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道人將金蟬迷昏后,抓起金蟬,縱身而起,輕飄飄地也不知去了何方,最后進入了一個無底洞穴,里面只有無盡的黑暗。他行了一陣,方停下身形,將金蟬放下,立刻倒身下拜,帶著一種嗡嗡的鼻音,恭聲說道:“尊上,我已按您吩咐,將這小和尚帶來了。”
這時,只聽“咕”的一聲,黑暗中,猛地現出一雙黃綠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昏在地上的金蟬,過了半晌,才發出細細的聲音問道:“你確定就是他到過齊云塔?”
那黑衣道人一看見那雙黃綠色的眼睛,神情一緊,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戰戰兢兢地說道:“尊上,我已查明,自昨晚您自塔下重出后,第二日那小皇帝上朝時,聞報齊云塔倒塌,立命人嚴查先帝所蓋之塔因何倒塌,還要治白馬寺眾僧維管不力之罪。那白馬寺諸僧為推卸責任,由一名叫宏土的管事和尚告發,說是一個名叫金蟬的小和尚未經允許,借打掃衛生之名,私入齊云塔,想來必是褻瀆了佛像,佛祖怪罪,是以導致齊云塔倒。那安帝聞聽與金蟬小和尚有關,立命通緝金蟬。我自探得消息,也隨眾差官四處尋這小和尚,果然不費功夫,正碰到一伙兵差擒了這小和尚,被我半路劫來,帶到此處,請尊上明察。”
聽了此言,一雙黃綠色的眼睛眨了眨,才又問道:“你不是說這大漢朝廷是由太后掌權嗎?她又有何表示?”
那黑衣道人將身又躬了躬,才道:“弟子已打探清楚,那太后在八月十五夜間就昏迷過去,一直未醒。”
那一雙黃綠色的眼睛再次眨了眨,尊上才道:“還有這事?八月十五那晚,發生這么多事,倒是奇怪的很!”繼而嘆了口氣道,“這小和尚雖是無意中救了我,但卻給自己惹來這么大的麻煩,要不是你將他帶到此地,這天地之大,只怕無他立身之地。也好,等他醒來,他是想成佛還是成魔,我都要助他一臂之力。”
說完此話,更是勾起了她傷心往事,不由自言自語道:“哼,當年我教與人教眾仙在萬仙陣中決戰之時,那觀音、文殊、普賢三人車輪戰金靈師姐,燃燈還在背后用番天印偷襲她,我見勢不好,忙去營救,卻晚了一步,恩師為了救我,寧愿受老君一拐,也飛來把我護住,命我速退,好保留我教一絲生機。我眼見大師兄被老君用風火蒲團把他卷去,大師姐又傷重倒地。心知此時須當機立斷,可我不忍離師而去,就在此時,恩師使出通天大法,以一人之力力抗群敵,將我送出,我當時只覺身如閃電,飛出包圍圈中,雖然背后不知被誰給了一擊,但依然被逃了出去。我得恩師相救,出了萬仙陣,先是故作迷陣,去了幾個地方,然后才隱身于此處地下,本想借此地修身養傷,以圖東山再起。那知九百年后,當我元氣剛剛恢復了一點時,還是被佛門找到了。那觀音菩薩親自與我說法,想用佛法感化于我,還勸我加入佛門。哼,我生死俱是截門中人,縱是寧魂飛魄散也不會轉投他門。
那菩薩自稱要普度眾生,又許我百年之約,說是只要我能悟得解脫之法,就能恢復自由。哈哈,她口中這樣說,卻在我元氣剛有之際又派降龍、伏虎那二禿驢轉世到此,用佛法鎮壓于我。這兩小禿驢自稱什么攝摩騰、竺法蘭,借漢明帝之手,在我隱身之所建寺蓋塔,又用梵音血咒封印,想讓我萬世不得出頭,其用意何其歹毒,還美其名曰佛門有好生之德,給我留了一條生路。記得塔蓋成封印之時,觀世音還曾看過我一回,留下一句佛謁,什么‘七佛滅罪、千年一解、塔鎮金蟾、自念自消。’
我身受那一擊,有移動四海五岳之力,導致我的傷勢極重,被佛門封印在此,以后我更是連動都不能動了,如何去找破這千年一解,自念自消?哈哈哈哈,他們這般假惺惺裝慈悲,真是可笑啊可笑!
