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圍觀的人哄堂大笑,他們自然知道安得竹不敢反抗,但是這般和順卻也意外。剛才出手的那人名叫硯方,雖然不是定歧書院的內(nèi)門弟子,卻也是筆、墨、紙、硯四大學堂中硯字科的弟子,自然不是安得竹這些剛剛?cè)腴T,還沒有分字的弟子可比的。
“硯方,你他娘是屬老鼠的,專門圍著這些垃圾轉(zhuǎn)”。硯方身后一個有些老氣的弟子面帶譏諷,拿腳踢了安得竹一下,瞬間又將他摔倒在地。不過安得竹仍然沒有動怒,趕緊面帶微笑的站起,躲在一旁。
“紙軒兄有禮了,”硯方拱手施了一禮,“這些垃圾礙眼,早點清了豈不更好,免得讓我等惡心”。說罷,兀自哈哈笑了起來。
文房長老遠遠地站在旁邊,面沉似水,一句話也沒有說。安得竹望了他一眼,瞬間明白了今日的挑釁全是學院指使的。不過那些高階的弟子并沒有為難其他的學童,看來只有他自己因為沒有教習撐腰,可以被旁人無所顧忌的欺負。
“兩位師兄好,是我不開眼,惹了您二位”,安得竹壓住心中的怒火,上前施了一禮。
“滾,就憑你也配叫我們師兄,你算什么東西”。硯方瞥了安得竹一眼,徑自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安得竹低著頭,等他們走遠,才默默地站著了身子,深深地嘆了口氣,往自己的住處走去。他從來都沒有跟人比試過,不過硯方和紙軒出手的剎那,他有完全的把握擊殺二人。不過他不能出手,以道殺人,痕跡過于明顯,學院怕是有人在盯著他,所以他只能忍。
一路上被別人指指點點,安得竹昂著頭,沒有一絲尷尬的意思。大道于心,不為外物所累,這是他要成長的第一步。如今他體內(nèi)的第一張道圖已經(jīng)成型,動靜相依又相制,他要是亂了心性,容易失卻了平衡,反而會亂了自己的章法。不過是一群無聊的人罷了,不在意就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
安得竹的住處非常偏僻,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來此,但是今天不同,當安得竹站在門前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所已經(jīng)被人破壞了。他拿起那把已經(jīng)破掉的鎖,心里暗道不好。
果然,屋子里被人拆的七零八落,而且到處是便溺的痕跡,隱隱透出一股股惡臭之氣。室內(nèi)的墻上寫著:打掃干凈,我們還會再來。見此,安得竹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冷光,看來不只是那些內(nèi)谷的弟子,連同他剛?cè)雽W的這一批人也在作妖。
雙手握拳,攥的指節(jié)發(fā)白,安得竹仰頭閉著眼睛壓制了好一會兒,才按捺下心中的怒火。修心問道,不代表著他要毫無作為,這些人欺人太甚,他必須得還擊。但是定歧書院內(nèi)有很多修行高深的人,他又不能肆意作為,一時之間陷入兩難。
憋氣打掃了半天,晌午過后,屋子內(nèi)才收拾干凈,但還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味道。安得竹屏息打坐,一念之下,一股磅礴的生氣升起,屋子里像是經(jīng)歷了時光的疾速流逝,瞬息有萬物生長和變化起來。接著是一股磅礴的死氣,在中和掉生氣的厚重之后,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安得竹體內(nèi)的神魔魂息已經(jīng)完全被融化掉,成為了單純的混沌之氣,然后混沌之氣又清濁相分,化生陰陽。陰陽是大道最基礎(chǔ)的要素,既可以超脫時間,也可以超脫空間,不過一切都是在安得竹一念的牽引下進行。畢竟,是他畫出了陰陽的規(guī)則。
此時安得竹的心境也慢慢平和下來,一切遭遇在他面前又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他用不著跟他們計較,他們也沒有資格值得自己計較。不過一切變化都沒有超出安得竹的住處,這一點他還是能夠掌控的。因為超出范圍過大,恐怕會引起天地規(guī)則的共鳴,變數(shù)一起,難免會驚動其他人。畢竟九方域的大道已經(jīng)衍化了無數(shù)年,而他體內(nèi)的布置才剛剛開始。
往后的幾天,還有不同的人來騷擾安得竹,讓他難堪的事情成了整個學院的笑話,這是以前沒有過的。而安得竹,也成為了慫包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