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教習的心思與文房長老一致,不過他們都沒有留意安得竹。雖然他的無垢之相少見,但是并非沒有前例,不見得有什么特殊。而且聽傳來的消息,那幻世靈童身具神魔之息,不可能隱藏的這般好。
不過安得竹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他自然知道那個幻世靈童說的就是自己,而且常懷這個名字,整個殘垣東境不可能有人知道。好在他已經在識海中內辟陰陽,完全可以遮蔽一切氣機。要緊的,還是得趕緊回一趟家,常懷那,需要提前準備。
求仁得仁,因為三日之后閉谷,定歧書院同時宣布放假三天,讓學生們有個準備。一時的喧囂很快散去,弟子們紛紛向五位圣主和各自教習告辭。安得竹沒有教習,只好憑空施了一禮,向著谷外走去。他沒有什么需要準備的,家里什么都有,常懷比什么人都可靠。
不過正在向谷外走時,安得竹突然感覺到靈息一動,不過他瞬間裝作了沒有在意的樣子。學院肯定是怕有人逃跑,所以用什么手段鎖定了他們的氣機。到時候若是不回返,怕是會有更大的麻煩。今天定歧書院的五位圣主都出現在這里,就是一種震懾。
見安得竹的身影走遠,一個老者突然開口問到:“凈為,你確定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嗎?”
凈為圣主深出了一口氣,有些不滿地答到:“這種體質的人少說也出現過八九次了,難道百飏圣尊的話也是假的?”
“圣尊的話自然無假,只是這孩子出現的時候太湊巧了”。那個老者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罷了,是人弘道,非道弘人,幻世靈童與你我也無仇怨,神魔有所囑而無所為,何必在意那些”。另一個老者分別瞥了凈為圣主與那個問話的老者一眼,揮袖消失在原地。
其他四個圣主對視了一眼,各自搖了搖頭,兀自消失在原地。
幻世靈童的傳說他們都清楚,但這個傳說從上古一直流傳到現在,當年那個隱世的宗門都被神魔滅掉了,就算是留下一個血脈,又有什么作為呢。更重要的是,也沒有聽說那個門派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誰能保證神魔的顧忌不是給修士們下的一個套。
安得竹對身后發生的事情不清楚,他踏在瀑布前的竹橋上略微感應了一下,還是原先那個樣子,不過這回沒有任何意外的動靜。看來這根竹子也知道他是學院的弟子了。
沒有等到回到家中,安得竹在山前就遇到了常懷,不過常懷也不像是意外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安得竹會在今天回家似的。
“大叔,您怎么會在這兒?”安得竹有些納悶,按理說學院的安排非常突然,常懷沒有道理會提前知道。
“我天天來這,”常懷親切地看了安得竹一眼,然后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多解釋。自從那天入學的變故,常懷總是擔心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必須做好隨時接走安得竹的準備。好在這幾個月還不錯,他的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些。
“哦,”安得竹答了一句,沒有多說,不過心里卻暖暖的。雖然常懷跟他非親非故,但是從感情上,他一直是把常懷當做父親來看待的。這個世界很陌生,如果沒有常懷在的話,他甚至都不可能感受到溫暖,說不定活不到現在呢。
爺倆絮絮叨叨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一路往回走去。安得竹還沒有告訴常懷幻世靈童的事情,他不確定定歧書院的布置,總是需要完全的準備,才能夠放心下來。
院子里的那根木杖已經生根,掩映在叢叢竹林之下。那時他們剛到此地時,常懷隨手插在院子中的。自從安得竹出世,常懷就在這根木杖旁修行,不知不知覺間,這根木杖也在此地生根了,只是還是那幾片葉子沒有增減,也不曾隨季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