不過他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今年會來一個多事的小和尚,這小和尚誤打誤撞地解了在塔中所設的封印,佛門算盡機關,卻沒想到是是他門弟子為我破了封印。這小和尚也叫金蟬,不但用他的血將梵音血咒擦了出來,還會念你們所寫的梵音血咒,替我念了這句七佛滅罪真言,哈哈,我雖不念,但自有人替我念,他名喚金蟬,我法身仍是金蟾,這可不是應了那句自念自消了嗎?
我在此地蟄伏了千年,無時無刻都想離開此地,這小和尚之情,我自會還他。只是梵音血咒雖解,但我所受傷太重,一時間仍是無力破塔而去,只能放出我門相約的獨門信號,希望我們中人若是有在這世上的,收到信號后,可尋此地來助我。想不到天不絕我截教!剛過半月,我那龜靈師姐竟遷她所修練的淚魂血魄找到我,并注入我體內,化為元氣,使我所受之傷,當時便好了三成,我這才破土而出,來到此地。哼,如來啊如來,你不自稱法力無邊嗎?怎看不出龜靈比其他萬物長壽之秘,就是別人是三魂七魄,她卻是可以憑后天修為多修出一魂一魄。”
說到這里,她話語一頓,奇道,“真是的,那我出來之后,已放出迅號,連金箍都能尋著我,龜靈的淚魂血魄也已尋到我,未何她卻到現在還未現身呢?她所修的淚魂血魄,似乎也是被囚太久,好像還吸了些人的魂魄,才有勁來找我。莫不成難道她也被囚禁嗎?她折損了一魂一魄,修為大損千年,可也不至于不能來此見我呀?”
說到這里,她又冷冷地對黑衣道人道,“我剛出塔,神力未復,你外出行動,要一切小心,不要讓那幫奴才們發現頭緒。”
那黑衣道人回道:“是,尊上。屬下自誅仙之戰后,一直隱姓埋名,不敢露出半點蹤跡。那天庭為了節制眾仙眾靈,在各地分設了山神、水神、土地。因洛陽是天子腳下,還設了城隍,節制眾鬼仙。屬下知天庭始終在追拿我教余眾,是以反其道而行之,專門來到洛陽城內隱藏。弟子心系圣教,不肯茍且偷生,于是暗中四處尋找我門中人。但這些年來,弟子始終未得尊上和我門中人的一絲消息。弟子有感于人單勢孤,城內天庭爪牙耳目甚多,弟子又不能施法。于是前些天找機會與那大將軍派人請來的東海蓬萊島人公道人一行結識,隨他們一行進入大將軍府。本想有機會露上一手,將他們收為我用,可就在進入大將軍府后,卻碰巧遇到這個小和尚,無意中得來了天大之喜。”
那聲音冷冷道:“嗯,喜從何來?”
那黑衣道人道:“啟稟尊上,屬下找到靈兒了。”
那聲音忽變得尖銳起來,只聽說道:“她在哪里?”
那黑衣道人卻變的低落,只是輕輕地跪倒在地,喃喃道:“弟子自小和尚身上取下佛珠手串細看,竟從中看到了靈妹法身。”
說著,黑衣道人顫巍巍地舉起雙手,將那琥珀墜高舉頭頂奉上,悲聲道:“她、她,已被封印在此,求圣母救她出來。”說著,黑衣道人跪著爬行幾步,將那琥珀墜恭恭敬敬地送呈到離那雙黃綠色的眼睛一丈前的地方。
“你是如何得到它的?”聲音雖還是那樣的冷漠,但語速卻快了許多。
“弟子自與那些真人一同見大將軍時,見這小和尚曾獻給大將軍一串佛珠。只是屬下眼力不行,只看出佛珠串不俗,未看出靈兒在里禁錮,是以暫未下手,本想待無人時再取之,隨后得尊上招喚,到此為尊上護法,也未來得及去找。尊上今日命我找到這小和尚,這小和尚因齊云塔倒,被官差追拿。我正好趕到,殺了官差,救了這小和尚,也順手得到了這琥珀墜,想來這正是尊上帶來的福份,也是我教重整河山的好兆頭。”
“你殺那些官差,可用了法術。”
“弟子牢記不得泄露行蹤,是以只是用仗刺死了他們,并未用法術。”
“嗯。”尊上盯著黑衣道人手上之物看了半晌,才冷冷地問道,“你可知這佛珠琥珀墜的來歷?”
