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丹尼洛夫這個角色，我有這樣的認…”
站在并不明亮的試鏡辦公室里，瑞恩按照自己準備的內容，開始了自己的試鏡。
出道快兩年了，也算進行了很多試鏡，而且通常沒得到什么溫柔的待遇，瑞恩自認為已經很熟練試鏡這個過程了。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兵臨城下》的導演讓·雅克·阿諾和他的老伙計阿蘭·高德。
還有一個站在攝影機后的工作人員，負責將瑞恩的試鏡拍攝下來。
如果是正常的試鏡程序，本片權力第三大的人羅蘭也本該出現在辦公室里，但由于瑞恩是羅蘭推薦的人選，所以為了避嫌，他沒有出現。
“我知道丹尼洛夫是什么樣的角色，我是導演。”
瑞恩的話才剛說了個開頭，就被讓·雅克粗暴地打斷。阿蘭沒對老搭檔的表現有什么吃驚，只是攤了攤手。
“瑞恩，雖然今天是一場專門為了你舉辦的試鏡，但我們都有很忙的劇組前籌工作要做。所以我們都是抽出時間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阿蘭·高德說著。
瑞恩深吸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讓的不滿是從哪里來的，這一切都和羅杰的強勢插入有關系。
平心而論，誰都不希望自己的項目還有別人在指手畫腳。
而阿蘭身為已經和讓合作了多部電影的老編劇，當然知道現在自己的立場應該在哪一邊。
或許正是預料到了此刻的情景，羅蘭才沒有出現在這里，而這也就更為兩個人留出了扮演白臉紅臉的空間。
所以，今天瑞恩來的時候，也是做好了要被吊的準備的。
被吊也沒辦法，換句話說被吊了也沒什么。自己現在只是小人物，沒人在意小人物的看法。但如果自己是湯姆·克魯斯或者湯姆·漢克斯，想必整個好萊塢都沒人敢這么和自己說話。
“是的，我明白，先生。”瑞恩語氣平和地說著，“我只是想說，我已經為丹尼洛夫這個角色做了很多準備。”
“你是不是做了準備，我們很快就能看得出來。”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語氣，聲音的主人自然扮演的是紅臉的角色。
似乎覺得讓的語氣還是有些過了，阿蘭抬抬手比劃了一下，“讓，和善一點。”
接著，他又扭頭和瑞恩說道，“等你準備好了就直接開始吧。”
“好的，那我們開始吧。”瑞恩退了兩步，坐在了椅子上。
“瓦西里·扎伊采夫，報紙上的人是我。”攝影小哥讀起了臺詞。
真的就是讀臺詞，什么感情都不帶的那種，可能換siri來都比他有感情。瑞恩不知道這是否屬于刻意刁難。
不過實話說，即使是棒讀，也比根本沒人對詞自己發揮好多了。
“沒錯，你沒在做夢，那正是你的名字。報紙的封面正是我們制作的。”他一下子把情緒拉了起來。
這段臺詞的出處是在丹尼洛夫剛向長官推銷了自己的造神計劃之后。辦報紙的提議得到了肯定，于是他把瓦西里作為英雄的模范印在了報紙上，發往全城，全國。
一切都很順利，效果更是非凡，此刻正是丹尼洛夫最得意的時候。
瑞恩很明白表現這樣的得意需要什么樣的感覺。
“他們連一個字都沒改。”他高興地說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不是封底，也不是扉頁，這可是封面！”
讓和阿蘭對視了一眼，兩個老狐貍誰也沒說什么。
“封面。”攝影小哥依然干巴巴地念著。
但這沒影響到瑞恩的發揮，雖然正坐在椅子上可他的眼神明亮著，“他們將會在所有地方重印我們的文章。”
“在高加索，在克里米亞，甚至在烏拉爾，”他一邊念著這些地名，一邊笑著，“明天早上，我們的領袖將一邊吃早餐一邊讀我寫的文章，而他的心里則默念你的名字！”
“我們出名了，瓦西里，克魯曉夫喜歡我寫的這篇文章，他提拔我進了總參謀部，而你將被分到狙擊手師。”
這當然又是一段長臺詞，而瑞恩把節奏控制得很好。
“那太好了。”攝影小哥念。
“那非常好！”“這非常好，這很了不起。”
“這非常了不起！”
一個人在沒什么感情地說著好極了，另一個人卻在興奮地大喊，看起來倒是非常詭異就是了。
“這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因為這是我們一起完成的！”
瑞恩甚至向空氣伸出了手，仿佛正抓著瓦西里的脖領子。
“好了。”讓·雅克咳嗽了一聲，然后叫了停。
瑞恩只能停下了自己的表演，雖然接下來那段臺詞他也十分喜歡。
“你可以回去等結果了。”阿蘭的老臉上微微帶了點笑容，然后擠出了深深的法令紋和褶子。
“感謝你們可以抽出時間，給我提供這次機會了。”
瑞恩起身鞠躬，然后和阿蘭握了握手。
讓沒什么要起身的意思。
閃出門外后，瑞恩按照習慣給羅杰打了電話。
“你的試鏡結束了？”羅杰冷淡的聲音里透露出一絲絲驚訝的意味，可能沒想到這么快就結束了。
“是啊，我感覺讓·雅克挺討厭我的。”瑞恩搓了搓鼻子，“可能是你施壓的后遺癥吧。”
“可以自信地把可能這個單詞去掉。”羅杰那邊沉默了片刻，大概也在思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后面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會跟進這件事情的，有消息我通知你。”
說完，羅杰就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瑞恩習慣地就把手機揣進了兜里。就和你永遠看不到蝙蝠俠怎么消失的一樣，你永遠預判不了羅杰掛電話的時間。
結束了工作之后，瑞恩開車去食品雜貨店買了點食材。上次卡莉給他留了三明治他很感動，雖然那個三明治并沒好吃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不過他還是打算以同樣的方式給卡莉做些好東西回饋一下。
以他樸素的感情觀，應該有來有回。
他挑了一塊不錯的牛腩，打算回去燉柿子吃。
不管是燉土豆胡蘿卜還是番茄，牛腩都是王炸級的食材。
拎著牛肉剛走進了家門，瑞恩就聽啪的一聲，嚇了一跳。
卡莉拉響了一支禮炮。
“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