線對上的這一瞬間，一段段零散的碎片開始進入杰西的大腦。

抽血，實驗器材，人格分裂······還有母親！

杰西忙著丟掉手中的黑色尖刀，身形爆退，紅血絲布滿了杰西的眼睛，一段段仿佛不屬于杰西的記憶開始瘋狂涌了上來。

一股遠超之前任何一次的刺痛感出現，一股股被封鎖在記憶深處的回憶被不斷喚醒。

杰西閉著眼睛消化著這突然出現的龐大的記憶信息，渾身不住的顫抖。

對面的人很陌生，可是又有著那一股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是肉體上的直覺，哪怕記憶已經沒有了那個片段，可是肉體上的記憶不可能欺騙自己。

對面那個人，就是葉恒心心念念一直想要找到的，那個被記錄板標記極度危險的——葉書恒。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的葉書恒變成了上北市的市長，但是眼前的這個確確實實的給杰西感受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這種極度危險，不僅僅是來源于現在的感覺，而是之前葉書恒在自己身上做的實驗。

嚴謹點來說，杰西其實就是葉恒，葉恒也同樣是杰西。

之前杰西雖然能夠很快掌控葉恒的意識空間，可是要說為什么杰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在之后的很多時候，杰西也大都是處于一種能夠做到卻搞不懂的狀態。

也就是所謂的靠著直覺。

直到現在，隨著記憶的回歸，他那原本空缺的大腦被不斷補充填滿，原先想不通的很多問題都有了答案。

自己就是葉恒！

眼前的那個男人可以說是“父親”的存在，也可以說是自己的仇人。

杰西的眼睛開始漸漸充血變紅，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面那個帶著面具渾身能量鼓蕩的人。

一段段殘忍的血一般的回憶畫面不斷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

在科學研究上一直有著一個問題飽受人們的詬病，那就是應該不應該用人類作為實驗的被試對象。

各個年代上每一次對此大討論的結果自然都是維持人類被試原則，不能對人類做過度實驗的一方獲得了勝利。

可是還是存在的那么一批人，對人類的研究有著病態的熱衷。

葉書恒就是其中一人。

他一直癡迷于研究人類的身體，因為不允許對人類做類似的實驗，所以他只能對自己的家里人下手，也就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就當他為他的家人檢測完基礎數值之后，自己的兒子居然罕見的智力極高，高到了一種不應該在人類身上出現的智力數值。

而這種智力極高的被試簡直就是他眼中絕倫的寶物。

他誕生了一個極恐怖的極瘋狂的想法，他想要將他孩子的人格分裂開，制造出兩個天才出來。

想法一出現，就抑制不住的肆意生長起來。

一家人依舊和和睦睦的生活，葉書恒也只是在他們的眼中話變少了而已，沒人想到，他們的生命早已經被捏在別人的手中。

兒子展現出來的極強學習力，空間力，創造力都深深的吸引著葉書恒的眼球，他越發堅定了心中想要實驗的想法，他知道，這實驗只能由自己的天才兒子來作為被試。

他開始在家中著手準備，地下室似乎成為了家中的禁地，不允許小葉恒靠近。

小葉恒呆呆的看著家中這一切的變化。

也正是從地下室不允許小葉恒靠近的那一刻起，媽媽變的沉默寡言起來，和自己的父親一樣，原本母親喜歡的長發也不知道為什么被剪去，整天帶著一頂又笨又丑的帽子。

媽媽好像變了一個人，整天在小角落里自己說自己的話，好像在那個小角落里存在著一個人在和她聊天似的。

小葉恒很想媽媽能像之前一眼摸著他的小腦袋說：“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然后小葉恒不好意思的笑笑。

可是魔怔了的媽媽就再也沒有理會過小葉恒。

不過不同的是，父親似乎變的開心了不少。

經常沒有表情的臉上居然難得的會出現笑容，有時候還會給小葉恒帶一些好吃的，只不過，父親的眼神落在小葉恒身上的時候總是讓小葉恒覺得毛毛的。

不像是看自己孩子的眼神，而是一種看稀世之寶的視線。

地下室仿佛成為這一切變化的答案。

越是限制一個小孩，那小孩對那個被限制的就更加的好奇。

而天生智力超群的葉恒好奇心更是來的強烈兇猛。

終于有一天，他找了個機會溜進了那個將所有秘密封鎖的地下室，地下室的燈光很明亮，是那種冷色調的白光，充斥著被消毒水洗過一般的味道，周圍擺放的形形色色的器材，有些葉恒能夠叫上名字，而有些則是葉恒見都沒見過的模樣。

