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一直在關(guān)注李歡歌的一舉一動。

李歡歌以為自己布局嚴(yán)密，并不為人所知，卻想不到朝廷的密衛(wèi)，無孔不入。

李二陛下只是命令密衛(wèi)關(guān)注，并不允許密衛(wèi)做任何干涉一舉。

另一邊。

李二陛下召見了孫思邈。

如今，孫思邈還在尚藥局當(dāng)值，還沒有去云游四方，懸壺濟(jì)世。

李二陛下將李歡歌的那封信，交給了孫思邈。

孫思邈不明所以。

陛下怎么給了老道一封信？

打開一看……

天花？

牛痘？

種牛痘！

消滅天花！

孫思邈起初只覺得陛下的想法過于匪夷所思。

理所當(dāng)然，李二陛下召見他，又給了他一封信。

其余什么也沒說。

那么，一封信就被認(rèn)為是陛下若寫。

為什么面對面的，還要寫信，卻不直言。

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孫思邈就明白了。

說出來，估計會丟人。

陛下面皮不好過。

再繼續(xù)往下看……

吧嗒——

孫思邈覺得下巴不屬于自己了，差點(diǎn)就掉地上了。

里面提到牛痘就是因為牛感染了天花，不過由于牛本身具有免疫力，所以并不會像人一樣渾身長滿膿包，死于非命。

免疫力？

出于職業(yè)本能，孫思邈大抵明白了免疫力這個新詞匯的具體含義。

心里直呼厲害！

同時，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大唐皇帝。

佩服！

身為一國之君，居于廟堂最高處，竟然會如此細(xì)心的觀察得了天花的老牛，這可是古往今來的圣人之君子也未必能夠做到的事。

李二陛下迎著這種佩服的目光，臉皮微微發(fā)紅。

孫思邈就只砍了他一看，心神繼續(xù)回到了信上面所說的種牛痘之法。

期間，再也沒有抬頭看李二陛下一眼。

越看越心驚。

孫思邈看到最后，倒吸了一口冷氣，雙手捧著信紙，止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

“陛下——”

聲音哽咽。

李二陛下心里有了判斷，還是忍不住忐忑的問：“孫神醫(yī)，你覺得這種牛痘之法滅絕天花，可行否？”

孫思邈拜服道：“陛下，以老道多年行醫(yī)經(jīng)驗，從未聽說過此種方法。”

“但是，陛下這等奇思妙想也經(jīng)老道茅塞頓開。”

“老道以為可以一試。種牛痘之法詳盡非常，只要給老道幾天時間，一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結(jié)果。”

李二陛下這才放心的松了口氣。

若孫思邈保證一定沒問題，他的心里反而會覺得沒譜。

不過，他卻又道：“孫神醫(yī)，你盡管放心嘗試，目前為止已經(jīng)有兩人嘗試過，都已成功。”

孫思邈驚訝的道：“陛下，必要當(dāng)真？”

李二陛下道：“自然當(dāng)真。”

正說著，內(nèi)侍稟報，魏征求見。

李二陛下直呼：“來的正好！”

魏征進(jìn)殿，先對孫思邈拱手一禮。

老神仙不為名利，醫(yī)術(shù)高超，醫(yī)德高尚，當(dāng)?shù)闷鹛煜氯魏稳说淖鹁础?

李二陛下火急火燎的道：“玄成，你來說說那個……種牛痘效果如何？”

魏征立即就明白了陛下的用意，對孫思邈道：“孫道長，魏某嘗試過，初期會渾身發(fā)熱，不過三五天就好了。”

“期間，一定要注意多補(bǔ)充水分……就是多喝水。”

“而且，魏某還找遍長安城，有幾個感染天花的百姓，與其同吃同住同睡，完全沒有被感染。”

李二陛下聽到最后一句話，差點(diǎn)沒掉地上去。

膩嘛！

魏玄成，你也太作死了！

朕……多想朝中多些如此為國為民的忠臣！

孫思邈聽完魏征的描述，神色更加激動，迫不及待的向李二陛下請命：“陛下，老道請求立即做嘗試。天花瘟疫有了可解之法，此乃大唐萬民之福。”

