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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歲月崢嶸(6.3k)

達摩金光塔外,第一波援軍,苗疆三大巨頭親臨戰(zhàn)場,一場地門攻防戰(zhàn),正式進入決戰(zhàn)時刻!

正當時,更有鱗族太子慢吟散調入局:“聽琵琶,隨波逐浪風流計;賞絕藝,駭浪驚波入酒茶。”

“見過苗王!”

禮節(jié)寒暄過后,慧眼瞥過陌生臉孔,俏如來暗自留意。

“這位是?”

“吾,北冥觴!吾代表太虛海境!”意氣風發(fā)的鱗族太子語聲傲然,分毫不見當初受攆狼狽。

身攜王骨重寶的他浪跡江湖一番,因著諸般緣由最后仍是投歸苗疆軍營庇護,現(xiàn)今應苗王之請前來關注火線。

“原來是鱗族皇太子。”

兩下介紹過后,再看了眼追隨蒼狼左右的靈字門主,只道布陣要素齊全的俏如來話意保留。

“不知師相方面?”

“中苗鱗三方早有和平協(xié)定,守望相助,現(xiàn)今地門佛劫甚囂塵上,影響無遠弗屆,中苗聯(lián)軍既有為九界計的胸襟,鱗族又豈會獨善其身。”

官方話術拈輕繞重,一派堂皇的鱗族太子心心念念干出一番大事業(yè)來,讓父王刮目相看。

將佛劫風浪抵御在太虛水界之外就是第一步……

幽暗牢房囚鎖罪犯數日無人問津,今朝,尚同會主、狼朝至尊、鯤帝王儲聯(lián)袂屈降。

久困逢人煙,一言不發(fā)靠墻休憩的白綺只是睜眼看了看,復又神游天外去了。

倒是平素作風較為穩(wěn)重的留羽一反常態(tài),不住敲捶木籠,喊道:“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試探性地完成第一輪廣澤寶塔清洗工作過后,欲觀后效的俏如來趁機重提舊事。

“你還記得多少過往?有想起什么嗎?”

留羽聞之大是不解:“為什么又問相同的問題?”

“我只是想了解你們。”俏如來說。

“同樣的話,講十次也是一樣,”留羽擺手不耐煩道,“你們來多少次都是一樣。”

“嗯?”聽得此說,北冥觴斑眉一軒,“地門洗腦的影響當真無法根除嗎?”

“你講什么洗腦?”乍聞外道逆信,留羽面色怫然,正氣道,“我們追隨大智慧,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也許是觀察的時間不夠。”瞅了瞅身側蒼狼神色,俏如來解釋說,“畢竟他們可能已經被地門控制數年,甚至數十年了。”

進屋到此一言未發(fā)的蒼越孤鳴倏地開口,果決明快。

“重病須下猛藥,如今最近的廣澤寶塔雖毀,或者術法仍有殘存,須借外力沖激一試。”

“外力?”俏如來隱隱有了個想法。

“哦?”微微挑眉的北冥觴心感趣味。

“步師!”蒼狼輕拍雙掌,一名身著古樸對襟誡袍褐發(fā)蒼顏手持松杖的老者入內。

“臣在。”本待拱手垂立待命,然而步天蹤一雙眼卻不盡下意識被面前奇特病例吸引。

近來受命專心鉆研思能,愈解個中玄妙的他此刻更覺王上之深不可測。摸了摸袖里法器,暗嘆王者計量長遠未雨綢繆的步天蹤一時間更是心悅誠服。

一切俱照還珠樓主排布進行,毫不質疑祭司眼光的蒼越孤鳴省卻問詢,徑自道:“開始吧。”

應了聲是的步天蹤取出一只粹金法螺來,形如牛角遍掛瓔珞。

“奇金破式·咒刃斷枷。”

指繪六芒布咒法,念念有詞的柏舟靈渚鼓氣一吹,致密音波層化刃,無形之刀即貫白綺眉心。

痛呼一聲的他捂頭暈厥過去。

“啊!”

“白綺!”驚呼一句的留羽急忙合身撲上。

“嗯,我們離開吧。”

拿捏時機方寸的蒼狼分向左右使了個眼色,甩袖就走,步天蹤緊跟其后,俏如來、北冥觴隨之一道離去。

“喂,別走,別走啊!”望著兩人背影的留羽氣急大呼,跟著又看向同伴,“白綺,你怎樣嘍?”

