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灑下飄零的羽毛……”

街頭賣唱的小哥捧著吉他賣力地唱著。

小街路邊的燒烤攤，端盤小妹送走了幾個喝的歪歪扭扭攙扶著往外走的顧客，又去端了盤剛考好的串。

她來到一張坐了兩個人的小桌前。

“你們的羊肉串。”

小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那個男生，他太帥了，只是額頭上的一塊淤青破壞了美感。

看著小妹離去的身影，許妄無語地揉著腦袋。

“我說齊尚你下回能不能輕點，都給老子破相了！”

對面的齊尚灌了一口啤酒：“誰踏馬讓你割腕嚇唬老子的，你不知道我我手指放你鼻子下邊都感受不到氣了，多嚇人！”

接著他又說：“我哪敢細看啊，越拖救你的概率越低，直接就下去找護士了唄！”

“或許你該先幫我止血！”

許妄揮了揮重新被護士處理好的手腕吐槽道。

好不容易魂穿，差點又因為失血過多梅開二度。

過于驚嚇！

“喂，不疼吧！”

齊尚看著許妄頭上的淤青，心里也過意不去道。

看上去他之前真的是被嚇到了，才沒收住力。

許妄翻了個白眼：“疼，你能讓我打回來嗎？”

他招誰惹誰了？

一穿越，好不容易給這停止心跳的身體續了波命，結果差點又失血過多歸西，剛處理好，就被揍。

齊尚咬了一口串串：“我說你，不就是失業了嗎？至于嘛，要我說，也別當什么吉他手了，來跟我當銷售，混飯吃，不丟人！”

“再說吧！”

許妄搖搖頭。

駐唱這種活太難找了，除了駐場，其他的都不過是工具人罷了。

雖然有個不知道效果如何的‘歌唱入門’技能，但他也不打算再去做駐唱的活。

他想演戲。

當歌手是原主的夢，不是他的。

不過就他這個學歷，說實話想正經地當演員有些癡人說夢。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內心總有些不甘心。

貌似是原主的意志在影響他。

想成為歌手！

他新手大禮包還收獲了《平凡之路》，一旦發行，肯定是王炸級別的。

混混聲望，再把歌唱的等級提上去。

成為歌手應該沒什么問題。

但如何發歌是他目前在思索的。

找個地方錄歌，直接把平凡之路上傳到音樂平臺或者自媒體肯定是可以的。

但酒香也怕巷子深。

自己發行肯定是不如通過娛樂公司的渠道發行所得的曝光率高。

他不想埋沒這首歌。

而且，他感覺，自己入門級的水平，可能并不能把這首歌唱得很好。

“你認識有錄音棚的人嗎？”

許妄抬頭問。

對面的齊尚剛想回答，忽然手機鈴聲響了。

“喂，王總啊，誒，是我，我是小齊……什么？那個房子漏水？……好，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他猶豫地看著許妄。

許妄被他盯得發毛：“你瞅啥？”

“瞅你咋……不對，總之，你不許再尋死了，不然我把你這些年的窩囊事全都告訴沈念，尷尬死你！”

“放屁，爸爸我惜命的很，趕緊走！”

許妄擺了擺手！

“行，那不打擾大爺的性質了，再見。”

齊尚穿好西裝外套，臨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了，這次同學會沈念也會來，你還去嗎？”

“去唄。”

齊尚已經走了，許妄抿著酒杯，腦子里忽然浮現起一段記憶。

“沈念，追你只是為了和別人打賭而已，你能不能不纏著我了？”

