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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以寡敵眾(6.5k)

賀蘭山中

局勢反轉,以寡敵眾,是自己一手訓練的菁英,也是自己帶入的墨者,而今,兵戎相向。

目光打量周遭一番,心底驚訝不顯,風逍遙話中仍舊舉重若輕。

“人數不少,所有混入鐵軍衛的墨家人馬都在這了。”

“我的背后,就交你看守了。”鐵骕求衣說……頭也不回的動作,象征絕對的信任。

風中捉刀倒是不改豁達,微微轉頭道:“老大仔,你的酒窖交我,我的背后交你。”

“哼!想以寡敵眾?”孟偏王冷笑,“妄想!眾人!殺!”

一聲令下,只見東南西北四方,叛變的鐵軍衛部下一隊隊苗兵如烏云般涌來。

“殺!”“殺!”“殺啦……”

目光瞬凜身形乍動,一襲漆黑肩羽戎裝游走戰場,宛若濃墨浸散蔓延,無人堪為風逍遙一合之敵。

單方面的屠戮過后,再轉一剎那的決絕回護,返步掠殺一擊刺入弒者咽喉取命。

堪將提起的兵刃尚自停在空中離苗疆軍首背后不過半尺之遙,偷襲者頹然倒地。

抽離斷邪的風中捉刀挺膺重赴戰場,并不掛懷背后防線的他只需面前。

無可懈的信任,無須掛慮偷襲,專注在眼前的敵人。

殺!

殺在血路之中!

眼看黑衣人手持一根短槍,槍法矯夭靈活,鐵骕求衣橫刀疾揮,寒光一閃,大好頭顱便即飛了出去,無頭尸重重地摔倒在地。

前寇死,后敵至。

長矛破空風響獵獵。

也是時值夜半兼之地形不利,制約戰馬沖擊不容萬箭齊發,團圍眾軍只能選擇近身廝殺。

武學家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分短,一分險。”此點于沙場亦然適用,軍中悍卒多用槍矛之屬。

閑話少提,聽得側方風響,鐵骕求衣也不細看,前腿揚發踢斗飛燕還巢,踢開刺來的槍桿,乘勢一刀撩過敵手,便即了賬。

“我訓練的鐵軍衛——”單刀破槍的鐵骕求衣虎步龍行,長驅直入沖殺陣局,“只有這種實力嗎?”

藐視言辭教人大覺逆耳,遠君辭狠狠地一揮手。

沙地下面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地表飛快地向下陷去。

戰靴踏地騰身而起,凌躍丈遙的鐵骕求衣避開陷阱。

他的腳還沒站穩,地面上沙土翻動,數十名殺手從土里疾躍而出。

寒光霍霍,鋼刀撲面而來。

見狀,風中捉刀身體平地拔起,空中調頭,掌中雙刀幻成一片光霧。

剎那之間,沖在前面的幾名黑衣人號叫著飛了出去。其他的黑衣人們膽怯地向后退著。

若往若還攻防未減,亦步亦趨緊隨其后。

感念自家老大傷情,依照袍澤步伐調整節奏的風逍遙緊守雷池方寸。

互為倚仗的兩人渾若一體,就像無堅不摧的人形兵器般所向披靡。

心情激蕩的孟赫忍不住率先露怯顫聲開口。

“這……遠君辭,這跟你講的不一樣!這跟你講的不一樣啊!”

“上啊!一個接過一個,別讓他們停下!”一旁的遠君辭倒是厲聲高喝。

黑衣人們一擁上前,風逍遙刀如電閃,將自己的身體包裹起來。

黑衣殺手們碰著便死,挨著就亡,轉眼間,便如刀下的麥子一般,倒下了一大片。

“殺啊!”

面對昔日上司,鐵軍衛千夫長呼喝一句聊増膽氣,槍上紅纓一震,抖起碗大槍花,當胸刺到。

進步提籃以對,鐵骕求衣左掌將槍推開,順勢翻處,憑分筋錯骨之法抓住槍桿,厲刀秣馬將人劈成兩段……

勉強拭去額間冷汗的遠君辭走到孟赫身后,提醒道:

“孟偏王,想報仇,你該出手了!想辦法拆開他們兩人!”