半晌,白綺悠悠醒轉。

“我……”揉著額角醒來的他腦海一片混沌,“我感覺有一點頭痛。”

被顛三倒四之記憶沖突淹沒的他四顧茫然,最后沖著自己臭味相投的同道:“這是哪里?”

察覺身陷囹圄的白綺一瞬間清醒不少,連忙問:“梵海驚鴻和妖僧曇華他們就要殺到了,我們手頭應該還有人質沒用完罷?”

地門

云遮峰頂,日轉山腰。嵯峨仿佛接天關,崒嵂參差侵漢表。

且說一處荒郊山坳中,云間獨步兀自修持苦行不輟。

抽刀割破掌心的他雙目似睜非睜,手捧疏溣平端在心,一若迷障橫亙,腦中俱是歷歷過往——

倒吊林中東南枝下,打坐冥想別開禪辯一輪。

高懸枝頭的念荼羅開題道:

“苦修?”

“苦海修行。”逾霄漢自省正身,垂目低眉的他佛心沉浸更深,糾纏過往恩怨百端。

荒野金刀一對疏溣銀刃,火光剎剎昭徹覺海迷津。

須臾光陰千招過,難得棋逢對手的獨眼龍這才給了個正眼。

“你能給俺什么明路?”

“去那個地方吧。”逾霄漢建議道。

眼看云間獨步垂手就要罷斗,荒野金刀凜發(fā)天道一斬再度搶上。

“哼!喝!”快利精準的一刀毫無花哨偏偏避無可避。

“阿彌陀佛!”輕嘆佛號的云間獨步巧轉疏溣,曲直由心的刀招恰恰迎上力道沉重的斬式……

刀鋒劃開肌膚,掌心滲血流紅,抽回心神的逾霄漢注意到地上酒壺。

“嗯……”

再抬頭就看到獨眼龍徑立面前,他說:“對你而言,苦修是什么?”

熟悉的對話,熟悉的人,化作陌生的關聯(lián)盤系錯節(jié)。

古怪的矛盾感啟人疑竇,就在深思一瞬頃刻模糊。

收刀起身的逾霄漢面色如常,像是自然而然地接口道:

“一種警惕。”

獨眼龍問:“地門創(chuàng)造大同之世,還有這個必要嗎?”

“修行,從不問必要。”逾霄漢伸手提起地上酒壺。

“這是黃酒。”獨眼龍?zhí)嵝颜f。

“我知曉。”

啵的一聲,原是逾霄漢用嘴咬開泥封,倒酒澆沃掌心傷口。

殘忍一幕煞是痛苦悚人,苦行安難的云間獨步倒似渾無所覺。

“我時常做一個夢,你,我,還有……”逾霄漢說不下去了。

“還有什么?”獨眼龍又問。

“模糊。”一把扔掉酒壺的逾霄漢結案陳詞,“總之,以前的事情。”

“以前……”語聲渺茫心思飄遠的獨眼龍看來甚是感同身受,“俺有時,也會想起以前,尤其是……”

逾霄漢默契接過話鋒:“倒吊林,修羅相,異佛之端。”這記憶僅存于兩人的印象當中。

“你知道俺想講什么。”

“那一役,是你平生第一次遇到抉擇——生與殺。”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民。”獨眼龍扼腕道。

“誤信邪法,以為大道,最后深陷其中,等發(fā)覺的時候,生命已經被控制,最后,就只剩下兩種選擇。”逾霄漢低眉嘆息。

“為外道而生,或者……”獨眼龍話音頓了頓,“死!”

“而你不愿殺,所以選擇用自己的性命,將外道引向彼岸絕崖,讓人質能順利脫離控制,自己卻入了閻羅死局。”

云間獨步目光凝注,凝注獨眼龍腰畔豹眼鑲金刀。

“仁,是你的信念。”

“是你讓俺能繼續(xù)貫徹這個信念。”感念恩情在心的荒野金刀誠摯道。

“小事。”云間獨步答得輕描淡寫。

“若是小事,俺又怎會掛念在心?”獨眼龍道,“記得那名女童……”

“嗯,幸好有救到她,否則功虧一簣,又是家庭破碎。”逾霄漢頷首表示深有同感。

“俺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獨眼龍口吻堅定。

“所以你寧愿用自己的身軀,替她擋下殺招。”逾霄漢說,“你的仁,是對自己殘忍。”

獨眼龍哂道:“你是說你的苦修法門嗎?”

