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常的上放學,放學總是很期待回到理發店見到媽媽,一見到她的臉,無論是什么樣的表情,我都心里很舒坦,因為她就是個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有客人就招待,沒客人就坐著把腳踏在桌子上刷手機。
我總是很關心她,總是很關心她的身體健康,總是很提醒她。
有一次酒局,她要喝酒,我極力阻止,身旁的叔叔阿姨都很不解,都無奈帶著女兒干什么,媽媽也有些無奈了,她就喝了一小兩杯,叔叔拉我出去談話,他對我皺眉,問我為什么總那么阻止這些,那是大人的事,大人自然有大人相處的方式,小孩還是別搗亂了,而且這是你媽媽的私人生活,有時候心里愁啊也總要釋放。
我心里有淚,我哽咽不住,我害怕她身體健康,我害怕她會死去,我害怕她會疼痛中度過,折磨精神,叔叔表示不是很理解,他有些苦笑:“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就是太擔心你媽,想太多”
我很嚴肅:“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個先來,我絕對會阻止這一切發生,既然給了我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就一定不會放棄!”
叔叔眉頭更緊了。我進去拉走了媽媽,我說我身體不適。
好多次我都去煩著媽媽,她從以為女兒長大了心里樂的感覺到無奈我的行為,心里挺煩,總感覺自己的私生活被束縛了,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女兒。
她找我談話了,她問我到底怎么了,自從那天跟叔叔說了那么多奇怪的話,人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媽媽終于也開始注意我了。
我想過好多,想告訴她真相,告訴她會得癌癥,告訴她會很痛苦,告訴她會很難過,告訴她會在某天死去,永遠的死去,化成蝴蝶飛走。
但是我沒有,因為這是糊話,沒人會相信我。
我依然那句話,很關心她的健康,讓她多注意身體。她雖然很無奈,但也沒說什么,當然,我知道他們都不會放心上,可是,我會用行動改變媽媽的命運。哥哥聽到了談話,他拉著我,他似乎發現了我的秘密,他說要跟我合作,他也好想念媽媽,他也不想失去媽媽,哥哥這個時候是真正意義上成為了我的哥哥,不闖禍不任性的哥哥,我突然覺得他好溫暖。我答應了他。我們都回到了十幾歲的年紀,他沒有選擇去繼續浪費時間,而是選擇跟我干一件大事,我才發現他的心靈是成熟了。
有天,我們去了媽媽的娘家,我看到了外公外婆,很平常,但沒什么變,我也很關心外公外婆,特別是外公,我總讓他少吸煙,多吃點綠色食品,他都是不說話,心里反抗,他是個倔犟的人。
我看著外婆那平靜的臉,還是能看到她有許多笑容的,但外公在某天走后,她的臉變得更憔悴,瘦弱,笑容也沒有怎么看到了,眼睛只有濕潤。她很想念外公,總會哭泣,導致眼睛白內障,等到她也閉上眼時,她才不會有眼淚,才不會有顧慮,才不會有思念,因為她跟著外公手牽手離開了人世滄桑。
看著我曾經失去的親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感受到非常的開心同時又難過,因為我在眨一下眼的話,那么整個房子笑嘻嘻的三個人都瞬間消失在我眼前,叔叔也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其他親人都在過著自己的生活,而我的四周只有自己,一個人哭泣,哭泣三個人的離開,就像被擁抱過后突然放開,孤獨感襲來的感覺,全世界都冰冷了,我的身體更加的冷,淚水熱乎乎的也干的化為烏有。哥哥也勸說他們。
我有一天說要去醫院全身檢查,我發現我的身體很多地方不適,我讓媽媽陪我一起去,她跟我去了,可是點名進去做檢查的確是媽媽的名字,她都懵了一下,但還是進去了,很快結果就出來了,結果消失沒啥大問題,就有時候疲勞過度,醫生囑咐多休息,注意身體健康。
媽媽倒是反問我了:“不是你要做檢查嗎?怎變成我?”
“這只是借口,我想要你去檢查健康,你總是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當然得用點手段”我還不忘做了個鬼臉
她很無奈,但也沒說什么。
我看著報告很開心,但為什么心里依舊有憂慮。
時間真的飛快,轉眼到了2019年底,我臉上許多的笑容都消失了,我沒有低沉,我是憂慮。2020年就是疫情大規模爆發了,她的身體開始會帶來疼痛感……我發現我前面做的那些都毫無幫助,這一切也許都是命運的安排而已。
果然,那一天真的到了
她的腰部出現疼痛感,這時的感覺只是少許強烈,她沒多在意,覺得自己上年紀了。
我和哥哥商量好了,要帶她去醫院檢查肺部,媽媽聽了后有些震驚,腰疼為什么要看肺?
