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會計一臉猥瑣……

“你們幾個出去！”海棠羞惱道。

“不敢！”我們仨使勁搖了搖頭。

瞎二伯笑了，嘆了一口氣。

“行了，我幫你倆擋著！”雷子自告奮勇。

“憑啥你擋著，我來！”祥慶去拽雷子。

“都不用！”秋菊用力把他倆推開。

“你一個人擋得住嗎？”兩人舔著臉問。

“去去！”秋菊護著海棠月牙躲到一個墻角，背轉身，張開手臂，“都不許偷看！”

關生已早找到一個角落，面朝墻壁解衣服，“我幫你！”我把符給他緊緊貼到后背。

很快，除了我和秋菊，互相貼好，然后站在屋門邊，除了瞎二伯忙會計，一個個滿臉凜然，我站在最前面，祥慶雷子探身過來握了握我的手，“兄弟，保重！”我不答，剛才的故作輕松煙消云散，此刻沒有一點心情逗笑，手冰涼冰涼的。

關生說：“辦完事，我們立刻去找你！”

大家都點了點頭。

“嗯！也祝你們順利！”我應了一聲，心怦怦亂跳著，長長吁了口氣，抬起雙手，慢慢推開了門，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異常嚴肅，陰冷的風直吹進來，我走了出去。

門緩緩帶上，我沒敢再回頭，但能感覺到一雙雙凝注的目光，咔，清脆一響，已經重新上了栓，“幺妹，喜哥來啦！”我仰頭大喊道，耳朵里久久蕩著回聲。

聲息皆無。

“幺妹……”我又大喊道。

“喜哥！”鮮血一般的紅，從墻頭輕輕一瓢而過，慘白的臉，黑洞洞沒有眸子的眼睛，“喜哥，你要帶我一起走嗎？”

“我帶你個鬼！”我暗道，拔腳就跑，將將要沖出院門，忽覺得有點不對，不知哪來的勇氣，停身回頭，幺妹沒有動，靜靜地飄在那……

“走??！”我仰頭，擠出了一抹笑容，親切地招了招手。

“咱們逃不掉的，”幺妹幽幽的聲音，“只要你好就行，我沒事！”

我愣了愣，那嚇人沒有一點感情的聲音，竟好像帶著一絲悲傷……

“有我呢！”我強笑道，幺妹動了……

我低頭鉆過破碎的院門，朝著村西頭，發足狂奔，余光中，幺妹不遠不近地跟著，猶豫而不舍不棄。

青煙裊裊，倒塌的土地廟依稀可見，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更加拼命地跑。

幺妹恍惚停了停，接著明顯加快了速度，一襲徹骨的陰寒直透脊髓，毛孔皆乍，我縱身一躍，連滾帶爬，終于躲進了廟后，抬頭急望，白光倏地一閃，幺妹飄退……

“顯靈了？！”我欣喜若狂，差點跪下磕幾個頭，精神霍然一振。

“我知道他們不會放過咱們的！”幺妹飄著，如冬天的凜冽緩緩彌漫開來，“我殺了他們……”

“幺妹！”我驀然慌了，幾步沖出。

幽暗森森的荒坡，仿佛真得冬天來臨了，野草樹枝凄凄荒涼，簌簌發著抖，枯葉漫天落如蝶舞，幺妹再度消失了……

一陣虛脫無力，我挺直身，四處找，孤零零只剩下我一個人，夜風瑟瑟，我朝村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