最中心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金屬臺子，有什么作用小葉恒也不得而知。

邊上的黑板似乎在記錄著什么數據，小葉恒怎么都沒想到，這些數據在之后變成了小葉恒的噩夢。

在那之后，小葉恒偷偷進出地下室的時間變多起來，每一次都能將痕跡處理的很徹底，不讓自己的父親發現，可是時間長了，難免還是會出現差錯。

那一次，父親不知道為什么提前回來了，小葉恒來不及離開地下室就只能躲在地下室的柜子中，他害怕看見父親的那種眼神，那種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就不像個人類一樣。

接下來的一切更是直接打破了小葉恒的三觀。

自己的父親推著母親來到了地下室，看似溫柔的將母親放在了冰冷的金屬臺子上，將各種各樣小葉恒已經熟悉了的儀器和母親的身體連接。

溫柔的拿起了邊上的麻醉劑，輕輕的扎入了母親的體內。

小葉恒清楚的看見，在那里，有著無數個類似的針孔。

接下來，父親很是輕柔的將母親腦袋上的帽子摘下，也在摘下的一瞬間，小葉恒猛地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喊出聲來。

在母親的后腦出，有著一道極猙獰的傷疤，從最頂端，一直蔓延到了脖頸的位置。

哪怕智力再怎么高的葉恒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內心還是崩潰的。

自己的父親熟絡的開刀，撫摸著母親的大腦就像是撫摸著一件珍品一般。

他在為自己的孩子做準備，那種絕世的腦子不允許出錯，而他的母親，自己的妻子就成為了預實驗的被試。

一切都是完美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著這實驗的可行。

今天結束之后，明天就能進行人格轉移實驗，只要一成功，自己的孩子就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試驗品，最偉大的藝術品！

沉浸在喜悅中的葉書恒漏掉了最重要的消毒一步，直接上刀操作，可是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開口感染，最終，母親死在了小葉恒的面前。

父親站在自己的母親面前，破口大罵，甚至對著母親的尸體拳打腳踢，仿佛是因為自己的母親，他的實驗才沒有了結果一般。

小葉恒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還記得那一天，自己的父親帶著魔鬼的笑容，溫柔的對著小葉恒說道。

“孩子，你的母親去做一件偉大的事情，要離開很久很久了。”

小葉恒哭了，在葉書恒的眼中，這是小家伙思念母親的淚水，只有小葉恒知道，自己哭的究竟是什么。

他朝著自己的父親笑了，那個笑容帶著凄慘的絕望，小葉恒很“懂事”的說到。

“好的，爸爸！”

之后，魔鬼的實驗開始了。

哪怕小葉恒有著再過人的智力，可是畢竟是小孩子，還是沒有辦法和高大的葉書恒直接對抗。

實驗開始了，小葉恒記得那天自己沒有哭，他在經歷自己媽媽一樣的事情，他知道，只有在這時候，他才能再一次“擁抱”自己的媽媽。

他再一次進入地下室，這一次，是在自己的父親帶領下。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場景，只不過人不再是熟悉的那個人。

麻醉劑的味道混合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這小葉恒的嗅覺神經，他將要沉沉的睡去。

在昏迷之前，他那強大的大腦控制力將自己所有的高智商，將自己所有的不好回憶打包封鎖，“送”給葉書恒提取，他要讓葉書恒得不到任何結果。

因為抽取出的人格具有不確定性，所以葉書恒能夠看到的只有蘇醒后的葉恒作為參照。

當他看見蘇醒過來，忘記一切，沒有高智商，單純善良的像個“傻子”的葉恒的時候，他氣急敗壞的像個瘋子。

他瘋狂的打砸著周圍的實驗器材，他要泄憤，要宣泄自己心中這么長時間的付出得不到回報。

邊上的小葉恒呆呆地看著，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身體的本能告訴他，見到現在的瘋狂的葉書恒他居然有著愉悅的感覺。

就好像他希望見到這樣一般。

而之后，葉書恒也如泄憤一般，帶著小葉恒來到精神病院，將那管帶著小葉恒超高智商人格的試管打入了一個狂躁癥患者的身體里。

不是因為合適，而是他想要宣泄心中的那種憤怒。

小葉恒除了害怕，就沒有其他的感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在那個狂躁癥患者的眼神中看見了自己。

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杰西，就這么在狂躁癥患者的身體里誕生了。

再之后，小葉恒就像是被拋棄了一般，葉書恒記得就給葉恒打點錢，不記得就讓葉恒自生自滅，兩人也只有靠著電話聯系。

不是因為父子關系，更多的葉書恒是想看看實驗后還會不會有什么變化。

就這樣，小葉恒漸漸的長大。

在一個沒有任何家庭溫暖，帶著殘缺的記憶，慢慢長大。

自卑，也是這樣漸漸養成的。

就這樣的，葉恒在殘缺的記憶里慢慢長大，其實有很多情緒葉恒已經缺失，可是葉恒并沒有那種對情緒缺失的概念。

仿佛就是如此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