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行到離二人十丈遠的地方,停下身形,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聲。它見金蟬和玉蘭毫不畏懼。又搖了搖頭,張口吐出了一團白色的水汽狀的濃霧。
玉蘭見了笑道:“這東西又吐出白霧,難道是又想幻化出什么仙境,想引我們上當不成?!?
金蟬則道:“不管出現什么情景,你我只要記住,眼見為虛,用心去看就是了。”
玉蘭則道:“金蟬大哥,這次咱們倆個掉到這里來,雖然沒有找到冰心火蓮,但是這里又有冰山,又有硫磺味道,按說也符合冰中生長,火中開花的情景啊!是不是我們正在接近真正出硫磺味道的地方?!?
“有可能。等這怪獸走了,咱們再轉一轉,愿我佛保佑,讓咱們找到冰心火蓮?!彼麄儍蓚€聊起天來,毫不在意那怪獸吐出的白霧。那股白霧越來越濃,不一會就將四周全部籠罩起來。
二人見這怪獸并不上前攻擊他們,而是放出白霧,情知這團白霧必然會帶來幻境,但事已至此,只能順其自然。當濃霧過來后,二人將眼一閉,過了半晌,這才將眼睜開,但見眼前一片黑暗,竟然是什么都看不見。玉蘭低聲問道:“金蟬大哥,你能看清楚嗎?”
“我也看不見。咱們還是站在原地,靜觀其變吧!”
“嗯。”
二人在黑暗中待了一盞茶功夫的時間,忽然看見在那個怪獸待過的地方,升起了一盞紅燈,金蟬仔細看了一眼,對玉蘭道:“我看那紅燈像是那顆紅色的珠子。”
玉蘭也看出了這一點,但見這棵紅色的珠子發出明亮的紅光,在黑暗中徐徐升起,照亮了一大片空間。只見四周的冰山已全都退到他們的對面處,組成一面巨大的冰墻。冰墻表面光滑平整,在紅珠的照耀下,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二人不知那怪獸是何用意,只得睜大雙眼,看著那顆紅珠。只見那紅珠升到他們的身后,然后發出一束紅光,照映在冰墻上。冰墻在紅光的照耀下,竟然變幻出景像來。
“金蟬大哥,你看?!庇裉m指著冰墻道。金蟬隨著看過去,只見冰墻之上,顯現出一個巨大的河蚌樣的東西。河蚌慢慢地將兩扇巨大的貝殼張開,里面現出一大團白色的肉狀物,在白色肉狀物的包含中,仍能隱隱看到一顆紅光在里面發著光。
“咦,那里面也有一顆珠子?!庇裉m見了,又抬頭看看頭頂后方的那顆明亮的紅珠,奇怪地說道。
“墻上的景像是假的?!苯鹣s提示道,“你看那團白色肉狀物,不就是我們之前掉上去的那團肉嗎?”
“是啊!原來那團白色肉狀東西,竟然是一只大蚌?!倍苏務撻g,忽然看到那大蚌殼內的肉體,忽然抽搐起來,再細看時,只見白色肉身猛地收縮,將兩扇貝殼合上,但是在貝殼的合攏之處,有一條黑影,纏在大蚌的殼外。再細看,那條黑影顯然已經鉆到了殼內,身子一伸一縮地,看樣子仍是在用力向殼內鉆去。
“玉蘭,那條細長的黑影像是纏住我們的那條怪蟲?!苯鹣s驚訝地說道。
玉蘭點頭道:“是?。∥乙部闯鰜砹恕!?
他們說話間,那大蚌又開始移動,只見它的貝殼分開,露出白色的腹足,開始向前移動。那大蚌雖然身形巨大,但移動起來的速度,著實不慢。只見它的身形在黑暗中前行。身形所到之處,火山石就如冰塊遇到燒紅的烙鐵一般,被巨殼分開。那大蚌看樣子是想借移動來加大與山石的摩擦之力,好將身上的那條怪蟲擠出來。但是無論它如何移動,身上的那條黑影,猶如長在身上一般,始終沒有掉下來。到最后那條黑影竟然全部鉆到了大蚌體內。大蚌無奈之下,只得倒在地上,張開殼,看樣子也累得不輕,正俯在地上喘氣。
就在這時,上方突然滴下了幾點紅色的冰水,正好落到大蚌殼內。瞬間,一條黑影自大蚌體內伸出,正是那條細蟲。只見那蟲子將身體從蚌殼內伸出老長,一直向上伸去,直伸到頭頂處的石壁,在上面一陣亂嗅,這才又縮回蚌殼內。過了片刻,那大蚌竟然又向上爬去,順著那怪蟲爬過的方向,一直來到上方。只見它用雙殼開路,所到之處,火山石全部迎殼而化,轉眼間,就來到上面。
大蚌翻過身來,用雙殼向上一分,一道黑影,便從上面掉了下來,隨即又有一道身影也從上面掉下,俱落到大蚌白色的巨大肉身上面。
玉蘭看到這里,驚叫道:“金蟬大哥,這掉下來的是不是我們兩個?”
“我看時,難道這時的幻景,是在重現我們之前的經歷不成?”
