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失眠了大半夜的顧鵬不等鬧鐘響就爬了起來。
“這么早起來干嘛?”顧媽正要去廚房準備早餐。
“醒來就睡不著了,老爸又通宵啊?”
“是啊,他說爭取盡快回來吃飯。你先去洗漱吧,今天早飯吃饅頭、雞蛋和牛奶。”
“哦?!鳖欩i答應著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
早飯后,兄妹倆在小區(qū)門口見到了等在那的凌昊。
打過招呼的三人開始一邊走一邊聊起來,“這么急著上學?換我就多請幾天假?!?
“你以為是你啊?”
“哈哈哈,話說應該很快要破案了吧,我還真想知道那個黑衣人是啥身份呢,身手那么敏捷。”凌昊只有在運動和格斗方面不那么佛系。
“你還想見那個殺人犯???”顧嘉一臉鄙視地說。
“那人是不是殺人犯,老爸也還沒給定論呢,要是個冷血殺手,也不會只是打暈我吧…”
“老哥~你還幫那人說話,你們要再惹事我就告訴老媽了?!鳖櫦渭绷?。
“知道啦,有想到什么線索我告訴老爸就是了。”
“這才對,走了?!钡搅烁街虚T口,顧嘉丟下兩人趕地鐵去了。
“她是拿到尚方寶劍了吧?!笨粗舷绿鴦拥鸟R尾辮,凌昊若有所思。
“估計是老媽讓她盯著我吧…”
“你打算繼續(xù)摻和嗎?”
“…不知道。”顧鵬迷惘地說,接著把昨天晚上找資料的事告訴了他。
“清山啊…”凌昊似乎來了興趣,“中午出去吃個飯再議?!?
中午下課后,顧鵬來到凌昊教室門口,他不出所料的又被老師留下了。
“又被老師翻牌了?”
“是啊,昨晚老爸還說考不上大學就等著去他的工廠搬磚…”
“不至于吧,不過你這身板挺適合搬磚的?!?
“你還往我傷口撒鹽?這頓你請?!?
看了下手機里快被顧嘉借光的余額,他領著凌昊走進了附近一家拉面館。
“一點誠意都沒有?!绷桕蛔焐媳г怪?,已經(jīng)把菜單拿在手里了。
“等你家里有個吸血鬼就知道我多有誠意了…”
凌昊同情地嘆了口氣,點了加煎蛋的牛肉面,顧鵬則要了一份蛋炒飯和清湯。
“所以你覺得一切都和清山有關?”
“只是一種感覺吧,張醫(yī)生最后一份工作就是在那,從那出來后似乎就沒有什么公開活動了,黑衣人也消失在清山,他帶走的那個筆記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照你這么說…不然…”凌昊欲言又止。
“不然?”
“去清山看看?”
“再說吧,被老爸老媽發(fā)現(xiàn)會沒命的…”
“行,去的話記得叫上我。”
“嗯…”
兩人又扯了些其他話題,吃完飯就回到了學校。
“老哥,今天還晚自習嗎?”放學后手機彈出了顧嘉的信息。
“還沒定,怎么了?”顧鵬回復。
“今晚老爸老媽都加班,你晚自習的話我吃完飯就去蚊子家做作業(yè)了。”
顧鵬晚自習很大的原因是凌昊。由于成績不好,凌昊的老爸讓他在學校上晚自習,方便帶班老師給他做些輔導。
看到消息,顧鵬糾結了會兒回了消息:“今晚回家做作業(yè),你看叫外賣還是在外面吃完飯回家?”
“叫外賣吧(*^ω^*)”似乎感覺到那頭的顧嘉很開心。
“行,傳達室門口等我。”顧鵬回完消息開始收拾起書包。
“今天晚上不在學校自習?”凌昊來到教室,見到他背起書包正要走。
“今晚老爸老媽不在家,也不能讓小嘉天天去蚊子騷擾?!?
“好吧…”凌昊似乎有些失望。
“不然你也來我家做作業(yè)好了?!鳖欩i有些于心不忍。
“在學校才能找老師問問題啊?!?
“有問題找我就行了,帶你的話我綽綽有余。”
“我呸…”凌昊有一種被打擊到的感覺,不過考慮了片刻后,還是決定去顧鵬家里做作業(yè)。
“袋鼠哥?”顧嘉看到凌昊有些意外。
“我?guī)ш蛔觼砑依镒鲎鳂I(yè),人多也熱鬧點。”顧鵬解釋道。
“好呀,快上樓吧,回家先叫外賣,我快餓死了?!鳖櫦蝸砹藙蓬^,拉著兩人往家里走。
“小顧今天這么早?”看門大爺對顧鵬打招呼。
“是啊,今天回家做作業(yè)?!?
“早點回家也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知道,謝您了。”
三人來到家中,把書包一丟,“吃什么?”顧鵬問。
“袋鼠哥來做客就吃好點吧?!鳖櫦嗡坪跤忠姿缫坏?。
“不用不用,簡單點就行?!绷桕粚︻欩i的經(jīng)濟狀況心知肚明,趕忙替他解圍。
“每個月的零花錢和伙食費還不夠你借呢。”顧鵬白了顧嘉一眼,“吃那家新開的燉罐好了?!?
“好吧…”顧嘉有些失望的答應。
顧鵬叫了三種燉罐,還加了五份米飯,一份剁椒龍利魚和一份青菜。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餐就送到了。
“嘴上不滿意,胃口倒是挺誠實的。”顧鵬看著往嘴里扒著飯的顧嘉心想。
凌昊看了看他,表情好像在說:“是吃的她都開心吧?”
“你們眉來眼去交流什么呢?”
