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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傾斜的樂章
  • 落花若塵
  • 3476字
  • 2021-09-12 20:11:36

已經離開白川很久了,自從那個晚上與暖分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最后的那一刻,我也沒能鼓起勇氣,將自己為何要走的理由告訴他。其實說起來也沒什么。僅僅是因為在外地工作的父母陪了許多錢,所以,要賣掉這邊的店面和我住的房子。

但即使是這么簡單的緣由,我也還是沒能說出口。因為離別的時侯,不管是怎么樣的話語,都會變得毫無意義。就算我對暖說出了緣由,也不可能因此就留在這里。暖也不可能跟我一起去到其他陌生的城市里。

當公交車行駛過自家的門前時,我看到,上面已經被貼上了兩張封條。它們在空中隨風搖擺。就像是在與我做著最后的告別。暖,你現在在哪呢?又在干什么呢......

“這位是從今天開始,轉入我們班學習的千葉同學。大家鼓掌歡迎一下。”

陌生的教室里,老師正在把我介紹給全班學生。我在一陣陣的掌聲中走下了講臺。伴隨著我的,還有那一道道審視的目光。若是換成以前的自己,我應該能很快適應新的環境,并很好的融入其中吧。然而,現在我卻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從容不迫,這到底是為何......

春天在不知不覺中褪去,夏天已經悄然而至。在這段時間里,我基本已經適應了學校的生活。也陸陸續續的交了一些朋友。盡管與暖的離別帶給了我諸多煩惱,但我還是努力的振作了起來。人總是要經歷一些刻骨銘心的事情后,才會有所成長。

以前,在某本書中看到這句話時,我對其并沒有太多感觸,但現在再次回想起來,卻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距離高三結束,只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同班的學生,有的在備戰高考,準備考大學,有的則已經開始找工作。但自己直到現在也沒有決定好,到底要干什么。父母則讓我畢業后直接回家找工作。他們一致認為,女孩子家,讀那么多的書,并沒有太大的用處。

可我并不想接受這樣的安排。早上吃飯時,我與父母大吵一架。隨后,我便直接丟下碗筷獨自跑了出來。天空中,火紅的太陽緩緩升了上來。讓人感到一陣陣的燥熱。此時的我穿著一條粉色的裙子,走在這炎熱的城市里。

“葉子!”

身后,一道熟悉的呼喊聲傳了過來,我轉過身去。只見扎著兩條馬尾辮的晴雅正向我揮著手,她是我在學校認識的一個朋友,我倆的關系還算不錯,并且,還經常一起回家。晴雅一邊揮手,一邊朝我跑了過來。

“原來你在這里,真是的,都找你半天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晴雅用略帶不滿的眼神望著我,我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落在家中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手機落在家里了。”

“真是的,葉子你怎么丟三落四的。”

晴雅嘆了口氣,對我表示無奈。

“所以,你這么著急找我到底要干嘛?”

我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就是那個志愿調查表的事,全班就剩你一個還沒交了,所以,你要快點做決定。”

志愿調查表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發了下來。只是我一直都沒能做出決定。這也導致了它一直靜靜的躺在我的書包里,都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

“這個,我暫時還沒想好......”

我用手指不斷的卷著自己的長發,然后再將其放開,如此反復的進行著。

“哎!要我說葉子,不如我們一起考大學吧。”

晴雅走上前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可家里人不同意......”

我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大學嗎?我也想去啊,暖,你也一定會考大學的吧?我突然又想起了暖。想起了那個每天下午放學總是幫我補習的家伙。他如果要考大學的話,一定非常容易吧。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走吧,去我家坐會怎么樣?”

晴雅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好痛!晴雅,別用那么大的力氣拍我!”

我一邊揉著微微發疼的后背,一邊對那在一旁嬉笑的晴雅說著。

“好了,我的大小姐,我們快走吧!”

晴雅已經跑在了前面。她的裙擺隨著風不停的左右擺動。看著在前面奔跑的晴雅,我頓時覺得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在許久之前,我也對某個喜歡揪著自己耳朵的家伙,說過類似的話吧。

“喂!晴雅你等等我啊!”

我喊了一聲,便對著跑在前面的晴雅追了過去。

晴雅的家中養了兩只可愛的白色小貓咪。此時,兩個小家伙正趴在自家的院子里悠閑的曬著太陽。對于我們的到來,他們似乎并沒有太過在意。僅僅是翻了個身,又繼續享受著夏天的日光浴。我輕輕的走上前去,撫摸著它們柔軟的毛發。

“喵!”

兩只小家伙并沒有反抗,反而有些慵懶的叫了一聲。白色的毛發非常柔軟,摸起來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葉子,他們好像很喜歡你呢。這兩個家伙平常可是根本不給人碰的呢!”

