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有啥好說的,我總不能大張旗鼓地到處說吧。
- 也許愛情曾來過2020
- 程陽
- 3629字
- 2021-10-24 05:15:00
我們兩個住的地方順路,她住在金琳琳以前住的那棟房子隔壁。下班我們都是一起走的。
我沮喪地說:“你現在實習期就6000一個月,轉正后工資肯定比現在還要高。我這都工作快兩年了,工資也跟你差不多,說不定以后還沒有你高。”
路路驕傲地說:“我原來工作不怎么忙,一個月只有半個月是在做事,剩下半個月都沒有事情做,每個月還五千多呢。陳總要是給我開的工資低于6000我就不過來了。我現在過來也是為了拿補助的。我們同學的工資都比我高。我是想著現在也不會什么,工作經驗也不多,工資低點就低點,先慢慢干著。”
我點點頭,說道:“也是,畢竟你是研究生。”
“轉正后就開始看能力了。我感覺我還是不太行。”路路擔心地說。
我無心再說什么,一心想著自己以后該要怎么做。這工作越做越沒意思。再這么干下去,我可能會被淘汰掉,沒有什么競爭力了。
“陳路是堯珍珍的男朋友呀?他看著還挺文質彬彬的嘛!”路路突然轉移了話題。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路路,問道:“你是在開玩笑嗎?”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文質彬彬”這個詞來形容陳路。
路路很認真地說:“沒有呀。我說真的。”
第二天上班,我就跟堯珍珍說:“路路說你男朋友文質彬彬,恕我直言,我真的沒有看出來。”
堯珍珍說:“我也沒有看出來。以前我和陳路下班回去,路上碰到了房東媳婦,房東媳婦問陳路‘你女兒也過來了?’”
我們都忍不住笑了。他們房東是個老頭,房東的媳婦是一個老太太。想到這樣的畫面我就想笑。“那陳路說什么了沒有?生氣了嗎?”我忍著笑,追問道。
“陳路沒怎樣,就是說‘這是我女朋友。’”堯珍珍說道。
“你們房東媳婦也太有意思了。陳路等到這話,應該受到了很大傷害。”我笑著說。
“有些人看人得眼神真的有點問題。上次我和程梓一起去鎮政府送個資料。里面的一個年紀大一些的人問我‘這是你女兒?’我當時一聽,心里就有點堵了,但是還是禮貌地笑著說‘不是。這是我同事。’程梓,你還記得嗎?”周姐不服氣地說。
“記得……記得……”我回答道。那印象太深刻了。我和周姐只差了六歲,被他看得差了一輩。那人說完,我和周姐面面相覷。那人聽到周姐地回答后,也不好意思地拿起一份報紙開始看。
晚上,她們都會去了,我和周姐還要路路在加班。周姐過來神神秘秘地跟我說:“堯珍珍辭職了。五月份就要走了。”
我驚訝地看著周姐,不敢相信地說:“不可能吧。陳路都沒走,她怎么會走。”
“陳路也走。他們兩個都辭職了。陳總跟我說的。我剛教會她宗地,她就要走了。”周姐遺憾地說道。
我震驚地看著周姐,心里泛起淡淡地失落。雖然我有點煩陳路,但是聽到他們都要走了,我竟然有點難過。原來習慣是一種可怕的事情。我習慣了他們在周圍,突然改變了,我會不習慣。我更失落的是堯珍珍竟然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我竟然對一切一無所知。
晚上回去后,我發微信給李習:你在辦公室還是宿舍?
我覺得李習應該知道陳路和堯珍珍辭職的事,他和他們兩個關系很好。我不想驚動堯珍珍和陳路,所以采取了迂回的策略。
李習:外面呢。
我:一個人還是一群人。
李習:我和陳路,趙波。
我:你們是在喝酒嗎?
李習:沒有啊。吃東西,餓了。
我:哦,還以為你們三個大男人一起散步呢。想歪了。
李習:沒有。
我:什么時候回去?
李習:等會就回去。咋啦?
我:沒什么。你回到宿舍告訴我一聲。
李習:哦。
二十多分鐘后,李習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回來了。
我猶豫著撥打了李習的電話。
“喂……怎么啦?”李習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堯珍珍和陳路……真的要走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對呀。”李習沒有一絲驚訝地回答道。“怎么了?”
“沒事。就是感覺有點突然,心里有點難過。時間過的真快,我已經來這兒快兩年了。”我感嘆地說,心里很難受,為碌碌無為的自己難受。金琳琳和陳路都是和我同一年來的,去年金琳琳走了,今年陳路走了。我逝去的青春,我曾經的拼搏和努力。而現在我又有什么呢?遙遙無期的夢想,沒有希望的生活,沒有前途的工作。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李習說道。
“馬上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我還是一無所成,疲于奔命。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自己了。”我悲傷地說。經歷過現實的困苦,我已經沒有兩年前的斗志和朝氣,只剩下疲憊和失意。
“你不是你自己還能是誰?你現在已經很好了。我想你這么大的時候還在玩。都沒有想著努力奮斗。”李習安慰道。
“你也會走是嗎?走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我請求道。我很怕李習也會在某天突然辭職。他去年就說要走了。
“嗯。我目前不會辭職。干到年底再說。我媽讓我干到年底。”李習應允道。
“好,再見。你早點休息吧。”我掛斷電話。
次日上班,堯珍珍去了機房,我也跟過去,悄悄地問:“你和陳路要走了?”
