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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芙蓉不悔

  • 芙蓉悔
  • 青木樁
  • 3412字
  • 2021-11-01 12:52:14

抹抹緋顏葉間鬧,

點點清白襯紅嬌。

陣陣香幽情幾許?

灼灼芳華心已憔。

我決定要到城外和陸越澤當面理論。

小妹告訴我,我們就身在建陽城城樓規(guī)避間內(nèi),只要我下去就可以馬上見到他。

門外有太監(jiān)尖尖的一聲,“皇上駕到。”暫止了我出去的腳步。

小妹攙抱著我的身子下跪參拜,“罪臣之婦參見皇上。”

“安定夫人快平身,岳姑娘也快起來吧。”

皇帝免了我倆參拜,小妹扶穩(wěn)我后我倆低頭不言等著皇帝的示下。

“方才你姐妹的談話朕都在門外聽到了,岳姑娘這是要打算會會朕的兄長嗎?”

我向似熟非熟的聲音主人輕頷首,“罪女如不跟他好好清算清算,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還請皇上恩準!”

“哎,朕來是要確保岳姑娘的安危,別因著朕枉送了一條花樣年華的人命。”新皇嘆說道。

我冷不丁一抬頭,就是潛意識里想要看一眼宅心仁厚的新皇天顏,當我看到他的臉時,胸口倏然悶痛無比。

“岳姑娘此次前去,切忌因私誤公。朕曉得你痛失親父實在悲痛,但記著一定要看在城中萬千兵士和百姓性命的份兒上不要惹怒兄長,你要規(guī)勸他將來一定要做個體恤大臣愛民如子明君。朕,朕已打算投降,請你將朕的意思告訴兄長,因為朕的援軍尚未抵達至此,解不了眼下的危局呀。”新皇哽咽著說完,舉起衣袖擦掉眼角滲出的淚痕。

陸越澤和皇帝陸揚澤是一對雙生親兄弟,我早該有心理準備的。

但是我卻無法多看新皇與那個惡人驚人相似的臉孔。

一樣的芙蓉面,一樣的口音舉止,可心地為什么會是天壤之別,如此不同?

我含淚頓首,“皇上放心,罪女定不負皇命。”

皇帝點派了兩名武功極高的死士,命道,“若不能護得岳姑娘周全,你們兩個提頭來見!”

我拜別皇帝,在兩名死士的攙扶下,下了建陽城的城門樓。

百十名弓箭手探出弓箭齊發(fā),嚇退掉正在砸城門的敵兵。

已忙的焦頭爛額的守門官差,見了我點頭哈腰,吩咐小卒將城門開了個小縫。

我忍著腹間一陣賽過一陣的脹痛與兩名死士,出了城來。

芙蓉樹清幽花香隨著陣陣襲面而來的微風香飄四溢,然我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今日若有命活下來,我定將這些礙眼的樹砍個精光。

“芙蓉?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一聲誰的咆哮貫穿天際,熟悉又陌生震顫到我的心靈。

我晃晃發(fā)悶的頭,勉強能看清楚眼前幾丈以外的地方:人頭攢動,烏壓壓全是盔甲加身手持利刃的兵士,據(jù)說有十萬之多。

“陸越澤,你給我滾出來!”我無視那些漆黑,高揚頭顱,向遙遠的前方賣力大罵。

嘈雜的數(shù)不清人頭的兵士群被我尖尖地一嗓壓得寂靜無聲。

騎白馬的陸越澤,不知何時從兵士群脫穎而出飛奔向我而來。

他頭戴雙龍戲珠金冠,身穿深褐主色金絲戰(zhàn)衣,刺目通紅的斗篷肆意地在后身飄擺。

他手持一柄長劍,在熾熱的陽光下那劍上頭反射的寒光凜冽地逼人心魄。

“陸越澤,你這個畜生給我停下!”我抽出死士腰間的佩劍,橫在了脖頸間嘶吼,“再往前一步,我一身兩命就死在你的面前!”

他勒馬停了,不可置信得看著我,“芙蓉,你,你有身孕了?!”

我望著他假惺惺的嘴臉冷笑,“呵呵,太子,門主,壽康王,侯爺,夜君。陸越澤,你好多個身份哪,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真名真姓,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蠢,蠢得該死?!”

他飛身下馬,劍眉倒豎地一步步逼向我,“芙蓉,不管誰對你說了什么,你都不要完全相信,我是這些身份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相信我,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日月為憑,蒼天為鑒!”

他的語氣懇切又堅定,他的表情真摯又熱烈,尤其是那一雙水汪汪的淚眼,深情不移。

只差一點我就相信了淪陷了,“那你說,我爹是不是你殺的?”

他的身子明顯一僵,兩行淚汩汩冒出,“芙蓉,我殺他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相信我,是真有苦衷!”

他這么痛快地就承認了?為何不和我辯上一辯,他已經(jīng)狂傲到這種地步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嗎?

