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九月的江南,秋雨綿綿。屋檐下的雨絲不斷地掛著、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杏花的家里很潮濕,散發出一股讓人難聞的霉氣。
杏花坐在竹椅上說:“娘,我們不能靠拾破爛過日子,能否做點小生意?”
“杏花啊,咱娘倆能做啥生意呀?”
她告訴娘:“新豐林場的大雪梨甜酥爽口,我們去買幾筐到火車站出售,總比拾破爛強!”
從此母女倆起早摸黑經營大雪梨,總算賺了點辛苦錢。
杏花十六歲那年冬天,娘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她就獨自一人去林場販梨。林場宋場長看她是個殘疾人,發自內心地同情,叫林場的拖拉機免費送杏花到火車站。兩筐大雪梨在她的眼前,就像兩座大山壓在自己稚嫩的肩上。杏花沒有辦法將梨子搬到臺階上。正在發愁時,一個面目黝黑的男人走到她的身旁,輕輕地問:“小姑娘,要幫忙嗎?”
杏花瞟了這個身高馬大的男青年一眼,低著頭羞澀地說:“大哥,謝謝你!請幫我把梨子放在臺階上。”
第二天,杏花在火車站又碰到了那個男青年。那個男青年主動地將兩筐梨子搬到臺階上。杏花彎下腰揀了個大雪梨,遞給了他。“大哥,吃個大雪梨吧!”他用袖口將梨子擦得干干凈凈,狼吞虎咽地吃著。突然問她:“你叫啥名字?”
“沈杏花。”
“你呢?”
“丁木生。”
杏花見他為人誠實、熱情,就把自己的情況向丁木生講得一清二楚。他對杏花說我們真的算得上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她關切地問:“這又是為什么呢?”
丁木生沉默片刻,將自己的經歷告訴了杏花。他十三歲那年,母親跟著香港商人私奔了。沒多久父親結婚了,繼母兇狠似虎,嚇得他天天不敢回家,與社會上的小混混一起“闖世界”。他剛過十七歲的那年春天,兄弟們為了爭奪“地盤”,打傷了人,坐了兩年監獄,今年夏天才出來。
木生的話,讓杏花大吃一驚。她非常同情他,暗暗地沉思著:我一定要幫助木生,不讓他重返舊路。杏花滿面春風地說:“木生哥,你與我一起販梨子,好嗎?”
他無奈地雙手一攤:“我無錢入股販梨呀!”
杏花笑瞇瞇勸說:“你給我打工,包吃包住,每月給你二百元的工資,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