“我問過小和尚了,他說是太后賞給他的。”黑衣道人回頭看了躺在地上的金蟬一眼,回道。
黑暗中,只聽那冷冷的聲音喃喃道:“又是這個小和尚,看來還要好好謝謝他才對。”話音未了,只見那雙黃綠色的眼睛猛地睜大,兩道寒光如電般射向那琥珀墜,只見那琥珀墜由黑衣道人手中輕輕地飄起,再輕輕地落在那雙黃綠色的眼睛當中,被黃光映得也似發出光來,在這黑暗的世界里,顯得是那么地神秘。
黑衣道人又回到他原先站的地方,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是匍匐在地上,像是在祈禱什么。
金蟬躺在地上,一無所知,只是他在昏迷中發出的呼吸聲,卻在漆黑一片洞中顯得是那么清晰,地宮深處,有一雙巨大而恐怖的發出黃綠色光芒的眼睛,一閃一閃!竟漸漸地由黃綠色變的血紅色,最后成了濃濃的血紅色,在洞中發出幽幽暗紅色光芒。
紅光越來越亮,兩道紅芒,如電般映射在那琥珀墜上,漸漸地,墜子也起來變化,仿佛如冬日結晶的冰塊,在艷陽的照射下融化一般,表面竟漸漸地開始出現了道道細細地裂紋。裂紋越來越大,越來越深,里面那只早已久睡的蚊子,似乎也感覺到了變化,一只羽翼,也微微地動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瞬間,一道金黃色的光芒,自那琥珀墜中亮起,那些裂紋也一下子連在一起,竟似成了一個大大的“卐”形圖形,如魚網般,緊緊地裹住琥珀墜。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也被這突然的金光閃了一下,不由地猛地閉上,洞中頓無光亮。
匍匐在地上黑衣道人見此情景,也不由地身子抽搐了一下,抬起身來,顫聲問道:“尊上?”
過了好一會,那冷冷地聲音才響起:“無妨,靈兒應無事,只不過是被那個老禿驢用法給困住了。哼,這點法術,還難不倒我。剛才一試,這咒法似與她體內吸的精血有關,你來,取那小和尚一點血來,不用太多,莫傷了他。”
“是,尊上”,黑衣道人答應著,來到金蟬身旁,左手一揮,金蟬手腕處便射出一絲血線,在空中形成了一個血丸,向那聲音處飛去。
與此同時,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又猛地張開,在血紅色的光芒照耀下,那個血丸一下子撞在琥珀墜上,瞬間便沿著那“卐”形圖形如蛛網般的裂紋滲了進去,那“卐”所發出的金光,也再一次閃起,只是卻再無那般明亮,而是漸漸地由金色變為藍色、紫色、青色、綠色、橙色、赤色七種顏色,最后也變成了血紅色,與那雙眼睛溶為一色。
就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琥珀墜炸開,空中現出一團紅色的煙霧,煙霧漸漸暗去,從中出現了一個俏麗女子,一身青色衣裳,身材纖瘦,除了小腹處微鼓外,胳膊腰腿都極是纖瘦,長得也是細眉秀目,在這黑暗中翩翩而來,在那紅色眼睛光芒的照耀下,身上彷佛帶了種妖異般的艷麗,竟有種動人心魄的、詭異的美麗。
只見她降落下來后,臉上仍帶著迷茫之色,但也只在轉瞬之間,看到眼前一切,只激動的渾身顫抖,一下子仆倒在地,和那黑衣道人并排跪在一起,帶著哭腔而又細聲細語地說道:“靈兒謝過尊上救命之恩。”
只聽那冷冷的聲音道:“起來罷,先活動活動筋骨,我被困住的這么些年,手腳都有些不想動了。你被那墜子鎖了千年,手腳也一定麻木了吧。”
“是。”那女子應了一聲,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九個響頭,這才站了起來,又回頭看了那黑衣道人一眼,卻見他仍跪在地上,但也正回頭望著她,眼里盡是期盼而熱烈的目光。
那冷冷的聲音又道:“靈兒,我來問你,你如何被那佛謁困在墜子里面的?三圣母呢?”
靈兒又一次跪下,哭道:“屬下無能,未能救出龜靈三圣母,茍且偷生至此,請尊上恕罪。”
聽她說到龜靈圣母之事,那冷冷的聲音立刻變得高亢起來,道:“你說什么,龜靈師妹、龜靈師妹她怎么了?”