猴群雖是張舞爪牙,綿如驚濤,但捕風騰龍卻是如沖霄凌云,不能遏止……數十名黑衣人圍住風逍遙和鐵骕求衣不停地攻殺。

風中捉刀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滿堂游走,每走一圈,就有幾名黑衣人倒在地上。

鐵骕求衣一柄磐龍刃使得更是出神入化,全然不用顧盼擬合,信手而應,縱橫前后,悉逢肯綮。

只見他刀光閃閃,劈刺截掃,斬削砍剁,越斗越是凌厲。

然而雙雄雖強,總歸難堪無休止的久戰消磨。

兩人再一次匯合,靠著鐵骕求衣厚背的風逍遙呼吸趨急。

“人越來越多了,老大仔,援兵什么時候來啊?”

“我讓你失望過嗎?”鐵骕求衣不答反問。

“我是擔心你身上那個洞。”強以功力阻脈止血總有極限在。

從不懷疑摯交能為的風中捉刀眼角余光一瞥。

鐵骕求衣低頭,視線垂落,但見腹部舊傷崩裂滲血不停。

“你們以為能守到援軍來臨?”遠君辭嗤之以鼻。

“讓事實講話吧!”鐵骕求衣信口答應一聲,手中磐龍杵地,刀勁雄吐十萬橫磨霎時打散戰局,“副軍長跟上!騰龍訣?炎龍焚天!”

數百苗兵如潮水般向兩旁潰退,捉準時機怒刀灼焰,苗疆軍首豪情辟道,風逍遙如影隨行。

焰火如騰龍,刀式如焚風,絕式過處遍地尸骸,豈料來招竟是反守為攻,擒賊擒王直逼敵首要處。

“他來了!”

強敵甫至,孟偏王鋼拳猝握直迎刀芒,難承雄力一招敗北。

“呀啊——”

遠君辭尋隙補上,側首險避刀鋒平揮,五指成爪探出卸纓摘盔。

怎料當胸一掌撼在肩頭,遠君辭一聲慘叫,身體如紙鷂一般飛出數丈,重重地摔在地上。

兩旁的黑衣人狂呼著圍上來。

“殺啊!”

前掌退敵,鐵骕求衣掌中刀化作一片光霧,眨眼之間,黑衣人便倒下了一大片。

“碎龍拳?轟!”聲蓄沉元,拳掌厚積,孟偏王重手頻發卻不攻敵反而擊地掀起氣波蕩蕩。

氣波裂地揚起碎石橫散,鋪天蓋地欺向苗疆軍首。

橫刀疾封奈何百密一疏,為巨石擦中臂膀的鐵骕求衣身再負創。

“啊!”

“老大仔!”

急急馳援的風中捉刀自背后趕至,扶住踉蹌倒退的鐵骕求衣。

“好機會!哈啊!碎龍拳?破!”孟赫得勢不讓,搶步跨虎登山,呼的一聲,大力金剛手猛然發出。

橫步驚鴻短截碎石拳力。

一招換過,風逍遙順勢而退重陷囹圄,左右兼施銳光疾閃,刀隨心發,仍有閑暇殺傷不少苗兵。

看似輕描淡寫從容卸勁,實則暗運內家真力,風中捉刀這才能倚雙刀抵消孟偏王左手積蓄勁力,心下嘆道:“拳勁不弱!”

“鐵骕求衣,任憑你們再如何強悍,總有力盡之刻,死來吧!”

這面風逍遙短時脫身不能,那廂孟赫復又欺近負傷猛虎,拳打腳踢,用的全是蠻橫手法,招招不離鐵骕求衣關節要害。

那是從近身纏斗的摔角之技變化出來,完全是拼個兩敗俱傷的戰法,每一招式,都用得險惡非常!

然而鐵骕求衣一身沾衣十八跌的功夫也是極為厲害。

手離刀柄暫舍磐龍的他身形晃動,雖無反制之功,一時間自保卻是無虞。

孟偏王的碎龍拳猛擊三掌,都給他卸了猛勢,也是吃驚非小,當下左手一推,曲肘沖拳。

“碎龍拳?滅!”

拳風颯然鑿向中路,這是碎龍拳的殺招,孟赫勢在必得。

“哈啊!”眼見強拳攻來,鐵骕求衣竟自不避。

右足曲為前弓,左臂平膀箭錘搭弦,鐵骕求衣倏地吞胸吸腹,既避掌力,又施反擊。

雙拳相對不偏不倚,陡然剛勁寸發,現場惟聞一聲哀嚎。

“啊!”