逾霄漢處之泰然不應而應:“幸好大智慧最后也感化了外道。”

“轉移話題。”獨眼龍搖頭淡笑。

“我想起了方導邑。”逾霄漢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遠目望天的獨眼龍不接話頭:“很久了。”

“你也救過我,”逾霄漢神色認真,“所以,不相欠!”

“本就不相欠。”獨眼龍說。

“有你的金刀,我的疏瀹,就不會缺席,這是同為戰(zhàn)友的承諾。”逾霄漢右手握拳撞了撞胸膛。

“哈。”獨眼龍開懷一笑,揭過此節(jié),“對了,說到方導邑……”

這廂沉浸討論的話題漸深,那面大智慧果斷出手終結兩人暢想。

鐘磬悠揚渾若香煙縹緲,偏偏不著形跡。

“嗯?”逾霄漢靜聽下文。

“顛倒夢想。”獨眼龍慢慢地道,“也許能找到答案,你不會想重游舊地嗎?”

“現(xiàn)在不會。”云間獨步婉拒說,“一切總要以任務為先。”

說完,一身斑絨大氅的他撿起酒壺就要出發(fā)。

大智慧特意交代不是一個人的任務,荒野金刀默契跟上,追問道:“那任務結束呢?”

似是聽出摯交意愿,不忍拂了獨眼龍之好意的逾霄漢答得模棱兩可。

“或許吧……”漸趨模糊語聲錯落一番投契交誼。

荒野營帳中,借圓光成鏡聽罷牛頭不對馬嘴的一段對話,場中一時緘默下來。

在尚未恢復記憶的留羽與擺脫地門桎梏的白綺的思維模式碰撞間,不難想見兩名惡徒昔日罪業(yè)之深。

暗嘆阿彌陀佛的俏如來頓時熄了求情心思。

未知罪者過犯以先,向來心存仁慈的他本意是以更溫和的手法幫助兩人醒覺,也借此窺探無我梵音之玄妙。

畢竟在這之前燕駝龍前輩也曾觀視兩人狀況,認為強行解之容易弄巧成拙,使受術者淪為白癡。

這是單從術法方面著眼的考量,但步天蹤的舉動無疑說明此事在苗疆一方另有造化發(fā)生。

大方示人的蒼越孤鳴看來渾然沒有隱瞞的意思,身為同盟交換情報應該也不算失禮。

打蛇隨棍上的俏如來發(fā)問道:

“不知方才貴國步師手中所持的是?”

“尋常變靈器而已。”蒼狼說得謙遜。

‘如此巧物只算尋常么?’

北冥觴目光閃動。

‘那要怎樣才算不凡?’

“鋒海主人果然匠心獨具,”俏如來贊嘆,“苗王帳下果真能人如云。”

“鋒海自治,并不算苗疆轄地。”蒼越孤鳴糾正了修者的說法。

“有賴群臣雙輔,”俏如來話音篤定判斷,“相信那一天也不過早晚之間而已。”

“那就借盟主吉言了。”蒼狼笑著應承一句。

小小插曲轉過,俏如來端正態(tài)度,別帶雙關。

“苗王如此信任俏如來?”毫不懷疑地將戰(zhàn)略性武器展露。

“很讓你訝異嗎?”

“確實受寵若驚。”

“軍師說你智計不凡,這是本王所不及。”蒼狼襟懷坦率,“本王既然與你合作,信任會是比懷疑更好的態(tài)度。”

“嗯。”俏如來嘗試沉吟,終歸忍不住輕笑出聲,“哈!”

