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玄嵐真人皺了下眉,往前稍稍探了下身,然后直直走到樹下,像是有所思似的看了下眾位長老,然后大袖一揮,將此間的氣機給隔絕了。眾位長老也都站了起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弟子只是將樹移來,并未查看巢穴之內的景象,還請掌門真人定奪”。羅騰抱拳躬了下腰,然后示意身旁的蘇蘇跟他一塊退出去。不過蘇蘇瞥了他一眼,沒有動。登時羅騰有些尷尬,不知道走還是不走。
“你且留下,不需慌張”。玄嵐真人回了羅騰一句,同時不快地瞪了蘇蘇一眼。但是蘇蘇只是撇了下嘴,裝作沒有看到。
“你們是什么看法?”玄嵐真人退坐到座位上,向下問了一句。聞言,諸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看向羅騰和蘇蘇,示意他們談一下自己的主意。
“師尊,”蘇蘇躊躇了一下,扯了扯羅騰的衣袖回應到:“羅師兄一眼之下,認為這是神鳥鹓鶵的巢穴,但巢穴內的啼哭卻似人類的嬰兒,我們也不知道怎么辦,所以才......”
座下為首的一個老者順著蘇蘇的話點了點頭,“不錯,羅騰這小子的眼力倒是精準。”語罷,老者未再言語,直到看著大家都盯著自己,才又開口道:“不過你們怕是看不到巢穴之內的東西”。接話的是云岡宗的太上長老木云何,其修行木系之法,對此自是精通。
聽他一說,眾位長老都點了點了頭,卻沒有人解釋。此時羅騰和蘇蘇一頭霧水,只好望向玄嵐真人。不過玄嵐真人并沒有理會他們兩個的疑惑,商量似地向木云何問到:“這空空如也間的啼哭,莫非是遠古遺聲?”
“怕不是,”木云何答了一句,接下去沒有再發聲。這個師叔從來不把話說完,連玄嵐真人都有些不快。“那恐怕就是這巢穴本身就是一尊活物了。”玄嵐真人把話接住,解釋了一下。
“我看未必”,一個老嫗看了一眼玄嵐真人,接著說到:“這東西,莫不是一線生機吧?”說完自己先嚇了一跳,有些震驚地巡視了一眼眾人,接著沒有繼續說話。
云岡宗門內典籍有所記載,傳說遠古時期,天地規則不穩,神魔為爭奪天地生機而戰。據說此物化生于混沌,可以衍化周天萬物,開辟天地河山。不過這都是傳說中的東西,即便是存在,也不可能逃過神魔的控制。至于為什么出現在殘垣之境,大家倒是沒有意外。
“或許是一線生機,但是生機之下卻是什么東西?”玄嵐真人嘆了口氣,同時眸中探出兩道虹光,直接將整個巨樹給淹沒了。而同一時間,嬰兒的啼哭聲變得縹緲起來,巨樹也逐漸從枯死狀態漸漸幻化出生機。
“萬象尋蹤之術”,蘇蘇失聲喊道,然后趕緊捂住了嘴。不過大廳里的人沒有理會,他們都知道這只是玄嵐真人尋本溯源的手段,眼前的景象皆是枯樹經歷的過往。
片刻的時間,枯樹已經回溯到遠古的狀態里,而巨大的巢穴上朦朦朧朧有一羽周身冒著火光的神鳥,在其頂門上探出的兩根細長的羽毛已經沒在云霄之間,似乎在接引著什么到來。
而云層里似乎翻滾著一道一道神魔的影像,但看不清楚他們在干什么。旋即一聲悶雷響起,接著鏡像忽轉,巢穴之內卻只剩下滿地浸血的羽毛。此時神魔影像已經被雷聲攪在一起,隨著萬天靈氣向著巨樹根底灌入。
一息過后,一切瞬時恢復如常,不過玄嵐真人卻直直地在座椅上歪倒下去,眉間一道血痕滲出,看上去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掌門”,坐下幾個長老同時站了起來,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而玄嵐真人直接就地打坐,掐訣收斂了神通。
大廳內的眾人沒有說話,這萬象尋蹤之術乃是掌門絕技,既然他都受傷,說明這巨樹背后的故事絕不簡單。
“收起,再,再議”,玄嵐真人強撐著吐出一語,接著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