狹路相逢吃痛退讓,孟偏王右手肌膚迸裂血花飚散,內部腕骨已折。

變生肘腋,一旁眾人看得呆了。

大圣鉆云踏步上前的鐵骕求衣足下移宮換位切近孟赫,拳舞掌翻須臾變招。

貼身短打的二人纏作一團,更把人看得眼花繚亂!

“旋龍——”

鞭手攔腰疾掃,這一鞭勢捷如電,孟偏王避之不過,身形不由自主撥轉半圈,背對大敵任人魚肉。

務求制勝的鐵骕求衣連使險招,左右拳掌一輕一重,忽快忽慢,尋瑕抵隙,類似的角斗功夫,竟是截然不同的風采。

臂中套拳折斷孟赫重重關節,跟著一把將之拎起的鐵骕求衣驀得挺身后仰彎腰插柳。

“震天擊!”

“啊!”頭顱搶地天靈破碎,孟偏王赫然橫死當場。

插柳之余鐵骕求衣踮足一揚,使記帶醉脫靴的他便自踢起身側磐龍。

原來一番搶攻后,苗疆軍首已然收復失地來到原處。

魚龍翻天輪轉光圈如影,滴溜溜轉過幾周穩穩落回鐵骕求衣掌握。

“兵法,虛虛實實,現在——”掌握寶刀的苗疆軍首橫目睥睨,刀鋒揮指,“還有誰?”

目光所至,無人敢對,逼得在場眾人不敢躁進,怯怯思退。

無人糾纏的風中捉刀亦自脫戰。

短暫的平和局面換來喘息空間,休憩之余,鐵骕求衣更是暗自思量在心:‘老五,你還不現身嗎?’

尚賢宮

月光靜靜地鋪進暗室,四周一片寂靜,靜靜陳列在雪絨胡架上的裂羽銃好比虛枕以待佳人走火,任由一只玉手輕撫握柄……

峽谷里,墨者的尸體躺了滿地,剩下的鐵軍衛仍將鐵骕求衣和風逍遙牢牢圍困。

“老大仔,這陣沒拿酒來喝,說得過去嗎?”

輕吐一口濁氣,風中捉刀示意此行所需美酒犒賞的數目不小。

“還未結束呢。”鐵骕求衣道。

“我知道,我是怕你頂不住,”風逍遙說,“援軍應該來了吧?”

“哈哈哈……鐵骕求衣,你所訓練的鐵軍衛果然精良,軍失主帥,仍是不慌不亂,用來對付你正好。”

全無兔死狐悲之感的遠君辭反倒更見意氣風發,自顧自地下令道。

“眾軍繼續逼殺!”

“殺啊!”令行禁止的鐵軍衛齊聲呼喝蜂擁而上……

同一時間,華鳳谷,苗王雁王,初次對壘,一股難以捉摸的氣息,在氛圍中無形流轉。

“請閣下,全力應戰。”蒼越孤鳴道。

“利用空隙,求取情報,將計就計,以自身為餌,推算大戰必在圍地,藉援打圍之策,欲一舉殲滅潛伏的墨者。”

細細復盤抽絲剝繭的上官鴻信儼然透徹全局心有預料。

“苗王率領的人馬,現在已經包圍華鳳谷了吧?”

“人數不多,足夠攔阻你。”蒼狼信手丟下一紙辭呈,個中內容包括苗疆軍首的全盤安排,“一切都在軍長掌握之中。”

“嗯,用少量的精兵,避開了墨者眼線可能造成的情報外泄,避免目標脫逃。鐵骕求衣連這步都想到了?”睫羽輕垂,雁王闔眸似嘆,“看來,我孤立之計失敗了,但是——”

轉折語啟將發未發,蒼越孤鳴心下大疑:“嗯?”

只見上官鴻信不緊不慢自懷中取出一件物什來,扔到蒼狼腳下。

“鐵軍衛的兵符!”辨清物什形貌,蒼越孤鳴瞳孔微縮。

“我喜歡失敗的第一步,”雁王道,“因為失敗——”伸指撥弄一縷垂鬢發絲,平淡口吻徑遞自信言辭,“總是成功的墊腳石……”

密林

只見遠處塵土蔽天,無數軍馬奔馳而至,軍馬排列成陣,東一隊,西一隊,不計其數。

眾兵將有的頭上纏了白色頭巾,有的插了五色翎毛。

“加快行軍速度!”