我重心不穩(wěn)趔趄了兩下,死士及時拽穩(wěn)住了我。

劍刃因著抖動蹭到了我的脖頸,一絲痛楚傳來令我神智恢復清醒:不,是我錯了,想多了,他由始至終也沒打算把我放在眼里。

他從來都是把我當傻瓜當玩物,而我卻一直把他當作恩人崇拜著,還前后愛上他兩次。

屈辱,強烈至極的屈辱感令我胸口脹地不像話,左半邊狂烈跳動的心幾欲從嗓子眼鉆出來。

我難受地不行,大口地喘氣粗氣,手臂已無力端起沉重的劍,未免讓陸越澤瞧出我的懦弱無能,我將指甲掐進肉里,以手掌傳來的疼痛警醒自己撐下去。

他除去父親,是因為忌憚父親邊疆的兵力,恨父親查封了他的芙蓉坊發(fā)現(xiàn)了他的陰狠手段。

先前他跟我說解散了烏行門解散了芙蓉坊,就是因為不相信我,怕我將門中的秘密抖落出去,所以故意說他已將烏行門解散,封我的口。

事實上他只是換了一批人而已,我真傻。

而我那時還曾天真地以為他心里也許真的有我,我還偷偷地有過后悔,惋惜。

他往日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還有他為得到我的身心玩弄我的手段,太惡心了。

“夠了!收起你惺惺作態(tài)令人作嘔的嘴臉,你是演戲的鼻祖,沒人演的過你!”我大聲斥責陸越澤,用力過猛,一陣胃里翻卷燒痛,沒忍住吐了好多苦水出來。

“芙蓉!如果你不信我,大可把你手里的劍刺向我,以證明我的真心。不,我現(xiàn)在真想把心挖出來讓你看,但是一挖我就死了,我最不想見你因我后悔和痛苦的樣子,你知道嗎?”

他粉色的五官扭曲地厲害,亦哭得抽抽泣泣。

我壓下心中沒來由升起的不適,把指甲再次掐進肉里,用更尖銳的疼痛告誡自己他只是在演戲。

但我卻壓不下握著劍的手不自主地抖,“好,你對我說真心?那我就跟你談談心,請你告訴我,太子府化為灰燼后,為什么明知我名聲掃地你卻不出來澄清?還害我淪落風塵多年利用我為你賺取機密?再就是滿嘴油腔滑調(diào)靠手段得我的身子?這就是你對我的真心?!”

“芙蓉,我求你別說了好不好?你過來跟我走,我再一點點解釋給你聽,這次我保證全部都說給你聽!”?眼看他的距離跟我差不了幾步了,先前被我拔出劍的死士奪回我手里的劍作防范,另一名死士也拔出自己的佩劍直指陸越澤。

兩名死士拽著我的手緊了又緊把我往城門處帶了幾步。

“我和妹妹真是瞎了眼才會被你玩弄股掌之間,我們真是瞎了心才會對你癡心錯付。陸越澤,你這個薄情寡義的惡毒之人,退兵不退?不退的話我今天就跟拼個你死我活!”

陸越澤不住往我這邊靠,兩名死士紛紛松了護我的手以身擋在了我的前頭。

小腹處忽一股轉(zhuǎn)筋地疼痛,隨即我感到有一股熱流順腿間流下。

我重心不穩(wěn)頭暈眼花,釀蹌兩步幸有眼尖的守城官差過來扶住。

這個孩子保不住了,我咬緊牙關抬頭看天,試圖把眼里的淚憋回去,我就不愿讓他看到我軟弱的樣子。

“不退不退不退!如果我退了就會永遠失去你,如果我退了我就會抱憾終身!”?他的眸子猩紅一片,我分明瞧出那其中有犀利與抓狂幾乎要將誰生吞活剝。

我知道那是我,我的突然出現(xiàn)擾亂了他獨霸天下的計劃。

“那么,就請你的十萬戰(zhàn)馬就從我尸首上踏過去吧。”我陰冷地一笑,將羞臊和禮義廉恥通通拋在腦后,“哼哼,陸越澤,你還不知道吧?我早就生了個你的孽種,就在這建陽城中,如果你不退,我死以后,你信不信有人會立刻宰了他?”?

我苦笑笑自嘲,他連小妹給他生的兒子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顧,我拿我跟他的兒子性命做要挾又有什么用呢。

我仰天長嘯,眼淚忍無可忍地落下,父親沒了,小妹毀了,眼看這安貞國的最后一座城池也守不住要落在這個惡魔手里,我終究是個渺小至極無能至極的蠢人。

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拼命掙脫守城官差死死拉著我的手,摸出防身匕首來,毫不猶豫地往自己心窩處狠命一刺。

不知是誰放的暗器打到了我發(fā)力的右臂,使得匕首刃間向下發(fā)生了偏移。

“不!芙蓉,你怎么這么執(zhí)拗?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呢?我原來隱藏身份就是怕你誤解,怕失去你沒想到到頭來你會對我誤解這么深,還是要失去你!”他扔了手中的兵器瞪著愈發(fā)猩紅嗜血的眼,對我哭訴。

腹間劇烈的痛使我有半刻無比的清明,我看著他似有悔過的臉說,“陸越澤,我用我和你孩兒命懇求你,用自己的良知想一想,能不能退兵還政?”

他跪倒在護著我的兩名死士跟前哭得肝腸寸斷。

那只是他良知暫被激發(fā),在和他的重重野心做著抗爭而已。

我痛地跪倒在地時狐疑,他這個惡魔到底有沒有心?我能做到讓他退兵嗎?

我感到我的頭越來越沉控制不住前傾,血,我看到摸到地上有很多血。

在我即將失去意識之前,我聞見一陣混合香料的味道,嗆得我鼻涕眼淚齊下。

我好像聽見陸越澤忽然跟我溫柔地有點急切地說著話,“芙蓉,若你死了我絕不獨活,但求你先不要睡去,求你回答我,遇見我,芙蓉可悔?”

我耗盡最后一絲清明,思索了我和他的初見與訣別。

我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直視他天生一雙深情出水地眼,心如死灰道,“今日與君絕,乃我之幸,不悔。”

我即將下黃泉,人世間的恩怨情仇再與我無關,無命,無心,無愛,無恨,亦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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