靈兒哭道:“三圣母自誅仙戰后,身負重傷,被佛門中人關在那靈山蓮池中。我因藏在三圣母法身下,未被西天那幫和尚發現,能在暗中陪伴三圣母。只是三圣母她又不愿忍受那些和尚們無休止地勸她皈依佛門的騷擾,又聽聞尊上被佛祖擊傷,不知所蹤。于是對我言道,當今截教能否重生,其一線生機就在尊上身上。她既然能逃出萬仙陣,但卻始終不見其蹤,想來也必受了傷。此于是決定自廢精氣血靈,命我將她所煉真血吸凈,來尋尊上,助尊上恢復法身,合二人之力,好重振圣教。
我堅決不肯,再三勸三圣母再圖別計。可她卻道:‘她已被佛家至高法力擊潰元神,法力全失,而且又被擒到此地,再無出頭之力,想來無當師姐也定受重傷被困在某地,否則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她的消息。與其在此受辱,不如將自己所存真血送出去,交與尊上,合二人之力,助尊上脫困,去尋教主,重振圣教。’
但我仍是不肯,苦苦勸她道,‘就是我吸了她的精血,也不易從這靈山出去,還不如暫受一時之辱,以待東山再起。’但三圣母道,‘她已經給自己下了亡神咒,明日我吸也好,不吸也好,她自神消魄散,世上再無她靈魂。’她最后還叮囑我,她的精血中含有她數萬年的功力,要我吸食后須得守一寶物存之,否則以我的身軀,承受不住。”
聽到此處,冷冷的聲音竟然變得沉緩起來,喃喃地道:“我早該想到了,三妹的一魂一魄都能找到我,她又怎會不來呢!哎!三妹,你又何必如此!”說完她沉默了片刻才道,“靈兒,你繼續說吧。”
靈兒拭了拭淚,繼續道:“我見事已至此,不得不聽從三圣母之命,強忍悲痛,待她元神盡時,吸走了她的精血,然后乘佛門人不備之機,潛入藏經閣,順手偷食了三品蓮臺,以此來保存三圣母精血。我剛準備偷下靈山,前來尋尊上,不料就在我藏在一棵松樹下等待下山之機時,不知被何人施法暗算,用一滴松脂困住我,此后我再無知覺。這一困就是千年,所幸天道垂憐,在此遇到尊上,得以脫困重生。”說完俯在地上,痛哭不已。
那冷冷的聲音更是急促地道:“我來問你,龜靈三圣母去后,她的殼呢?”
靈兒哭述道:“當時我急于脫身,吸完三品蓮臺后,便自那池中離開,隱身于一顆松樹下,恰聽降龍伏虎兩羅漢閑言道,佛祖怪他們看護三圣母的看管不力,罰他們下凡,說是去找尊上。佛祖還道,‘那龜靈死于西天,佛門難辭其咎,特著二人若是能用佛法說圣母皈依,并將龜靈靈殼交于無當圣母處置。’我本想暗中隨他們一同找尊上,不料想突然被人用一滴松脂將我困住,以后的事靈兒就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難怪那降龍伏虎那日來見我說法,見不能勸服我皈依佛門,便氣鼓鼓地走來,臨行前還道我若不知回頭,有前車之鑒。哼,他們那點道行,就敢來對我說法,他們也配?想來他們見事不諧,索性沒將龜靈之殼與我,他們也定從這殼中看出些不解之處,不但不敢給我,還用他們佛門的法術將此殼封印。可是,他們想不到龜靈師姐如此苦心造詣,她早看透了佛門的伎倆,所以一方面托你去尋我,另一方面又將她所修煉的魂魄藏身于靈殼之中,千年之后,終于與我相見,助我脫困。”
靈兒聽那聲音自言自語,說起龜靈殼事,忙道:“尊上,靈兒只知三圣母讓我將她的精血送與圣母,可她老人家生前,并不知您在那里,不知老人家是如何脫身的?我這里有三圣母精血,若是尋得圣殼,再加上三圣母魂魄,她老人家還能,還能回得來嗎?”