印象里，女孩一聲沒吱，只是用牙齒咬著下唇愣愣地看著他。

眼角通紅！

滾開滾開！

許妄搖搖腦袋。

不知道為什么，

腦袋里一浮現女孩眼眶通紅的模樣，他就跟沒法呼吸一樣。

他趕緊把原主殘留的記憶趕出腦海。

當然還是串好吃酒好喝了！

許妄開心地吃著串。

然后才反應過來，本來說要請他的人已經走了。

沒付錢……

淦！

這里是緊挨著寧江岸的小街，夜晚人來人往十分熱鬧，有散步的情侶，跳舞的大媽，還有賣唱的小哥。

趁著這種風景，吃著烤串，許妄的心情……還是很肉痛。

他付錢啊！

忽然，不遠處傳來‘砰’地一聲。

接下來人群跟炸了似的，大家都在往橋邊靠。

“有人跳江了！”

“誰會游泳啊！”

許妄一路奔跑來到江邊。

只見人頭攢動，除了看熱鬧的和打電話的，還有幾個人看著江水，一陣猶豫。

如今已入深秋，江水寒冷，哪怕是會游泳的好手，下去也可能有去無回。

“那丫頭好像是咱們寧江市前些年的中考狀元啊，今年剛好是高考，據說她好像是因為復讀一年壓力太大，幾次模考都滑鐵盧，高考也落榜只上了二本，好像今年又復讀了……”

“唉，聽說她媽媽心氣高，從小到大不讓她交朋友和娛樂，只叫她學習。結果越考越差，她和她媽媽都接受不了……”

有老人在江邊嘆氣。

許妄把視線下沉，只見有個女孩在江水里拼命地掙扎，卻沒有喊一聲‘救命’。

顯然掙扎只是出于本能而已。

但明顯她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了。

來不及了！

許妄咬咬牙，直接翻過欄桿跳進江水里。

冷，很冷！

但是他還是沉住氣往前游。

那是一條生命，死過一次的他，深深明白生命的可貴。

終于，他攬住女孩的腰。

女孩的力氣好像沒剩多少，也沒有抱著他掙扎啥的，許妄很順暢地把她帶上了岸。

岸邊早已有圍觀的群眾伸出手，把二人拉了上來，還給二人披上了外套。

岸上，許妄坐在臨江的長椅上，披著大媽給的外套取暖。

“哥，你也太厲害了，水那么冷也敢下去，我也會水，就沒你膽大！”

賣唱的那個小哥也不唱了，正一臉崇拜地給許妄遞煙。

許妄不推脫，直接拿起來點上。

“有啥厲害的，我剛才也差點自殺。”

許妄抬起纏著紗帶的手腕給他看。

“對了，能給我試試你的吉他嗎？”

他指了指賣唱小哥的吉他。

剛才他抽獎得到了‘吉他專精’的技能，想摸著試試感覺。

另一邊，有路過的醫生在給女孩做心肺復蘇。

打電話報警的，聯系醫院的，還有拿出手機拍視頻的。

整個寧江邊非常熱鬧。

過了一會，女孩兒終于醒了。

她醒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開旁人往江邊跑，還好被人拉住了。

“放開我，我不想活了，我活了19年，學習、刷題、背單詞、補習班。沒玩過游戲，也沒追過星，沒有一點自己的愛好，甚至連朋友都沒有！我憑什么不能考上重點，不能擺脫她！”

有一個穿著OL的中年女白領擠進人群。

“別攔著她，威脅誰呢？不就是知道肯定有人救你嗎？愛跳就跳，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你媽！”

“要么就老實的給我復讀，你爹媽可是堂堂清北畢業高材生，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廢物！”

這女白領看上去好像是女孩的媽媽。

聽著這番對話，不少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顯然女人這副不可理喻的模樣讓人很無語。

但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大家也不好說什么，只是有幾個小姐姐在那邊安慰女孩。

求死不成，女孩陷入沉默，她母親依然在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忽然，

熱鬧的江邊，有低沉的聲音伴著緩慢抒情的旋律響起——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via via

易碎的驕傲著

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低沉的嗓音像是觸碰人心，帶著一點傷感抒情，像是一個前輩聲音溫和地講述故事，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停止了說話。

這歌聲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