“嗯,過完年過來就跟陳總說了辭職。陳總讓我們考慮一下。過了兩天,我們又去找他,還是決定辭職。陳總竟然威脅我們現在辭職會有經濟損失。”堯珍珍氣憤地說。
“什么經濟損失?”我好奇地問,沒想到陳總做事會是這樣。以前從他跟我談話里我也知道他不喜歡陳路和堯珍珍。既然不喜歡,人家要走,為什么還不讓人家走。
“工資唄,他想要扣工資總能找到理由。他不想讓我們走,也不給我們漲工資。我們都夠升一級的了。也不給我們升,去年年底我們找他說這個事情,他說過年回來再給我們漲工資。可是一直都沒影。我們也懶地在這兒待了。陳路現在還是比你低一級,今年剛來的幾個外業現在都比陳路工資高了。干的活都一樣。陳路還有自己的優勢,我走不走,他是懶得管我,他想讓陳路留下來,航飛的事情他還沒有掌握熟。”堯珍珍控訴道。
“你怎么都沒有和我說一聲。”我失落地問。突然聽到他們要走的消息,我有點震驚。
“這有啥好說的,我總不能大張旗鼓地到處說吧。外業趙波他們都知道。前段時間我一直說出去玩,在不出去玩就沒有機會了,多明顯的暗示呀。”堯珍珍說道。
我委屈地說:“我當時是感覺你這話有點奇怪,但是我也沒有多想。”
……
我很佩服他們的勇氣,很同情他們的遭遇,也很同情我自己。
回到內業大廳,她們幾個討論著畢業生補貼的事情。“交上社保就可以申請了。”尹夕說道。
“嗯,等交了社保,我就能領四萬塊錢了。把錢給我爸,讓我爸把我的助學貸款還上,我就不負債了。”路路高興地說。
“真的是秒到賬。我提交申請沒多久,錢就到賬了。2萬塊錢,小半年的工資了。”堯珍珍感嘆道。
我懊惱地說:“為什么我們那一屆沒有租房補貼呀?錯過了好幾萬。”
堯珍珍得意地說:“那沒辦法,要不你再讀個研究生,再來申請。”
“不行,一個人只能申請一次。學歷提升了也不能再申請了。”路路很有心得地說。
“是嗎?這一點我沒有注意到。我還想考研呢。這行沒有什么競爭力。”堯珍珍說道。
“現在測繪行業都沒有門檻了,初中畢業生,你教教他,一段時間后,他們就會了。可能里面的道理他們不是很懂,但是他們會操作。企業也喜歡要新人,因為便宜。如果一個人的價值只是體現在很機械地做一件簡單的事情的數量上,那么這個人也沒有什么大的價值,個人的發展也就那樣了。”路路感嘆地說。
“對,趁現在年輕還可以多學點東西。等到再過幾年,想去學都沒時間了。現在考公務員的年紀都要求35周歲以下的。”堯珍珍激動地說。
“我現在還有什么補貼可以領呀?再不領,過了期限,想領就領不了。堯珍珍,你男朋友有沒有查查我們那一屆還有什么補貼可以領。”我著急地說。
堯珍珍嘲笑地說:“他昨天找了半天,沒找到,他就不找了。”
“不行,我要好好研究研究政策,看看我還能領什么補貼。”我斗志昂揚地說。貧窮使我堅韌。
“那你好好研究研究,研究出來了,也告訴我一聲。我讓陳路也弄一下。”堯珍珍說道。
清明節三天我一直在閉門不出,在宿舍查政策。其實我還是可以領到補助的。杭州有一項高校畢業生到小微企業就業的就業補貼。補貼的要求就是社保交滿一年以后,一年2000塊錢的補助,可以領三年。
我趕緊準備材料。上班后,我就去找陳姐蓋章,然后去申請。我弄熟了之后,就跟堯珍珍說讓她對象也弄一下。申請點錢他們兩個出去玩玩也行。
但是這項補助不是立刻到賬,而是要等到財政資金到賬后才能發放。
四月初,發工資了,我上個月的工資才5000,請了六天的假,扣了900多。面對這種情況,我也只能慶幸領導們仁慈。他們可能考慮到是他們自己讓我去考的駕照,所以沒有給我扣雙倍。要是說不介意是假的,誰上班都是為了掙錢。如果不是為了掙錢,大部分都不去上班了。
要是扣雙倍,我心態就崩了。平時加班沒有加班費,周末和節假日加班也只算一天的工天,請假卻要雙倍扣。以前還有年假可以用,現在也沒有了。過去的一年多,我除了考科一請了半天假,其他就沒有請過假了,所以沒有深刻體會到扣工資的痛苦。如今算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感覺很不好。
我感嘆地說:“在這兒考駕照真貴!”
“你花了多少錢?”堯珍珍好奇地問。
“算下來有七八千。”我無奈地說。
堯珍珍不相信地說:“怎么花的,你說說,我來給你算算。”堯珍珍很有興致地拿起筆打算記下來。
“報名費,體檢費,保險費加起來五千,考試費用加起來360,兩次考試住宿加吃飯900,考場租車練習200多。”我想著跟堯珍珍說道。
“這才六千多。”堯珍珍說道。
“我請了六天假,扣了900多。”我心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