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啖之后，鄭晴方才說道：“今天發生了這么多事兒，讓幾位姐妹過來，幫我分析分析，這背后的陰謀和勢力?！?

鄭暻想了想道：“逍遙塢襲擊醴蘗城倒是在意料之中。晴妹要擺宴慶生的消息放出去那么久，他們必然會有所行動。只是芮芝冉鬧這么一出，看不出來高明所在，但是可以肯定她也是受人指使?！?

何星點點頭：“沒錯，芮芝冉遠在寧陵城，如何能對我們醴蘗城的消息打聽的這么清楚。我還懷疑我們醴蘗城里、鐵隼族中必然也是有內鬼的。”

“內鬼！是誰？我去殺了她！”趙玫立馬站了起來。

鄭晴笑道：“玫姐且住，既然是內鬼，怎么可能讓你知道?！?

趙玫無奈地坐下。

鄭暻說道：“公孫家的人肯定是能打聽出消息的，但是他們也未必就是內鬼。瓊將軍的身世雖然隱秘，但也不算那么難查，很有可能早就有人來調查過了。公孫家的人無恙，說明背后的人并不覺得公孫家會有什么威脅，他們唯獨對流云坊下了毒手，說明跟流云坊對接的人乃是極其重要的人物，他們應該是廢了一番功夫才說服流云坊的姑娘來軍營鬧事的。那些來鬧事的姑娘本就是抱著必死之心的，那么她們定然是從別的地方獲得了許諾才敢不要性命，前往軍營的?！?

何星道：“你是說有人許諾了她們給家人或者親人以好處，然后她們才……”

趙玫搖搖頭：“這種與虎謀皮的事情怎么會有人干，她們怎么保證自己死了以后家人會受到照顧？”

瓊娥突然坐了起來：“你剛剛說什么？”

其余幾人皆看著瓊娥不解其意，趙玫也是一臉懵逼。

“糟了！少夫人，速速派人追查那些舞娘的家人，他們現在一定是從南城逃往雙笙世家！”

“玫姐！”

“是！”趙玫立即轉身出去。

何星鄭暻還沒反應上來，何星問道：“瓊姑娘，那些人不應該已經被滅口了么？怎么還會逃跑呢？”

瓊娥搖搖頭：“他們一定不會死的！”

鄭晴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就是流云坊被屠滅的原因！”

鄭暻何星看著她們主仆二人，兩人兩兩對視不解其意。瓊娥方才說道：“流云坊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去軍營鬧事，她們知道是必死之路。沒有得到十足的保證，她們是不會去的。幕后之人原本并不想現身，他一定是指使了一些醴蘗城中的人去跟老鴇子商量的，老鴇子是只認錢不認人的主，所以她才不會管那些姑娘的死活。但是這一招失敗了，因為那些姑娘抵死也不敢去軍營鬧事的。于是這個幕后之人不得不親自出馬。”

“我明白了！”何星突然說道，鄭暻還是一臉不解。

何星有些靦腆地笑笑，瓊娥便接著說道：“七小姐是普通人，一時間想不到也正常。因為這個幕后之人是戰者，他只有在那些姑娘面前立下魂誓，只有立了魂誓，那些姑娘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自己的家人在自己死后會無恙，會受到庇護。因為天地規則中魂誓只對戰者有效，普通人是不會受到誓言制約的，所以那幕后之人不得不親自出面，立下魂誓，才能說動她們來送死。而至于流云坊其余等人，自然不在那些鬧事兒的舞姬關心的范圍內了，她們卻或多或少見過那個幕后黑手，以至于被全部滅口。而至于公孫家為什么無恙，也是因為那個幕后黑手在打聽我的身世時時不需要親自拋頭露面的。”

鄭暻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墒?，可是那個幕后黑手不能直接派一名戰者去跟流云坊溝通而非要親自去么？”

瓊娥道：“沒有區別啊，我們假設與流云坊對接的人是始作俑者，上面的說法完全成立。那我們再假設與流云坊對接的人不是始作俑者，他的上面還有人，那么與流云坊對接的這個戰者他也要考慮自己的性命，他也會要求他上面的人立下魂誓，除非……除非他是一名死忠的‘死士’，可是僅僅為了惡心一下人，就要犧牲一名自己的死士，這個代價未免有點兒大吧？”

何星馬上說道：“那這么說跟那些舞娘定下魂誓的戰者手下應該還有參與在這件事里的普通人了，我們只要……”

鄭晴打斷了她：“沒用了！流云坊每天人來人往太多了，而現在流云坊上下都死了，根本不可能查出來是誰參與其中的?，F在只有等玫姐把那些舞娘的家人抓回來一兩個，從他們那里打聽一下是誰護送他們離開的，看看會有什么線索?！?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屋外雪已經下得大了。何星取出瑟來，鄭暻調琴，鄭晴思念趙琪，唱了一曲：

又見六處飄，歲末風搖。待來年晴處、解梅消。漫卷珠簾，思君何日歸來早？

柔情沒萊蒿，唯余同袍。刀光浸膻血、醉花雕。爆竹聲中，幾家歡喜、幾家羅帳、幾家飄零、幾家云端萬里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