對此,蒼越孤鳴表示很受傷。

“盟主這聲笑,讓本王有被輕視的感覺。”

好容易壓下嘴角的俏如來找補解釋道:“苗王切莫誤會,俏如來只是想起往事了。”

“往事?”蒼狼揚眉。

“就在數年前,王上尚是王子之時,還在梅香塢與俏如來對敵……”

想起過往,又逢故人,修者心情難得放松。

“俏如來笑,是笑人生變幻無常。”

“數年前……”同樣感慨的蒼越孤鳴喃喃道,“很漫長的幾年。”

“確實是漫長的幾年啊。”俏如來嘆氣。

“唉!”同樣哀聲一句的還有北冥觴,湊熱鬧的舉動霎令兩人側目。

“動輒回顧往昔崢嶸,讓本太子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迎著兩人視線的鱗族太子語出抱怨。

“不過想想也是,只身到此能提供的支援,到底不比苗疆浩蕩。”

語音聽來十分殘念的北冥觴話中有意無意翻起兩族舊怨。

“據聞先前中原靈界遭受網中人魑鬼大軍圍困,也是頗多仰仗苗王奧援。”

俏如來皺了皺眉,他大概猜到了北冥觴之意圖,但又確然無從指摘。

概因鱗族太子樁樁件件說得俱是事實,更容易成為有心人從中挑撥的選項。

“只是現(xiàn)今場面未免有失苗王身份。”只帶萬把輕騎便感深入中原要地,雖是精銳,但仍屬冒進了,“本太子是否該解釋成苗疆內戰(zhàn)過后元氣未復?”

劍走偏鋒的北冥觴話意咄咄,聽來十分刺耳,卻又切中要害,頗露提醒意味。

早已習慣凌厲言辭的俏如來眉目安然,蒼越孤鳴更見胸有成竹。

“哦?”此情此景,鱗族太子心中有底,搖頭晃腦道,“看來盟主早有排布,苗王更是另存奇兵埋伏,是本太子杞人憂天嘍。”

蒼狼微微一笑,并不否認。

“是多少人的支援?”北冥觴好奇道。

太少未必能突破綿長戰(zhàn)線無濟于事,太多一旦遭渡身陷反成作繭自縛。

“大概是五萬大軍左右吧。”蒼越孤鳴扳扳手指算了算,不多不少。

不多不少的戰(zhàn)力分配恰恰鎖死皇甫霜刃脫戰(zhàn)退路。

“試圖操縱還珠樓主么,”皇甫霜刃意有所指地說,“這可是萬分危險的賭局啊。”

“只怕由不得你。”還珠二字激起心底情緒莫名,藏鏡人乾綱獨斷,“如此陣容,你難道還想著脫身嗎?”

“四大天護齊出,加上大智慧,這樣請將,天下間還有請不來的人嗎?”皇甫霜刃語音低沉,似是屈服。

“愿意加入地門成為我們的一員了么。”眼看勝利在望,念荼羅遂大方許下橄欖枝。

便在此時,皇甫霜刃緩緩打開手中折扇,以一種堪謂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搖了幾下:“如果真有那個人,那……一定是我。”

話甫落右指無名黃光驟泛,乍然有數縷銳氣擊出,分對四方天護。

眨眼豹眼睜紅,疏溣曲轉,金銀交錯分斷襲身劍氣。

劍氣如雨難撼狂瀾如潮,信手覆滅昆吾銳芒,短兵相接剎那驚覺不對——“千雪!”藏鏡人心頭一凜,提醒已遲。

似虛還實的劍光飛旋當面,笑藏刀橫殺向前舊力方去。

以靜覷動的皇甫霜刃舉手投足渾如青邪搏擊,后發(fā)制人一招得手。

戰(zhàn)法遭克不及應變,失察瞬間,千雪孤鳴但覺至陽、中樞兩穴一麻,赫然成擒動彈不得。

扭腕圈擊有的放矢,牢牢拿住狼主后頸的皇甫霜刃談笑自若。

“好教大智慧知曉,現(xiàn)今苗王帳下文武兼?zhèn)洌谙虏徊牛昧形涿}一系。”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而恐怕大智慧也萬萬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要延攬的智囊在他朝竟是個武將。

話說回頭,大營里,捷報頻傳——

“報,西方已經攻下三處廣澤寶塔。”苗兵匯報說。

“啟稟盟主,東方也有三座寶塔遭受摧毀。”群俠傳喜訊。

旁觀坐鎮(zhèn)指揮的御兵韜運轉兵法如神,俏如來著實嘆服。

“還未到六個時辰,已經攻下六座寶塔,貴國軍……”話音頓了頓,修者及時改口,“師果然善于用兵。”

“軍師御兵韜是孤王現(xiàn)在之股肱。”蒼越孤鳴神色自矜。

“真是來歷不明的軍師。”俏如來如是感嘆說。

“哈。”蒼狼輕笑。

話說回頭,賣力十分意欲正名的百鎮(zhèn)雄關也是心有志氣欲伸,這一切只源于久遠前的一句話——

【“你應該專心練武。這樣起碼有個長處。”