領隊發號施令的女將官身穿荊褐獸紋勁裝,小臂纏系猙獰骨鏢。

行軍走馬間,一名苗兵稟報道:“叉玀將軍,后方鐵軍衛步伐延遲。

“鐵軍衛?”

就在叉玀心生疑惑之刻,突來飛箭暗襲,射傷百十苗兵。

“有伏兵啊!”亂箭里,痛呼聲驚啼聲不一而足,不絕于耳。

骨鏢上手撥擋掃偏箭雨,叉玀凝神以對,箭雨中,驀聞擾陣妄語帶動軍心大亂。

“是鐵軍衛!”

“鐵軍衛倒戈了!”……

“是誰在胡言?”叉玀呵斥道。

頭前忽見一傷兵自隊尾跑來,語氣肯定言之鑿鑿:“是鐵軍衛!”

話音未落,四下里大喊起來:“為兄弟報仇啦!”

號角嗚嗚吹動,王下禁軍調轉兵馬同室操戈,寒光爍爍沖向鐵軍衛。

雙方兵馬沖近,廝殺起來,打了鐵軍衛一個措手不及。

所幸攻過來的禁衛人數甚少,不久便抵敵不住,退了下去,然而后面又有援兵抵達,困斗難解,只打得殺聲震天。

一片兵荒馬亂中,有另一種說法如雨后春筍般冒出頭來。

“是王宮的人馬倒戈了,救軍長啊!殺啦!”

苗兵人數甚多各分旗號。

接攘處的隊伍既潰,軍心不齊,中間你推我擠,刀光矛影來往中,更是亂成一團。

“不對,有人挑撥,眾人冷靜啊!”

叉玀情勢不對,大聲喝令約束,但奈何陣勢已亂收效甚微,眨眼便被更濃的喊殺聲淹沒。

“王宮的人馬,殺啊!”

刀光矛影中殺聲震天,叉玀又見一小兵來報:“將軍,鐵軍衛七營九營的隊長率隊由后方殺至。”

“怎會?”叉玀大感訝異。

話音未落,忽聽左首數里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梆鈴聲,幾排兵馬沖將過來。

“消滅王宮叛黨,殺啦!”

緊接著,弓弦陣陣,箭如飛蝗。

“鐵軍……反……”

霎時間,王宮人馬紛紛中箭倒地。剩下的四散奔逃,亂成一片。

“快隨本將軍殲滅叛軍!”

叉玀一邊用兵器撥打雕翎,一邊厲聲喝止眾軍。

說話間,視線一停,叉玀竟在人群中發現陌生面孔。

“嗯?!你,不是苗疆的人,哈啊!”叉玀纖眉一揚,揮斬骨鏢奪命,這才醒悟死士挑撥真相,“糟了,中計!”

華鳳谷

“被墨者掌控的鐵軍衛,一共有四營,三四兩營的破綻是我故意留下,”上官鴻信道,“四個營人數雖少,但只要軍心浮動,就可以輕易煽動嘩變。”

“是誰讓軍心浮動?是你,你拔了鐵骕求衣的軍職,欺騙了所有的人,包括你的軍民。”

“又是誰調動部隊?仍然是你,你給孟赫的兵符。”

轉過身去的雁王徑自示人以空門,只因確信連環逼問窮揭真相足夠帶來沉重精神壓力。

醒覺過來的蒼越孤鳴目光震動:“你講什么?”

“哼,不會有援軍了。”輕嗤一聲似若不屑,上官鴻信口吻篤定,“孟赫用了你的兵符,對鐵軍衛下令,以勤王名義——”

雁王特地強調了一句。

“七營,九營率先響應,突擊了王宮兵馬,吾再讓墨者假扮王宮人馬襲擊鐵軍衛,現在——”上官鴻信袖袍一揮指點江山,“你的援軍正在自相殘殺。”

琥珀般的隼目緊盯湛藍色的狼眼,雁王一字一頓道:

“苗王為防援軍之內的墨者,兩軍并進,就已是最致命的錯誤。

雙方視線相接,蒼狼這才注意到面前人的眼神竟是如此犀利。

蒼越孤鳴這一生見過許多驚才絕艷之人,但目光大體兩種——

或鈍、或銳。

鈍者藏其鋒,臨月聽雪,天地不能隱;銳者破云霧,颯沓九霄,鬼神莫可藏。前者,如他記憶中的北競王;后之佼佼,則莫過眼前之人。

世人但凡聰慧如此,多會藏鋒,以避風之摧折。

可這個人,不僅毫無回避之意,甚至還大有一中“我就是比俗人聰慧、你能奈我何”的恣意與傲慢。

就差沒沖世人輕蔑一笑,大吼一聲——“你過來呀!”