可是我和哥哥也沒時間跟她解釋,就帶著她去了,腰和肺都檢查了,除了腰部有問題,肺部有些許脆弱,但還是問題不大。
哥哥倒是吸了口涼氣,他有些放下心了,可我心里還是憂心忡忡。
我拉著媽媽的手,哭著說
“媽,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希望你生病,請你也好好休息自己的身體健康好嗎!”
媽媽有些淚花:“好……”
她心里開始憂慮了,她想著女兒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知道什么事……
媽媽真的越發疼痛,我在學校一直擔憂她,我記得我以前還讓媽媽送牛奶,可是她讓哥哥送來,而且中考快來臨,學校不讓送吃的喝的,我很失望,那時候我還是太自私了,我只顧著自己,我給了自己一巴掌。
媽媽住院了,我要求去看她了,她看起來精神還是挺正常的,但她的心態可謂是消極,臉垮掉了,很憔悴,難過都扎在臉上。可是世事難料啊,誰知道明天她的狀態。
醫生放話要求化療了,可是我極力阻止,我跟媽媽哭著說不要化療,化療只會加速死亡率,好好的把剩下的日子過得美滿吧,把沒完成的事或者想完成的事都去完成了。
媽媽有些不相信,但還是有些動搖。
我跟她說了好多事,我跟她說你相信我是個能預知未來的超人嗎,她對我笑,我繼續說,我極力阻止,就是為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但是我只是個很平凡的人,我太自信了,我改變不了這成定的事實,但我希望你能把我說的話都聽進去,你將面臨死亡,但只要你放松心態,好好享受剩下的時光,就算最終還是離去,你心里也沒有那么多遺憾啊。
她哭得好傷心,她還能相信別人嗎,就算聽起來很扯淡,但這一切這么真實的發生了,她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女兒。
我不知道沒有接受治療的她能不能活到我上高中,但我要嘗試,我見過化療的他們是多么瘦弱憔悴,皮包骨,奄奄一息那般,就像一個死人。
她答應了不做化療。
那么接下來,她想做什么我們都隨她,雖然疫情減弱了不少,但我們去了省內山水空氣好的地方旅游,她吸收了不少新鮮的空氣,這個世界還是很多美好。
那蔚藍的天空,陽光打落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發亮,就像天上的下凡的仙女,她涂上了淺淺的口紅,心態放開了許多。
可是我還是常常溢滿淚水,熱乎乎的。
她沒能逃過神婆婆說的那個日子,她還是死去了,我特意提醒哥哥不要聽親戚們的話,不要送外公回家了,因為我不想他錯過這一次給媽媽送宗,他當然聽我的話了,他也不遺憾了,媽媽很安心的離開了。外公也沒有回家,可是外婆卻只能在家里坐著,坐著傷心,是媽媽提的要求,她不想外婆看著她傷心,一個女人的心靈是多么脆弱,外公去世的心態就已經很傷心了,如果有這么一個前綴,她肯定更心痛。就算是想著就哭,至少不是親眼看到她死去的場景而想起來痛哭。
那只黑色的蝴蝶把她帶走了。
她跟我說
“女兒,我明白你的心思了,我明白這就是我的命運了,你經歷過我的死亡,我也知道了我那一天會離開你們,你要和哥哥好好生活,好好相處,就算他后來多么的不好,他始終是你最親的人了,還好你外公外婆也多點去看望他們,就算你外婆很傷心,你也多安慰她,我很舍不得你們,但在沒有我的日子也不能放棄自己喜歡的事,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她摸著我的臉,撫順我的發絲,眼淚已經在這一瞬間釋放所有,未補全的遺憾似乎都已經釋放完了,她笑了,由內而外的笑容,帶著閃光的淚花永遠定格在我的心里了。
這是久違的笑容,我心里一直都想尋找回來的笑容,她又一次的出現在我眼前,我的眼珠倒映的是她的笑容,我的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
再一次,我的眼皮猛的抬起,我抬頭,我滿身的汗水,空氣好熱,我在辦公室內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很真實的夢。
但我還是笑著熱淚盈眶了,擦把淚
是的,我們都過得挺好的,我們都有在好好生活。
窗外飛過一只藍色的蝴蝶。
記得.
I Love you for infin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