“老道替大唐萬民謝陛下！”

魏征一瞪眼，死死的盯住李二陛下。

陛下，你這么不要臉，把小李掌柜的功勞據(jù)為己有了？

李二陛下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兒。

隨即，就調(diào)配一切，配合孫思邈的實驗。

孫思邈離去。

魏征怒氣沖沖的道：“陛下——”

李二陛下處之淡然的道：“玄成，你這脾氣好好改一改，莫要著急找朕的不是。”

“朕之所以沒有對孫神醫(yī)道明小李掌柜才是發(fā)明種牛痘之法的人，也是為了小李掌柜好。”

魏征的胡子都在亂顫。

好你個李二郎，好了這么不要臉的是，貪了一個大唐子民的功勞，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是為了小李掌柜好？

李二陛下沉聲道：“畢竟，這種牛痘滅絕天花，只有你和小李掌柜兩個人嘗試過，如今還很難說一定奏效。”

“如若朕立即將小李掌柜暴露出來，一旦出現(xiàn)其他問題，你讓小李掌柜如何應(yīng)對？”

“你讓朕又如何自處？”

魏征啞然，愧疚的道：“臣誤會陛下了。”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

你魏征也有認(rèn)錯的時候！

幾日過后。

孫思邈求見。

李二陛下充滿期待又緊張的問：“孫神醫(yī)，如何？”

孫思邈喜極而泣。

這些年來，作為一個醫(yī)者，親眼見到太多百姓命喪于天花。

種牛痘之法，終于可以讓大唐萬民脫離天花的威脅。

“恭喜陛下！”

“老道成功了！”

“這幾日，老道親自嘗試，又有許多醫(yī)者加入，終于想我了最合適的接種牛痘之法。”

“果然，接種牛痘之后，通常兩三日就會痊愈。從此，在不懼天花之毒。”

此時此刻。

堂堂聞名天下的神醫(yī)，從前對李二陛下和普通百姓并不二至。

如今，目光中卻蘊(yùn)含了無限的崇敬。

李二陛下的臉皮實在是扛不住了，咳嗽道：“孫神醫(yī)，其實這個接種牛痘預(yù)防天花，并非朕想出來的。”

“啊？”

孫思邈驚愕失色。

李二陛下又道：“接種牛痘預(yù)防天花，乃是一少年親身嘗試，才總結(jié)出來的。”

孫思邈充滿了震驚。

少年？

一個少年，竟然能夠想得出如何滅絕可怕的天花。

真乃神人也！

孫思邈問道：“此子，莫不是醫(yī)者世家？”

李二陛下苦笑不得的道：“他就是一開酒館的。”

孫思邈：……

“陛下，此話當(dāng)真？”

“君無戲言，朕又沒必要誆你。”

“嘶——求陛下引薦！”

“咳咳咳……孫神醫(yī)，這個恐怕不太方便。朕與此子有過數(shù)面之緣，他還不知道朕的身份。若是你去了……”

“陛下放心，老道決不會泄露陛下的身份。”

“……”

……

小酒館。

幾天沒見老李，李歡歌甚是想念。

小丁跑來問，替那個盧正夕揚(yáng)了名，坑了他幾百貫，就這么算了嗎？

那也太虧了！

應(yīng)該讓他臭名遠(yuǎn)揚(yáng)！

李歡歌只道：“小丁，稍安勿躁。”

一切，還要看朝廷的動向。

這不。

魏語青提著短劍來了。

她古怪的看了李歡歌一眼：“本大小姐聽說，朝廷讓尚藥局做了實驗，如今已經(jīng)得了結(jié)果，正準(zhǔn)備逐步推行大唐萬民接種牛痘。”

李歡歌聽了面色無常，只對小丁道：“小丁，你知道怎么做了？”

“李大哥，你放心吧！”

小丁麻溜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