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多行不義

從醉仙居出來以后，肖婉喻就明白一件事：防人之心不可無。

哪怕不是在為自己防，而是赫連卿。

今天如果不是皇上愿意相信赫連卿，恐怕現在赫連卿已經被先關押進宗人府了。

想來想去，都是有人故意要害赫連卿。哪怕不能讓赫連卿被軟禁，也能先毀了赫連卿的名聲。

“剛才多謝你替本王開口。”

肖婉喻笑道：“這沒什么……說好了互相扶持，我要是出了事，王爺肯定也會幫我。”

赫連卿神色復雜，不似一開始那么淡然，雙手垂在兩側，與她站在門口進行了簡單對話。

“最近可能有人要對你下手，你也需要自己注意。”

“好。”肖婉喻點頭，互相告別后，她帶著雨洛、萍兒，還有孩子一同離去。

中途時，肖婉喻才發現馬車邊多了個隨從，是方奇。

“王爺派屬下護送姑娘回府，莫要見怪。”

“方守衛，辛苦你了。”肖婉喻放下簾子，有赫連卿的人在，她還覺得挺安心的。

在靠近肖宅之后，方奇就消失不見了。

嚯……輕功真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飛不見了！

肖宅很熱鬧，陳氏帶著一幫丫鬟們在庭院中祈福。

“萍兒，你帶小勇回去休息。”

“是。”

陳氏見她回來，欣喜若狂，“今天可有碰到什么高興的事？”

肖婉喻瞇眼一笑：“好多呢娘，待會慢慢說給你聽。府里可有發生什么大事？”

“哎，你爹中途出去應酬了，我跟丫鬟們過了一天。”

看樣子肯定過的開心。肖婉喻去給老夫人請安后，便匆匆回來，陳氏在等她，見她神色古怪，就知道她對自己隱瞞了什么。

“我聽說，你們碰到皇上了？”

肖婉喻愣了愣，點頭，將訂婚那一段直接跳過，說起了刺殺的事。

陳氏一個婦道人家聽完后，第一感覺自然是害怕，不過從她的視角來看，二皇子確實沒必要在這個節骨點上動手。她擔心女兒在赫連卿身邊，會受到牽連。

“不然……你以后離二皇子遠點，皇權之爭往往是最危險的！咱們家雖然有錢，可到底比不上他們皇權貴胄。人命在他們眼里，不過是兒戲。”

陳氏的擔憂不無道理，這商場就已經是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了，何況是皇家？

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里面有多殘忍。

肖婉喻笑道：“娘，你不要擔心這個，女兒不傻，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更何況，咱們家生意做大了，難免有小人眼饞陷害。二皇子是個靠山，將來必定能保護我們家。”

陳氏也只好點頭，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而肖青青知道這件事情以后，同樣擔心赫連陽。

“四爺……你沒事吧？”

赫連陽喝的醉醺醺前來，跟肖青青翻云覆雨一番后發泄了情緒，恍惚中以為眼前這張臉是肖婉喻。定睛一看，卻不像肖婉喻那么絕色，略有遜色。

肖青青在他面前揮揮手：“四爺，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沒有陪你，讓你失望了。人家被禁足了嘛……”

“青青，你說皇上會不會懷疑本王？”

肖青青已經聽說今天刺殺的事情，倒在赫連陽懷中，卷著他一縷頭發把玩，嬌滴滴地說道：“再懷疑也懷疑不到四爺頭上，只要四爺動動手指，不就能把一切罪名安到赫連卿頭上？”

“說著簡單，本王也想這么做。青青，你有什么好辦法？”

“有，就看王爺愿不愿意冒險了。”

兩人密謀著，外面一道黑影悄無聲息閃過。

方奇回到王府里，赫連卿正在院子里等候。

“如何？”

“不是赫連陽做的。”

赫連卿皺眉，事情一下子變得棘手起來。眾人都猜測是他跟赫連陽之間其中之一做的，不料都不是。

“不過四王爺想嫁禍給我們。”

“肖青青出的主意？”

方奇點頭，旋即跟著赫連卿一起進入了書房。內部燈火通明，氣氛溫馨。

“肖青青指使赫連陽，對我們動手。”

“王爺，是否要殺了她？”說話的另一個守衛是傅明。

方奇不大贊同傅明的話，殺了肖青青的話，后續會有很多麻煩。而且，會給肖婉喻造成誤會。

赫連卿冷靜道：“先觀察他們下一步動作。方奇，這件事交給你。”

“是。”

兩名守衛緩緩退出書房，在門口留了一盞燈。

傅明的神情不悅，對方奇道：“以前知道有人要傷害二爺時，你可不是這種反應。方奇，你是不是對王爺不忠心了？”

二人雖然同為赫連卿身邊的心腹，但性格迥然。

顯然傅明對方奇剛才的話感到不開心。在他看來，為赫連卿哪怕是出生入死，那都是應該的。方奇這是慫了，怕被報復。

“現在不比從前，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王爺，還是小心點為妙。”

“還不是慫了？”

方奇沒有搭理傅明的話，抱著劍在外面守候。

傅明賭氣離開。

……

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事情就鬧得沸沸揚揚，不少臣公都在討論這件事。

赫連卿和赫連陽一同進殿，頓時引起眾人竊竊私語。

赫連陽久負盛名，昨天上元節的事有損他的威名，因此，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妥。

“沒想到二哥還有臉來上朝，呵呵。”

“沒能把罪名扣在本王頭上，你應該很失望吧。”赫連卿笑得漫不經心，續而道：“可惜你身邊沒能有人給你出個好主意，肖青青一介女流，你竟輕易聽信她的話。別弄巧成拙，到時候，讓父皇以為這件事是你做的。”

這番話的信息量不小。

赫連陽臉色鐵青，握著笏板的手忽然青筋暴起。他身邊有內鬼？否則，赫連卿為什么知道這些事情，還知道他跟肖青青的談話？

“你真行啊，居然還能在我身邊安插內奸。”

“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臣公們聽著這模棱兩可的對話，同樣陷入了沉思中，看來從今天開始，他們不得不站隊了！接下來要幫誰成了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