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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原石仙宮

光芒散去,玉石上投射出一道人影。是的,明顯而清晰的一道透明人影。

人影有著和暮晨幾分相似的輪廓,五官分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露著時光沉淀的灑脫與不羈。烏黑的齊腰長發(fā)隨意的披散著,瀟灑而溫柔。一襲黑白相間的寬松長袍,腰間一條墨色的腰帶,配著金色的衿帶。

人間很平凡,但有的人,你只要看一眼,真的就能永遠記住。容貌、聲色、氣質……而眼前的投影,無疑就屬于這種人??∫?,灑脫,沉靜,還有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縹緲……

“父親……”暮晨的聲音有一絲顫抖。這是第二次見到自己父親。第一次在朦朧的夢里,并沒有什么直觀的感受。

這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的父親,那種傲然于世的灑脫,那種只要有他在便能安心的安定……

“晨兒,是你嗎?”光影發(fā)出了一道聲音,感覺很近,聽起來很遠,空靈而低沉,縹緲而出塵……

暮晨的身軀一顫,這跨越時空的對話,讓他平靜的內心蕩起了陣陣漣漪。

有一些驕傲,為自己?為自己的父親?數年的拼搏,終于還是讓自己逐漸追上了父親的步伐,這個存在于別人話語里的男人。

有一些委屈,自己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卻不得不承受了很多本不該承受的東西。如果可以,或許暮晨早撲進了這偉岸的懷抱……

有一些怨恨,恨他們拋下自己?恨他們對于自己缺失的時光?暮晨不知道……

“后來人,我是魂宗宗主暮驚云。將最后的一縷殘魂留在這塊玄玉中,希望能給你們想要的線索,也希望,你們能夠阻止他們……”

“多年以前,我們發(fā)現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他們正秘密籌劃能夠攪動世間的陰謀。姜家,倒在了他們手上,曲家,也逐漸走向了滅亡。而我發(fā)現龍家,張家皆有他們的影子,乃至魂宗?!?

“我們不知道他們?yōu)榱耸裁?,他們謹言慎行,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多年調查,所獲甚微。他們一直防備著暮家,使我們的調查越發(fā)艱難。幾番交手,我們推測他們便是凝魄古玉的傳承者,葉家?!?

“幾經周旋后,發(fā)現他們的行為指向一個地方——原石仙宮。傳說中藏著永生的地方。我們不知道他們是為了這所謂的永生,還是仙宮內什么東西,或許也沒人知道。也只有進去一探,才能獲知。”

“在封印削弱的那些天,早已被控制的海岸邊上,駐扎了大批葉家人。我喬裝混跡在他們之中,卻被識破,被逼進了那條水上通道?!?

“無路可退,前方未知,唯有往前一探。”

“一路上,機關,陷阱,挑戰(zhàn),幻境層出不窮。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來到了一塊巨大的空曠地帶,而來路被一扇石門封閉?!?

“八邊形的空地鋪滿了劃滿紋路的石磚,我尚不能認出其紋路的含義??盏剡吘?,在八邊形的轉角處立有八根巨大的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盤桓著栩栩如生的上古神獸?!?

“正后方,來路處的兩根柱子上,分別盤繞著騰蛇與勾陳。右前方的柱子青龍纏繞其上,左前方的柱子上白虎傲然而立。右后方的柱子上朱雀冉冉飛翔,左后方柱子上玄武巋然不動。正前方,兩根柱子上分別盤繞著應龍與黃龍……”

“而在深處,有一道巨大的玉石門。左扇玉石門為純粹的黑色,鑲嵌著白色的鋪首,門扇上盤踞著一只巨大的太陽燭照。而右扇玉石門為純粹的白色,鑲嵌著黑色的鋪首,門扇上盤踞著一只巨大的太陰幽熒。”

“我嘗試著靠近玉石門,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止著我前進。越往前,這股力量越大。或許,很多問題的答案就在這扇門內,但我并沒有能力打開。”

