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我改個行怎么樣?”說實話,可頌兒的腦子現在完全是一團漿糊,要說下午還十分肯定地說自己是干HR的那塊料,到這會兒,頂多算是削足適履…
晚上她特意查了查關于造船行業的前景以及收入統計數據,不說亮瞎自己的眼睛,也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不知多少人都想削尖了腦袋擠進這個行業。而像她這樣一個沒有任何經驗,連一點專業知識都沒有的人,能獲得捷足先登的機會,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她盯著不遠處那箱收拾好的行李,似乎面對的是一個充滿著驚喜的大號禮物。拆開,也許是滿箱金銀財寶,當然,也有可能是定時炸彈。
“您白天干嘛去了?每次都趕著人家要睡覺的時候找事情!”蘇紫薇像是即將進入夢鄉,生生被人拖了起來,渾身上下都帶著怨氣。
“看看你!妨礙了人家的良辰美景!沒看出來呀格格,您還好這口啊?”郝娜跳出來打趣,單單睡覺兩個字都能被她生搬硬套成風流成性。
“要真有個人陪就好了,現在的我獨守空房呢,還不知等的那個人是誰!”
“你倆正經點,我真的火燒眉毛了!”隔著屏幕的可頌兒幾乎要跳腳了。
“???”
“同上!”
可頌兒把打字改成語音,生怕別人感受不到此時此刻自己極其混亂的情緒:“明天啊,我是說明天啊,肖陽讓我和他一起出差,說是想帶我入行新造船,你們不知道,我現在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就一晚上的決定時間,你們說我到底去還是不去啊?”
“你說的轉行就是這事?”郝娜不以為然的問。
“不然呢?”
“簡單啊,就當旅游了,去看看又沒什么影響,萬一沒什么興趣,回來就告訴他,你還是選擇干老本行不就得了!”
蘇紫薇不像郝娜,說話經常不過腦子,她斟酌一下道:“我覺得沒那么簡單,肖陽既然這么提議,說明他看到了可可的潛力,做這個決定不光代表了一個人的決心,也能看到一個人是否具備抗壓和抗風險的能力。”
可頌兒覺得蘇紫薇分析的字字在理,針針見血,畢竟自己從來沒接觸這個行業,況且公司里他可以提拔的人很多,怎么就偏偏選了自己,而且還只給了那么短的考慮時間。
“可可,我覺得你真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不去至少代表你愿意繼續做好本職工作,如果去,可能就沒有回頭路了,至少在這個公司就沒有了!你現在才在這個公司工作了不到一個月,若是真因為什么原因辭職,履歷表肯定不好看!”
“哪那么夸張啊,像可可這樣的人才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難不成為了這么一件小破事就把她開了?”
“開了不至于,但給領導的印象一定不好,職業前景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別忘了,她可還沒轉正呢!”
可頌兒也覺得這種吃著鍋里還占著碗里的作風一定是老板最不喜歡的,如果決定在一個新的行業里闖蕩,就需要有足夠的勇氣和耐心,什么都給自己留好退路,就是一種懦弱的表現。再說,之前說好的兩個月,會和肖陽展示出一個不一樣的自己,如果就這么退縮了,相當于做實了自己根本沒有承擔大任的能力。既然肖陽都想挖掘一下自己的內在潛力,那自己就沒有什么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愛你們!睡了!”可頌兒瞬間像充足了氣的小車輪,向著高山出發,無論道路坎坷,遍地荊棘,都充滿了毫不猶豫的動力。
清晨,可頌兒意氣昂揚站在候機樓的門口,期待著肖陽看到她時心滿意足地笑容,然而,迎面而來的依舊是那張不咸不淡的自大臉!可頌兒突然像是走了氣的輪子,七扭八歪地走到Iven身旁問道:“船廠長什么樣子啊?”
“怎么形容呢?就像鋼鐵直男吧!還是那種女生不喜歡的鋼鐵直男!”Iven偷笑。
“沒勁!還以為你會找出點什么新鮮詞呢!”可頌兒和Iven走在肖陽身后,嘀嘀咕咕地一會笑一會鬧,肖陽向后瞟了一眼,看起來不太爽。
可頌兒心想,接下來的日子注定是要接受肖陽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以后能不能腰纏萬貫也指著他了,所以即便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咽,于是在心里不停念叨“對他客氣點,對他熱情點!”。她快走兩步,趕上去在一旁問:“肖總,吃早飯了嗎?”
“還沒!”肖陽回答的時候目視前方,可頌兒這才想起來他不吃早飯的事。
于是弱弱地把臉撇到另外一邊,咬了咬下唇“可頌兒!你有病吧!說了不吃早點了,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可頌兒真想狠狠地給自己的腦袋來一棒子!可是說出口的話也覆水難收啊,便從包里掏出一塊無麩質壓縮餅干,繼續往下硬掰:“我這有塊餅干,您頂頂飽吧!”
可頌兒抓著那塊餅干,伸手遞過去,正當她為自己的聰明伶俐倍感欣慰的剎那,肖陽二話沒說便從她手上將餅干拿了過去,然后撕開看起來硬邦邦包裝紙,咬了一口咀嚼起來。
接下來,肖陽緩緩舉起剩下的大半塊餅干,嘴唇停止翕動,眉毛湊于眉心,注視著面前這塊紅不紅紫不紫的東西,不可思議道:“怎么…這么…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