晴雅走過來,也想要伸手撫摸它們,可它們兩個卻都飛快的逃開了。

“看吧我就說!”

晴雅抱怨了一句,然后,揮起小拳頭,朝它們追了過去。兩只小貓咪嚇得趕緊鉆進了汽車底下,再也不出來了。

“晴雅,你這樣對它們,它們怎么可能會喜歡你呢?”

我站起身來,對有些氣呼呼的晴雅說。

“哼!難得我每天還喂它們,結果卻連摸都不讓我摸一下。”

晴雅跺了跺腳,生氣的從汽車旁邊走開了。

夜晚,我躺在房間的床上。從書包里翻出那張志愿調查表,可翻來覆去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起身坐在房間的書桌上,我用筆不斷的敲擊著桌面。鋼筆與桌面相撞,發出規律的噔噔聲。在深夜里,顯得格外刺耳。我突然有種莫名的煩躁。是不滿父母的安排嗎?還是其他什么的?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錯亂繁雜的思緒宛若一根根長長的線一樣,在我的腦海里不斷纏繞著。漸漸的變成了一團死結,再也無法解開。我鉆進被窩,將自己深深的埋在里面。周圍一片安靜,我探出頭來,盯著上方的天花板。時間就這樣緩緩的流逝著,我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我再次來到書桌旁,看著那張志愿調查表,沒有在猶豫,在升學的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葉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和我一起升學的。”

教室里,晴雅正拿著我的那張志愿調查表端詳著。

“果然,你還是舍不得我這個好姐妹對不對?”

晴雅說著,還坐在了我的位置上,拿著我昨天買的面包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誰是你的好姐妹!還有,把我買的面包放下!”

“葉子,別那么小氣嘛!不就是一個面包嘛,不行明天我再給你買就是了。”

晴雅用一種大人教育小孩的口吻對我說著,同時將手里剩下的面包一口塞進了嘴里。

“你上個星期吃我面包的時侯也是這么說的吧?結果,你買了嗎?”

我開始給晴雅翻著以前的舊賬。這家伙,就知道吃我買的東西。每次質問她,她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過去。

“真是的,葉子,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怎么還記著。”

“別轉移話題!”

我打斷了晴雅接下來要說的話。說真的,她和以前的我還真是非常的相似呢,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能跟她成為關系這么好的朋友吧......

“不過葉子,你考慮過要考哪所大學了嗎?”

“這個......暫時還沒有。”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上大學。但我卻并沒有跟父母說過這件事。當然,就算說了,他們也不會答應吧。在他們的眼里,只有弟弟,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沒有決定的權利。這件事,我又該怎么向他們交代呢?自己完全沒有頭緒......

圖書館中,我正將一本本書籍放回到原來的書架上。在學校里,我順利的當選了圖書管理員。基本上,都沒有人對這個職務感興趣。所以也就沒有人跟我競爭。

暖,我做圖書管理員了呢,你知道嗎?要是你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吧?

“葉子,這個周末有空嗎?”

書架的另一邊,跟我同為圖書管理員的顏治同學突然開口問我。

“有事嗎?顏治同學?”

我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可能又是學校購進了新書讓我們去搬運之類的事情吧。我如此想著。

“嗯,是這樣的......”

顏治同學顯得有些緊張,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開口。

“這個周末,市中心有一場鋼琴表演,我們一起去看吧。我已經提前買好票了。”

面對這樣的邀請,我有些手足無措。雖然和顏治同學同是圖書管理員,但平常除了工作外,我們幾乎很少說話。可他今天卻突然開口邀請我去看鋼琴表演。講真的,我挺想去看周末這次的鋼琴表演的。但顏治同學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怎么了?不行嗎?”

顏治同學的神情有些落寞。

“也不是不行,只是......對不起顏治同學。”

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只說出了這一句。

“這樣啊......那對不起千葉,打擾你工作了。”

顏治同學走開了,我則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實,我本來也就打算周末的時侯去這場表演的。跟顏治同學一起也沒什么。但自己還是拒絕了。我為自己的懦弱感到深深的厭惡。對不起,顏治同學。我在心里又默默的說了一句。

放學后,我跟晴雅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為什么要拒絕他啊,葉子。我記得你不是挺想看這次表演的嘛!”

晴雅扭過頭來看著我。

“果然是你告訴顏治同學的!”

我生氣的揪了一下晴雅的馬尾辮。

“哎呀,好疼......”

晴雅叫了一聲,轉而又再次跑到了我的旁邊。

“葉子,咱們班的人都看的出來,顏治同學對你有意思。不然人家怎么會去當圖書管理員?我這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啊!”

晴雅一邊說,一邊用手用力的搖著我的肩膀。

“難道你討厭顏治同學嗎?他人還是很好的。”

“也不是討厭啦......”

我的聲音小了一些。

“那是因為什么?”

“這個......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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