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十月金秋，天高氣爽。在火車站廣場上，杰兒與小伙伴們捉迷藏。片刻光景，杰兒回家洗手時問她：“媽媽，爸爸還沒有回來嗎？”

瞬間，杏花心里出現可怕的不祥陰影，心驚肉跳不止，坐在門口呆呆張望。這時候兩個警察大步流星進店。“你是沈杏花嗎？”一個年長的警察問她。

杏花“嗯！”了一聲，反問他：“找我啥事？”

“丁木生出事了！”

“不！木生以前雖然犯過錯誤，現在我們夫妻天天在一起，他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不會出事的……”杏花自信地說著。

“沈杏花同志，丁先生見義勇為，與犯罪分子搏斗時光榮犧牲。請你節哀！”

頓時，晴天霹靂，杏花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地昏倒在地上。

清晨，木生離家時問她：“今天販幾筐梨子？”

“這幾天生意很好，秋天買梨的人多了，你販六筐梨子。”他到了林場熟門熟路，宋場長見他買了六筐梨子，破例地叫駕駛員老牛用拖拉機送貨。林場到火車站要穿過青城鬧市區，半個小時可到。木生與老牛坐在一起，當駛入中山路時，一輛摩托車緊靠路邊的少婦，坐在車后的同伙惡狠狠地搶了少婦的手提包。“有人搶包了……”少婦驚慌地高喊著。

說時遲，那時快。丁木生不畏懼色，一個虎躍撲向搶包人，正在生死搏斗中，冷不防的是開摩托車的人用刀刺進了他的胸膛。木生左手緊捂著傷口，有氣無力地說：“老牛，快報警……”老牛看到滿地鮮血，立刻將他送到醫院搶救。

杏花跌跌撞撞地進了太平間，木生他口眼未閉地躺著。她雙膝跪地，聲淚倶下：“木生啊！你走了，我與杰兒咋活呀？”哭著、哭著，沈杏花幾乎流盡了淚水，緊抓著丈夫的手悲痛地說：“木生，你是個好丈夫，堅強的男子漢！請你放心，我一定要把杰兒養大成人。每年清明時分，咱母子倆會來看你的……”說著，她艱難地撐著身體，用右手輕輕地在丈夫臉上撫摸幾下，這時候，木生安詳地走向了另一個世界。

杏花對木生的愛，是無微不至的愛，是真摯、無私、完滿的愛，它和風細雨地滋潤了丈夫的心靈，讓他成為一個改惡從善的“金不換”。瞬間，夫妻恩愛化作浮塵，木生無聲無息地走了，走得那么倉促……杏花的愛又轉變為思念、追憶，似一條黑色的綢帶飄向遠方……

【作者簡介】

朱惠勇（筆名無聲），男，1945年生。中國殘疾人作家聯誼會會員、浙江省作家協會會員。至今已出版橋船文化系列專著8本，合計三百萬字；作品在美國、臺灣、香港等書店出售。散文、小說、民間故事發表在四十多家省級刊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