二人說著,只見大蚌將殼分開,上面的硬殼合上,下邊的硬殼分開。這一舉動,正好將上面的開陷的洞口封死。而大蚌的身子,脫離開那蚌殼后,就急急忙忙地向回爬去,像是要躲開那條細長的怪蟲子。
看到這里,金蟬和玉蘭對視一眼,心中俱已斷定,這正是他們掉下來時的那一幕。
玉蘭更是激動地指著那大蚌留下來的兩個分開呈三角形的大殼道:“金蟬大哥,那個殼,不就是我們剛才發現的,兩面數十丈高的光滑的墻壁嗎?”
金蟬也喜道:“是??!原來那里就是我們掉下來的地方。看來我們只要爬過到兩面墻上面,就能出去了?!?
玉蘭無奈地道:“可是那墻體又高又斜,還光滑無比,咱們兩個根本爬不上去??!而且洞口又封死了,咱們能出去嗎?”
金蟬充滿信心地道:“張大哥和龍兒他們一定在上面想辦法呢。先不要著急,咱們接著看,沒準能從上面看出出去的機會了?!?
接下來的景象,他們就更熟悉了。只見他們二人,被那團白色肉狀物的蚌身挾裹著前行。等蚌的肉身停下來后,他們兩個就下了肉身,穿過一團濃霧,進入到那片草原之中。
“金蟬大哥,這也是我們剛才經歷過的呀!這怪獸吐出這些發生過的情景,是干什么呢?”
“我想它一定是不會說話,這才用幻境來和我們交流。要是這樣子的話,它對我們并無惡意。”
二人談論著,繼續看著冰墻上的景象。只見他們二人在草原中的一舉一動,重新在眼前呈現。玉蘭看到金蟬為自己治腳傷的情景,只羞的滿臉通紅。金蟬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發現正在他為玉蘭治腳的過程中,那條黑色細長的蟲子,正從遠處爬來,爬到山丘最后的那塊石頭處,幻化成了一棵枯樹。
接下來就是他們來到山丘處,然后自石頭上掉進深淵,金蟬的雙腳,則被那黑色的蟲子纏住,并開始在他的腳踝處,開始吸血。金蟬則緊拉著玉蘭的手和腳,兩個人俱被那黑色的細長蟲子纏住,懸在半空之中。而在自己身體下面數十丈遠的地方,一團白色肉狀物,簇擁著那顆紅色的珠子,蠢蠢欲動。
“咦,玉蘭,你這是干什么呢?”金蟬看到二蟲相持時,玉蘭爬到了自己的腳腕處,突然將自己的左手中指咬破,送到了怪蟲的口處。
“哦,沒什么?!庇裉m不成想自己做過的事情,竟然又一次在自己和金蟬面前重演,有此不好意思地道,“我見它老一個勁地吸你的血,把自己的身子都快撐破了,還不肯停。就想,就想讓它吸我的?!?
聽到這里,金蟬早已明白是玉蘭為了救他,竟然將自己的手指送到,讓怪蟲吸自己的血。這時又聽玉蘭道:“金蟬大哥,你看,原來是這怪蟲一吸我的血后,竟然受不了,一口噴出來。它一下是吸著你那好血,再吸到我的不好的血,反了胃,吐了出來?!?
金蟬看著冰墻上的景象,心中充滿了溫暖。他看到正是玉蘭的這個舉動,才讓怪蟲將所吸的血全部噴出,正好落到了下面的紅珠子上。纏著金蟬的怪蟲身子,一下子變得細長,正好將他們二人送到紅珠前。金蟬本能地伸手去夠,竟然一下子將紅珠撈在手中。
這幾下都是在眨眼之間,那粗大的觸手還正在與細繩狀的怪蟲相持,不成想紅珠被金蟬撈走,一下子沒了力氣,立時松開了觸手。而怪蟲的身體,已經被拉到又細又長,猶如一根拉到盡頭的皮筋,如今沒有了拉力,一下子將纏著的金蟬,還帶抱著金蟬的玉蘭一起拉回,還遠遠地向上扔去。
二人升到最高處,沒有碰到任何物體,終于又隨著那怪蟲的身體摔了下來。落到半空中,達到怪蟲的身體長度后,二人又帶著怪蟲的身體向下沖去,那怪蟲的身體甚有彈性,在金蟬和玉蘭身體慣性的帶動下,繼續伸長,這樣子一來,也減緩了他們的下勢之力。直到離那白色軟肉有一丈遠的地方,怪蟲身體長度也延伸到了盡頭,在金蟬身體的拉動下,再也無力纏住金蟬的腳腕,怪蟲身體一陣抽搐,便松開了金蟬。
金蟬便帶著玉蘭向下掉去。兩個人一下子摔到一團軟肉之上,但那團軟肉極其深厚,一下子將他們兩個緊緊地裹住,卸去了下沖之力,隨即又將他彈回到表面處。
二人就如同在一個厚軟的皮墊上反復顛簸了數下,才終于平靜下來,借著紅珠的亮光,這才看到,他們兩個身陷在一大團白色的軟肉之上,那條纏著金蟬的怪蟲,身體在半空中隨風飄蕩,毫無生氣,看樣子竟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