這句話的起因在于座談交流時向云飛提出的墨之一國的設想……踩及紅線的舉動換來的只是涼涼挖苦。

聽到這話,九算舉止各異。

不提面色脹紅的鴻鵠壯志。

一時心理平衡不少的金絲雀只是閉口不言。

以及緊跟著要做報告的海境鮫人現(xiàn)場暗暗收回原來放在桌上的策論,打算現(xiàn)改課題臺本。

至于穆凰嬌。

方被鉅子批駁玩物喪志的她眼下還沒走出陰影來,腦中翻來覆去的只有盜材生的一句——

“你連狗咬人都想象不到,人咬狗的世界不適合你,趁早找個男人嫁了吧。”】

尚賢宮里,閉目小憩的凰后冥冥念起同窗歲月恍然驚醒。

“唔!”

“醒了?”雁王問。

不知何時回來的他就坐在一邊,靜靜打量著女郎睡顏。

纖指揉按太陽穴舒緩精神,好似宿醉未醒般的凰后輕語呢喃。

“外面,很熱鬧。”

上官鴻信:“御兵韜也出手了,你沒興趣么?”

“鐵骕求衣,已經死了。”嬌軀伸展盡顯曼妙,長腿半翹的凰后嘴角淺笑盈盈,“倒是你,你這次的動作,倒是積極。”

“我介入的部分不多。”

“這樣的布局,就為了俏如來一人,”凰后凝眸望向上官鴻信,“你不怕玩出火來?”

“我不在乎。”雁王無所謂道。

“受地門同化之后的世界,是你所盼望的世界?”凰后問。

“我,”上官鴻信微微側過臉頰,“無所謂。”

“哦?”凰后柳眉一挑,含笑帶諷,“一個和平無沖突的世界?”那可不是屬于陰謀家的舞臺。

“世上所有的沖突,皆源自于執(zhí)著。”雁王以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道,“至今,無人可以完全放下。”

凰后:“但那非是我樂見。”

“那屆時,也是你我兩人的事情,”雁王轉眸回望,“不是嗎?”

“對局勢的掌控,你真以為能贏過所有的人?”凰后說,“就不怕我介入,破壞你的計劃?”

“我不介意,”上官鴻信聳肩道,“只要你做得到。”

仰賴荻花題葉珠玉在前,如今面對雁王更添信心的凰后果斷開口爭取主導:“在互不沖突之下……”

雁王也并不介意作下約定聊當調劑:“各憑本事。”

“同意。”

接受賭約的凰后起身回轉,娉娉婷婷地去了。

徒留枯坐原地的雁王靜待日影推移:“現(xiàn)在,吾該一見大智慧了。”

地門邊界外,一名墨者依言來到:“此地非常靠近達摩金光塔,嗯,照吩咐行事。”

左右顧盼似在丈量距離的他又走了幾步,點頭確認無誤這才大聲叫喊道:“大智慧,主人想要見你!大智慧啊,主人想要見你!”

山幽花寂寂,水秀草青青。

幾輪傳音回響空谷,驀來水聲潺潺似遠實近,接引迷航一帆。

墨者一怔,判斷未完便即失卻知覺:“這是?笛聲……”

尚賢宮,目光似瞑的上官鴻信拿捏時機判斷精準。

“回來了嗎?”

語聲落,再回眸,觸目卻是——金紋雪衣風度翩翩的缺舟一帆渡。

“是你,說動大智慧率眾強聘還珠樓主?”

“我說過了,與誰,我無所謂。”雁王重申了一遍態(tài)度。

“所以你選擇了幫助大智慧。”話音沉沉剖白立場,缺舟一帆渡道,“而制住能左右勝負的皇甫霜刃,就是你的第一步。”

“你這樣判斷。”雁王頗為冷淡地瞥過一眼,深呼吸道,“到了現(xiàn)在,還弄不清局勢,大智慧這個名字,是在不如大天真貼切。”

缺舟一帆渡轉念動心:“是牽制?”刻意踏入圍地的舉動只為正面戰(zhàn)場創(chuàng)造時機。

“這是皇甫霜刃的計劃,而我的目標——”上官鴻信說,“是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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