那聲音長嘆一聲,道:“龜靈師姐所修之魂魄,仍是她們龜族特有之術,只能用來修身延壽,不同于那三魂七魄,是活不過來的。她臨終之前,念念不忘之事,就是將我救出,她所修的淚魂血魄,所執也是此念。后來龜靈之殼被帶到白馬寺后,那龜靈血魂淚魄已知我被困于塔下,可卻偏偏被那佛門禿驢們竟用咒語將血魂淚魄封印于殼中,無法與我相見。想來是天道也不忍見我教沉淪,最終龜靈的血魂淚魄還是從她的原殼中逸出,前來救我,我才得以恢復了一成功力。否則我焉能破那佛門禁箍,出塔到此。只可惜龜靈師姐,她寧愿魂消香散,也要助我脫困,恩師知曉后,肯定會傷心的。”說到這里,那尊上也泣不成聲。
靈兒與那黑衣道人聽了,均俯地放聲大罵,過了好一會,那冷冷的聲音似有一聲長嘆,頓了頓后,才再次響起,口氣也溫緩了許多,道:“自誅仙戰后,我截教一敗涂地,如今能有你等二人如此待我,不離不棄,實是難能可貴啊!金箍為了尋我,不惜自降身份,隱身凡世,一有我的消息,立即趕來效命。而你,又受到了這千年之困,還想著龜靈之囑,你們又何罪之有。只可惜那龜靈師姐,可憐她啊!為了救我,重振圣教,不但舍身成仁,更硬生生地將魂魄分開,化為血淚,寄殼待我。龜靈師姐,我若不為你報仇,誓不茍活。”
那靈兒聽了,伏地嗚嗚地哭了一會,才起身道:“尊上,如今靈兒尋著尊上,小的現在遵三圣母所托,來復法旨。求尊上開恩,莫負了三圣母所盼,讓小的完成三圣母之愿。”
又過了良久,才聽道那冷冷的聲音道:“也罷,龜靈師妹,如此你我姐妹合為一體,永在一起。金箍,一會與我送些血水,好助我服丸,記住,若是最后我出聲,你就再取些小和尚的血,不用太多,三滴就可送與我。”
黑衣道人與靈兒聽了,一起應是,語氣中充滿了希冀之盼。
靈兒上前幾步,將頭一抬,一個深紅色的血丸,被三朵小小的蓮花簇擁著,自她口中飛出,旋轉著一起直奔向那黃綠色眼睛下面,倏地不見,她微鼓的小腹也一下子變得平坦。
黑衣道人金箍也走向前,如靈兒一樣運功作法,但自他口中飛出的卻是一道血箭,直射入那直奔向那黃綠色眼睛下面。那里似有一個無底的深淵,接下了這一道也似源源不絕的血箭。
過了好一陣,黃綠色的眼睛一閉,旋又睜開,同時發出了一聲悶哼,金箍見狀,左袖一甩,金蟬右手腕處又飛出三滴鮮血,直飛入那那黃綠色眼睛下面。二人將這些事辦完,又一同跪倒。
但見金蟬的三滴鮮血一飛進去后,那一雙黃綠色的眼睛忽地又閉上,整個洞中頓是黑暗無比,過了一柱香的功夫,一團紅光從那雙黃綠色的眼睛所在之處升起,整個洞中也被映的紅紅彤彤的。紅光越來越亮,瞬間如白日般耀眼,然后又轉瞬即逝,只留下一股白煙,煙霧過后,一個身形矮胖的中年女道人,已站在二人面前。二人見狀,齊聲說道:“恭喜尊上恢復法身。”
矮胖女道人點了點頭,又從口中吐出了三朵蓮花,這三朵蓮花在她手中把玩了一會,隨手扔在地上,這三朵蓮花落在地上后,竟然慢慢地開始變大,直到變成方圓一丈大小的三座蓮臺,才不再變化。
矮胖女道人冷冷地道:“我身重生,何喜之有、龜靈已逝,何悲之有。靈兒,你這蓮臺得來,卻甚是有助于我,若不是這三品蓮臺,我還不能將體力的佛家禁錮這么快驅除,龜靈之精血也不能這么快就與我本身精血合二為一。”
靈兒聽了,又是高興、又是心酸,道:“這必是三圣母之佑,才讓我得以輕松得到這些蓮臺。”
矮胖女道人聽了,目光中精光閃動,過了片刻,才道:“這蓮臺中還有一股引力,始終纏著龜靈的精血不放,直到小和尚的血一來,這股引力才消失了。如此看來,這小和尚與我教能否重新復興,有莫大關系。金箍,你先去把那小和尚喚醒,我來問問他,對了,喊熒娘們上來,先亮上燈,省得嚇壞這個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