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我把小說拿出來發呆,沒有注意到董小婉在我身邊經過,她伸手來拿我手里的小說,我下意識地一抓,把原來半包著得書皮抓了下來。我抬頭看董小婉想拿回書并告訴她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可是她穿著高跟鞋,我又是坐著的,我只能站起來想搶回小說。
她快速地翻了幾頁,輕輕的念了句“Cause i know a love that wil never grow old”然后沖著我說,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啊,以為自己對什么都了如指掌嗎?對什么都要發表評論。
我趕緊搶過書看到最后一頁之前被遮擋的地方赫然寫著剛才董小婉讀的這句話。我突然有一個猜想,我拿著書給大川打電話:“你問領導了嗎?我能不能去看看呂斌,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他。”我有些焦急
“我在問,一會我給你回復。”大川掛掉了電話
“怎么了,現在可不是上大學了,你以為你給書寫點評論就是有才華嗎?。”董小婉諷刺我說
我冷聲道:“不關你的事。”
過了一會大川給我發來信息:“領導同意了,呂斌如果也同意見你,你就可以過來了。”
我不知道呂斌會不會見我,只是把書放到包里,直接出門去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我給大川打電話,他直接出來接我說:“我知道你不管他見不見你都會過來,不過他同意了。”
我被帶到一個單獨的房間,我看著呂斌,他沒有在戴他經常帶的銀邊眼鏡了,頭發不再像之前見面的時候那么整齊,下巴上長出了短短的胡須,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清秀的眉眼的。
他旁邊站著兩個警察,但是他沒有一絲緊張,只是沖著我笑。
我坐下,拿出他說送給我的書,我拿掉書皮翻到最后一頁放到他面前說:“這句話是對書里兩個主人公的評價還是對你自己?”
“你覺得呢?”呂斌不答反問
我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呂斌的眼睛說:“其實你愛的人不是張玥,你愛的人是易安是不是?”
“你果然很聰明,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能成為好朋友的。”呂斌笑著說
“那你為什么要殺了張玥?如果張玥不存在了,你和易安的交集點就沒了,你連和他見面的理由都沒有了?”我問呂斌
呂斌又是那種無所謂的笑容看著我說:“怎么可能呢?前兩天和他吃飯的人是誰?隔壁那個女人大鬧的時候單獨安慰易安的人是誰?”
“那你為什么要自首?警察在你家什么都沒找到,幾乎都要排除你的嫌疑了?而且你和易安又建立了新的關系。”我問他
“那天你出去接電話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的氣氛很尷尬?”呂斌問我
我點點頭
呂斌接著說:“因為我告訴他我喜歡他了,可是他拒絕了我,還說他絕對不可能喜歡我,讓我以后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了。我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也不想去爭取了,就這樣吧。”
“其實我開始和張玥重新聯系只是單純的客氣,沒想到她竟然帶了易安一起吃飯,我第一眼看到易安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然后我接近張玥,通過張玥了解到了他的一點一滴,我總是找機會約張玥一起吃飯,易安多數時間都會和她一起,我猜想易安可能誤會我喜歡張玥,我怕他會阻止張玥和我見面,所以我告訴了張玥我的秘密,我告訴張玥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還不想出柜。張玥也就真的誰也沒告訴,但是張玥對我更加信任了,我把這么大的秘密告訴了她。”
“現在不是很流行gay蜜嗎?既能給你男人的安全感,又能和你分享女性的秘密。”呂斌嘲諷地說道
“所以你利用了張玥對你的信任?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張玥會大晚上找你過去不避嫌。為什么會這么熱心讓你和她住在一個小區。”
“張玥是死于她的愚蠢,她最近半個月總是給我說感覺易安出軌了,還說兩個人可能要分手了,我讓她和易安直接分手她竟然還要霸占著那個位置。我一氣之下就騙他說其實我看到過易安和別人在一起,明明都是她自己分析的易安已經出軌了,我告訴她她又不信,非要找易安確認,我一時慌亂就誤殺了她。”
聽到呂斌的描述,我有些難過,我一直以為他和我很有共同語言,也很溫柔,我們兩個可以做好朋友的。
“你是怎么發現我其實不喜歡女人的?”呂斌打斷我的思緒問我
我讓自己不要再感情用事對呂斌說:“首先你家里非常整潔,當然我不是一開始就因為整潔就想到的,后來我說要看書架,你有些慌張,我猜想你當時符合你身高的位置最容易拿到的書應該多數是同性戀題材的,你怕我猜到就隨便給我拿了那本《龍紋身的女孩》說你愛看推理小說。但是后來我發現你的書架上其實并沒有幾本推理小說。而這本《情感的迷惘》并不是你主動要給我看的,是你順手把我借給你的書放回去的時候我看到的,因為你把我還回去的書放到了它旁邊。說明你經常在那個位置拿書。你記得那天晚上我們討論最喜歡的導演嗎,你說國內的導演你最喜歡李安,他對感情的敘述是你最喜歡的,李安除了父親三部曲最出名的電影就是《斷背山》而你借給我的這本書里你寫的英文是《斷背山》原聲歌曲里面的歌詞。還呼應了羅朗和教授之間的感情。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
“你觀察得很細致,但是你說錯了一點。”
我問呂斌哪里說錯了
“那本《龍紋身的女孩》并不是我隨便拿的,我當時說里面的男主人公是記者,你也是記者,你當時問過我,讓你看這本書是想讓你和社會對抗嗎?其實是因為張玥給我說過幾次她被男同事騷擾的事情,雖然她是被我殺的,但我也曾經把她當作朋友過,我希望她死后能給她討回一點公道,讓她騷擾她的人也能得到懲罰,所以我想暗示你張玥被騷擾過,但是你并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其實這個時候我想到了我的猥瑣男領導,我連自己被騷擾都不敢回擊,怎么能幫助其他人呢?
我對呂斌說:“好吧,雖然我沒猜到,但是別人告訴我了。警察已經調查過疑似騷擾張玥的人了,他應該以后不敢隨便騷擾別人了”
呂斌有些驚訝問我:“誰還知道這件事。”
“糖糖”
聽到這個名字呂斌有些失笑的說:“果然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我出去后告訴了大川我和呂斌的談話。
“你要是這么說,那我也想通了,其實之前我們搜查呂斌家里的時候,我在他書架的角落里找到過易安的照片。那個時候我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會放一個男人的照片在家里,而且兩個人據說還是情敵關系。我以為他也懷疑兇手是易安。”
“等等,你為什么說他也懷疑?難道你懷疑兇手是易安嗎?”我打斷大川說話
“嗯,一開始我就懷疑他,因為只有他最了解張玥,而且他出去的那一個半小時沒有人能證明,我們還查到其實易安的確是出軌了,他說出去運動,說是找朋友很多時候都是去別人家里,但是那天他沒有去。”
“可是出軌也不會殺人吧?”
“你不了解男人,都說作為男人就要有擔當,就要負責任,可是其實很多男人遇到事情只是想逃避,我猜測易安是不知道怎么和張玥說分手,她覺得她對張玥有責任,張玥跟他回到家鄉,離開了家人和朋友,如果是我,我也會不知道怎么說。我們猜測會不會他其實是蓄謀已久,不想說分手就殺了張玥,加上后來隔壁的男孩說是他害死了張玥。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他,不過最后證明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大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