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幾人分不清形勢啊。也不看看,我作為師父都搬出了自己的住處,你們主動去談,不是推著自己跳進火坑嗎?”九難尊者仿佛看到了陳夙賤笑的樣子,暗暗搖頭。
正如九難尊者之言,日正中時,陳夙悠然醒來。出了屋門,正看到何北逗弄白虎和金毛獅王,心中輕松不少。只要白虎女帝,不如前世那般,陳夙的日子還可以維持平靜。
“白虎出去過嗎?”陳夙低聲問,感覺到了樂道宮外的人員。如此陣勢,陳夙還是第一次見到。尤其師父臉上,憂慮而惆悵,忍笑又期待。
一副賤的樣子。
何北并不知情,與兩個靈獸玩的不亦樂乎。
“應(yīng)該沒有,我睡醒的時候,白虎還在睡。”聽到這話,陳夙心中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白虎惹事,宗門之內(nèi)就沒有什么大事牽扯到陳夙。
“你去接幾個人進來。”陳夙把令牌遞給何北,道:“外面是師父和宗門的一些前輩,說話要和藹一些。”
何北拿了令牌,轉(zhuǎn)身便出去。陳夙看了看白虎,不禁憂愁道:“你可不能偷偷跑出去,現(xiàn)在你的實力還不夠。知道嗎?愛吃醋的小白虎。”
白虎這幾天長大不少,如同一個月左右的小豬。張嘴呲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好似在說。“你瞧好吧。”
還未放下白虎,何北帶著幾人進來。看著四處荒廢,像是經(jīng)久失修。
驚訝尚在,陳夙已起身行禮。“晚輩猜想,諸位前輩定然不是師父帶來的,也定然不是覺得我這地方太困苦,來為晚輩裝修的。”
“陳夙,他們來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還是去大廳商議吧。”九難尊者聽的出來,陳夙語氣中在責怪自己。
你沒事帶他們來我這做什么?房子壞了也不裝修,只留下些錢還被我花完了。
“徒兒謹遵師命。”陳夙手臂輕抬,輕俯身,低聲道:“諸位前輩請隨我來。”
“好家伙,兩個靈獸竟然以靈果為食。瞧這靈果,水嫩嫩的,我那伴生靈獸吃這東西,可跟過年一樣啊!”路過的幾位前輩,紛紛矚目乍舌,眼中可惜、驚嘆。心中暗思。
“太糟蹋東西了!”
陳夙并未注意,幾人眼中的震驚。那些靈果在陳夙眼中,就像是平常的水果。
陳夙請諸位落座,不過只有三把凳子。
“嘿嘿,不好意思。這里的凳子都被我拿去生火了,真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客廳中,只有四壁,再無其他。
九難尊者兩眼一黑,嗚呼哀哉。胸部起伏,顯然氣的不輕。
“你個渾小子,你可知道那些木頭可都是價值連城的鋼木,質(zhì)地堅硬,不受潮水侵蝕。而且年月越久,越是珍貴。”
“我說呢,師弟都說太硬了。”陳夙呢喃,笑道:“放心吧,師父。以后我絕不會拿這么珍貴的木材生火。”
“你倒想,現(xiàn)在連個木頭枝都沒有了。你生什么火?你告訴我,你生什么火?”
陳夙緩?fù)耍俸傩Φ溃骸安簧藥煾福乙院蟛簧诉€不行嗎?”
“九難,你跟孩子一般見識干什么?”陳道難向前勸道。“不就是些木頭嗎?我哪里還有幾套,你有時間去拿一套。”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和你要!”九難尊者快語,唯恐陳道難反悔。
身后的道劍尊者輕笑,道:“陳宗主豈是那食言而肥之人,你放心吧。如果宗主不給,我們一起向他要個說法!”
“如果生火的話,還是尋找些易燃木材較好。不知道九難尊者的得意門生,需要為何生火呢?我們集思廣益,也好推薦些較好的木材。”
道劍尊者說話很講究,先給九難尊者好處,再給陳夙好處。雙管齊下,然后再提自己的要求。
陳夙隱隱覺得,幾人此行對自己不利。忙笑道:“不用,不用。弟子只是用來燒烤些食物,就近取材罷了。”
幾人震驚,無以復(fù)加。饒是陳道難經(jīng)多見廣,聽到這句話也是心中惱火,同情的看了兩眼九難尊者。
九難尊者嘆息,也回了一眼,仿佛在說。“我也沒辦法啊,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
“哈哈!”劍一尊者大笑,道:“怪不得二長老說啥也不來你這看看呢,恐怕是怕你惦記他的靈獸吧。”
“話說回來,人間煙火的確讓我等修士無法拒絕。曾有段時間,我也是無法自拔,研究出一套燒、烤、烹、炸等等方法。其口感妙不可言!”
