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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少年不必等風來

手里的汗不斷沁出,眼前一排排冗長的題目逐漸模糊,眼皮沉重無比,恐懼不斷涌上心頭,我深呼一口氣,看向窗外,小雨里夾雜著筆尖與紙摩擦的聲音,如同蠶蟲貪婪啃食桑葉,我的思緒混著雨水滴落到一個月前的考場窗外。

窗外同樣是陰雨綿綿,我也無心注意,面前的試卷翻到背面第一題就難住了,思考了整整十五分鐘沒有頭緒,我開始著急,一次次回頭看教室后墻的鐘,看著數字一點點跳動,身旁的同學下筆如有神,唯獨我心急如焚。于是我放下筆,閉眼放空了幾秒,睜開眼后看見一片狼藉的草稿,一下子毫無力氣,壓下的悲傷從全身每個縫隙冒出來——我太在意最終的結果,又忘不掉過去的一切榮光與挫敗,沉浸其中,從而忽略了自身存在的問題,一步步脫離原來的初心,愈發消沉和自暴自棄。

看著眼前留有大片空白的試卷,我對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甚至想到了逃避,我想等待時間,等它給我一個理想的結果,等待下一次的考試,我一定可以重新證明自己的。就像童話里的雛鳥,第一次嘗試飛行時壓不住心底的恐懼,只想著等風來,等天明,借著風順勢飛上天空,自認為學會了飛行。

思緒被拉回現實,而現在,就是當時說的下一次。我該怎么做,依舊是做無謂的等待嗎,依舊是一味地逃避自己本該面對的結果和責任嗎,我有些迷茫,毫無焦點地看著那張印滿試題的試卷,這是我最后能突破自己的機會了,我絕不能輕言放棄!我擦了擦手上的汗,握起筆,重新審視那些從前我不敢面對的試題,一個字一個字讀,眼底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執著堅定,我不敢再等待了,已經走到了這步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在草稿紙上一筆一劃寫下那句我最喜歡的詩——守得云開見月明,連墨跡也發著光。我逐漸融入考場的氛圍里,遺忘了一切,包括時間。

“叮鈴——”結束的鈴聲驟然響起,沖散了我所有的焦慮與不安。我放下手中攥得汗津津的筆,發覺一束光不偏不倚地照在我的手上,汗水被反射,發出耀眼的光芒,雖然還是沒能寫完整張試卷,但我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從前那個懦弱的自己,我沒有逃避也沒有等待,只是盡全力去完成了這場考試。

深呼吸一口,走出教室,我滿心都是釋然后的輕松與從容。童話里那只雛鳥在第二次飛行時遇上了晴天,沒有一絲風,它看著熱烈的陽光,決定展翅一博,最終借著自己的勢,去追風,成為自己的風。

窗外的雨早已停歇,過去的一切也終究是過去,烏云逐漸被光芒沖破,取而代之的是萬里無云的藍天,我的心里,也如這般明朗——我也正值青春,少年不必等風來,當趁著風華,趕著日茂,借自己的勢,成為自己的風,奔赴陽光萬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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