“在這開闊的石磚上,八神柱上的神獸一直緊緊的盯著你,漸漸,意識好似被什么力量入侵了,難以驅趕。待我入定,收斂心神,仿佛進入了一片奇異的空間。在那里,沒有了時間的流逝,我坐看世界的誕生,生命的繁衍,人類的成長。一世又一世,一遍又一遍……”

“不知過了多久,待到我睜開雙眼時,卻已經出現在了外界……”

……

光影下的三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小太陽,你說這傳說中的龍呀,鳳呀,真的存在?為啥我從來沒見過?”胖子扭頭,一臉沉思的望著暮晨。

“不知道?;蛟S存在,或許曾經存在,或許從未存在。”暮晨沒有理會胖子,他回憶著父親描繪的場景,但心里卻凌亂異常,不說那什么神奇空間,神秘力量,單是這宏偉的構建,就足以讓人震驚了。

“說了等于沒說……”

……

“后來人,他們也許為了知道玉石門后的秘密,他們也許渴望那神秘的力量,他們也許想掌握那神奇的空間,他們也許渴望所謂的永生,他們也許想通過這種種未知來達成他們的目的。但我知道,他們的目的,對當前的人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神秘能引來好奇,但未知,也能帶來更深的恐懼?!?

“他們一直隱藏在不可察覺之處,想要發(fā)現已是極難,何況阻止、清除。”

“我不知你是誰,但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將這些信息,傳遞給需要的人,我知道,有人一定在努力著。作為人類引導者的魂宗,我知道暮家絕不會坐視他們?yōu)楹κ篱g……”

光影陡然炸裂消散,月牙形玄玉靜靜的躺在暮晨的掌心,好似,還有絲絲的溫度……

“父親?!”輕輕一聲喃呢,暮晨呆呆的望著手心的玄玉。這一道光影,又給他帶來了更多的問題。他現在什么也不知道,卻不得不向著未知的前方不斷前進,連父親尚且不能查清的真相,自己又算什么?兇險?孤獨?恐懼?或許這些都不是困擾的因素,暮晨迷茫了。他不知道為什么,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人呀,自然更樂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退而其次,做對自己有益的事情。能人賢者能為了所謂責任、天下萬民而奮斗一生,但自己卻只是一個普通人,自己憑什么?

龍胖子望著呆呆的暮晨,難得的沒有出聲打擾。那讓他倍覺溫暖的暮晨,此刻臉上突然少了許多的光亮,只有掙扎,迷茫,彷徨……胖子和曲月明,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間。

時間緩緩流逝,天邊泛起了一抹魚白,將頭頂嚴密的黑云照成了灰色。陽光未能透過厚厚的云層,灰蒙蒙一片,些許壓抑,些許難受。

屋內,暮晨依然呆呆的佇立在原地,手上握著兩枚大小不一,形狀相似的玄玉。旁邊椅子上的胖子,早已忍受不住,淺淺睡去。

“小太陽吃飯了……嗯…!”睡夢中的胖子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這輕聲而自然的呼喊,卻也驚醒了佇立的暮晨。緩緩轉身,望著攤到在地,醒了依然不愿動彈的胖子,暮晨嘴角不由泛起一抹淺笑。

“胖子,是不是不管前路如何,你都愿意陪我走下去?”暮晨盯著這個朝夕相處的伙伴,眼神中有期待,有愧疚,有溫暖,還有深深的感激……

聽得暮晨的詢問,胖子一愣,翻身起來,“害,瞧您這話說的,大老爺們兒也不害臊,胖爺我這輩子,暫時也就只有你一個朋友,不陪你走陪誰呀。走,必須得走,你出門跳海里,我都陪你跳下去?!?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迷茫的瞬間,情緒,有時候來的很莫名其妙。不過幸運的是,身邊能有一個人,陪著,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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