“我能有今日成就,也全靠了這套手藝。”
說話者是后廚掌勺,陳夙心中鄙視。暗道:“又不是沒吃過你的飯,何必這么吹噓。”
陳道難呵呵輕笑,道。“我聽說大千世界中,有一位被封為廚神的修士。造詣無雙,從未一敗。直到聽到廚仙一人,跨越數(shù)界挑戰(zhàn)。”
“那一戰(zhàn)后,廚仙莫名失蹤,廚神封勺。房老不會便是其中之一吧?”
那一戰(zhàn)雖沒有流血,可在萬千世界中傳頌百年之多。至今過去多少年,已無人知曉。
房老點頭,道:“我便是廚仙...”
眾人唏噓,敢稱仙者,必是登峰造極之輩。
“你們也不用詢問當初發(fā)生了什么,那一戰(zhàn)我不想再去回憶。如今承認,是想讓我的這份手藝傳承下去,另外我與廚神之間的斗藝,還沒有結(jié)束。”
陳道難已經(jīng)聽出話外之音,長嘆一聲。
“怪不得老宗主離別之際,讓我對你多加照顧。你看上的弟子,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如愿!”
“皓然宗的建立,是我出資。同時我手上還有點人脈,很多大人物也都欠著我的人情。”
一句話說明一切。
房老又道:“小子,你貪口舌之欲,不亞于我當年。你想不想學(xué)我的這套房中之術(shù)?”
陳夙被幾人的三言兩語逗笑,道:“前輩,我吃過你的飯,實在是平平無奇。說實話,還沒有我的本事高。”
“徒兒,不得無禮。”九難尊者開口,訓(xùn)斥陳夙。“房老的本事怎敢示人,讓人知道了豈能還有自由之身?”
“學(xué)了房老的本事,你再也不用生火做飯。”九難尊者看了看房老,道:“我聽說房老有一株不滅火焰,溫度隨心所欲,不知是真是假?”
房老點頭,面有自豪之意。
“不錯,它名神灶火,是我在無意間獲得。”
房老伸手,一朵淺紅火焰突兀出現(xiàn),無風(fēng)而漲,變作一人之高。
“收斂熱性!”
隨著房老一聲令下,撲面的熱氣頓消,火卻未滅。
“這株神灶火,為灶而生,為灶而存。它沒有火之道法的猛烈,卻有火之道法無法具備的溫柔。如果你拜我為師,學(xué)我灶上之藝,我便將它送給你!”
誘惑,這是赤裸裸的誘惑。
好在陳夙思考的多,心思活泛。
“不行啊,我要是學(xué)了這些本事,以后是能吃上好的。但有了老婆呢,豈不是頓頓要做飯?如此一來,生活就少了很多樂趣。”
“再者說,他們一定是有事求我,要不然就不會來這么多人。房老也不會把他的神灶火傳給我!”
“授藝是假,讓我做事是真!難道他們要讓何北去干什么?”
陳夙思前想后,道:“嘿嘿,我不要。咱們修士又不食用人間煙火,學(xué)了反而會招致殺身之禍!”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嘆息,仿佛陳夙失去了大好機會。
“你小子,是不是腦袋瘋掉了。哪天你不用我的名義,去二長老那或要或拿幾只靈獸。整個樂道宮,你看看哪還有可以挪動的木材?現(xiàn)在你給我說,不要這株神灶火?”
“你怎么搞得?等你離開這里以后,去了冰天雪地,哪有地方讓你尋找木材生火?”
九難尊者劈頭蓋臉,一頓數(shù)落。陳夙瞠目結(jié)舌,看著師父,心中更加堅定,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斷然不能接受一點好處!
“九難尊者,不必如此。還請你去二長老那借幾只靈獸,處理干凈。”
“還請劍一尊者去我住處采摘些可食用的蔬菜。”
“也請道劍尊者尋幾壇好酒。”
陳夙哼笑,不作理會。這般手法,陳夙早就見識過了。還記得那是在家里,老媽惹了自己。年紀雖小,脾氣大啊,我賭氣不吃飯!
誰知道陳夙老媽做了一桌子佳肴,本著母子不記仇的原則,陳夙道出了“媽媽,我原諒你了。”要上桌吃飯,奈何老媽道:“你說了,不吃飯。男子漢說話要算數(shù),你還等下午再吃吧。”
陳夙木訥,看著還沒爬上去的凳子,怒哼離去。
那時,陳夙就明白了,該認慫時還得認慫,不然好吃的都吃不上,還要餓肚子。因此,房老的計策很可能會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