“咳,以前看過我爺爺收藏的一本書…”
“什么書?。俊鳖櫦温冻龊闷娴纳裆?。
“叫啥,對了!科學養(yǎng)豬!”凌昊裝作恍然大悟看著她。
“看我干嘛?”顧嘉一臉疑惑的問,過了會才反應過來,狠狠地掐了凌昊的胳膊一把。
“疼疼…干嘛掐我?”凌昊揉著胳膊,一臉無辜地問。
“你自己明白!”顧嘉氣鼓鼓的繼續(xù)吃飯,不過明顯放慢了速度,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晚飯后開始做作業(yè),顧鵬才發(fā)現(xiàn)給這兩個人做輔導就是場噩夢,需要不停地在兩個人之間分析和解答,還要兼顧自己的作業(yè)。等到三個人的作業(yè)都完成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之后了。
“兩個智障…”他靠在沙發(fā)上完全不想動了。
“哎呀,自己水平不夠還甩鍋?!鳖櫦畏粗S道。
“學霸就這水平?看來我二本有望了。”凌昊不忘補上一刀。
“你們兩個下次做不出來別找我?!?
“本來我就要在學校晚自習的,哈哈哈?!?
“不找你我還有蚊子,人家態(tài)度比你好多了!”顧嘉似乎和凌昊結成了臨時的同盟。
顧鵬懶得再理他們,爬起來到廚房冰箱里找出一罐可樂消火。
“也給我一罐路上喝?!绷桕贿吺帐皶呎f,顧鵬又找出一罐可樂丟給了他。
送走凌昊后,顧嘉去洗澡,留下他一人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繼續(xù)盤算著要不要趁周末去一趟清山。
過了會,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顧爸顧媽一起出現(xiàn)在了門口。
“老爸老媽?你們怎么一起回來了?”
“你爸忙完了說來接我唄?!鳖檵審街弊哌M臥室換下外套和提包去了。
“鵬子,那孩子我們找到了,據(jù)他自己說只是來見了張醫(yī)生一面,因為學業(yè)上長期受到張醫(yī)生的資助,就和他的親人一樣。”
“???”
“男孩叫高源,清山中心小學四年級學生,父親不在了,母親改嫁,目前和爺爺奶奶住,家庭比較貧困。張醫(yī)生長期資助他的學費和生活費,高源說案發(fā)那天是來看望他的。”
“一個小學生大晚上跑這么遠?”
“是的,據(jù)他說張醫(yī)生受聘那家公司的時候,離他們家很近,高源經(jīng)常放學后去公司找他,那天中午他被爺爺罵了幾句,放學后就忍不住來市區(qū)找張醫(yī)生。看起來他對案件一無所知,我告訴他張醫(yī)生遇害后,還哭得很傷心?!?
“他也去過喬譜啊…”
“是啊…等下,你怎么知道叫喬譜的,又瞞著我搞事情是不?”顧爸用拳頭在顧鵬頭上摩擦著。
“停停…沒啊,就是好奇稍微看看新聞資料?!?
“你小子要是再闖禍,老子打爆你的屁股?!鳖櫚滞{道。
“不敢不敢,話說醫(yī)生是幾點遇害的,我回小區(qū)遇到那小孩應該是9點多吧。”
“準確的說是九點零六分,醫(yī)生遇害的時間很難確定,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開著空調(diào),不知道是他自己還是兇手開的?!?
顧鵬想到那孩子也有可能在案發(fā)時到過現(xiàn)場,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就是說,案發(fā)時那小孩可能也在?”
“雖然不太可能,但是他來的時候確實在案發(fā)時間范圍內(nèi)。最吊詭的是案發(fā)后我們沒采集到高源或是其他陌生人的指紋和腳印,說是到了張醫(yī)生家后,在門外脫了鞋,穿了他家的拖鞋,只坐著聊了會就被打發(fā)回家了,大概也就一個小時,監(jiān)控也顯示他出現(xiàn)的時間吻合,現(xiàn)場也沒發(fā)現(xiàn)有用過水杯什么的。”
“對了,那個黑衣人呢?”
“小區(qū)監(jiān)控拍到了你被襲擊那天他進出10號樓的視頻,他的電動車也不見了,很可能是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像你猜的那樣,有人冒充廠家的技術員來檢修,趁機動了手腳。我們找到廠家,查到一個月前有人應聘維護崗位,只干了一天就走了,留下的身份證復印件和應聘登記表都是假的,還少了面工牌,估計是被他順走用在這了。”
“他的臉沒留下監(jiān)控記錄?”顧鵬問。
“那家公司所在物業(yè)的監(jiān)控只保留一個月,所以又是條斷了的線索。不過附近馬路的治安監(jiān)控拍到了個戴口罩的男子,和黑衣人相似度很高。經(jīng)過那家公司的人力辨認,很可能就是應聘者?!?
“大半夜的和兒子談什么案情?回家就好好休息,別把你那些事帶回家里!”顧媽打斷了父子的對話。
“是是是?!鳖櫚诌B忙答應道。
“老爸老媽?”洗完澡的顧嘉一愣,接著跑向顧爸跳起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好重…快下來,這么大了還和小孩子似的?!鳖櫚职阉帕讼聛?,摸了下頭。
“哪里重了?”顧嘉不滿地抗議。
“唉,果然是爸爸的小棉襖…”顧媽有些吃醋。
“哪里啊,我最愛老媽啊,要是多給些零花錢就更好了?!鳖櫦芜B忙一把抱住她說。
“給多了你還不是亂花?!?。
顧鵬看著戲精妹妹的表演,又看了看老爸,家里金字塔底層的兩個男人似乎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