如此濃墨重彩,今日一見,怕是很難忘卻了……

雖言贊賞,卻是深藏在心,因為立場分明的蒼越孤鳴顯然更屬意日后慢慢緬懷——

“犯下致命錯誤的人,不只是本王,也包括你。”

反詰語落,蒼狼忽地眼神一凝,眸中似有銳光迸射,同時雙腳迅速由靜轉動,如烈馬奔騰般卷起狂風,瞬息越過數尺之距。

上官鴻信的瞳孔驟然一縮,他著實難料蒼越孤鳴心防竟是如此之淺。

“在這個時候動手,真是讓愚蠢的氣息彌漫整個華鳳谷。”

不過雁王的反應也極為靈敏,隨口譏諷一句,瞬時提起渾身勁力。

面對突兀襲來的蒼狼,他不閃不避反而搶先發出一顆斷云石,正正地指向眼前人側耳。

攻敵必救之余,上官鴻信整個人往后疾掠。

頃刻間,雁王從蒼越孤鳴手中搶走了先發之勢,而且他暗器放遠,顯然是要將蒼狼拒之門外,不給他貼身的機會。

“或許你殺得了我,但你必須賠上風逍遙、鐵骕求衣,以及叉玀與所有的苗疆精銳部隊。”

深知當今苗王能為,上官鴻信身為腦力選手,一點也不想與之正面交鋒。

“又或者,收起那愚蠢的氣息,用你僅存的一點點時間,阻止軍隊嘩變,救援鐵骕求衣。”

動手之余交涉繼續的他企圖分析利弊勸服對方……

如果嘲諷也算勸說的話。

豈料蒼越孤鳴竟是全然不聽,前沖身形更是毫不停留。

應對襲來的斷云石,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僅僅左手稍加圈引,暗器走向便自偏移,迅疾身法沒有任何遲滯。

雙袖鼓舞身形飄搖,好比風中柳絮,極限拉扯堪堪控住些許余地的雁王五指齊振,照勞燕分飛的手路,前后再發兩枚斷云石。

奇石威力萬鈞,總算稍阻攻勢。

上官鴻信開始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照過往情報所知犧牲臣下絕非蒼狼作風,難道……

樹林

“眾人冷靜!冷靜啊!”叉玀大聲道。

‘根本無法分別敵我!’苦思無果,叉玀心急如焚,“可惡!這樣下去來不及救援了,怎么辦?該怎么辦才好?”

苗兵內亂,互相踐踏,叉玀難以收拾,眼看就要死傷慘重!

危急關頭,倏聞一聲銅鑼鈸響,帶著熟悉的韻律,劃下戰局休止。

獨特的波長傳揚激蕩,混沌軍容頓現停滯,先是沉默,旋即眾口一詞——

“來了!”“來了!”……

一時間,無論鐵軍衛還是王城兵,叛亂者亦或忠心人,俱皆念語如誦,寥寥幾名摻雜其中的墨者不明奧妙登時暴露出來。

“喝!”

先以骨鏢回旋收割細作性命,叉玀循聲而覓終見久別同僚。

“是你,”叉玀訝異,“冽風濤,你怎會在此,還有這副打扮?”

此時的他一身棕革武士服,腰佩同色鹿皮囊,背負黑匣,手持銅鑼木錘,熟人看來頗為不倫不類。

“來不及解釋了,”冽風濤說,“先救軍長要緊,跟我來。”

“可他們?”心雖有千百疑問待訴,叉玀總未忘記要務,正想說該如何區分苗兵。

再聞木鐸金聲鳴響不歇。

這次是全曲。

前奏聽完,叉玀總算知道那股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因為那銅鑼聲儼然就是叉玀記憶中的湘西小調……

明昭晞

“頭不低來腿不分,走影浮火隔凡塵,葬久不腐魂滯魄,內明外陰趕尸人。”

戲腔開口輔以山歌嘹亮。

音律造詣非凡的休琴忘譜對他鄉特色亦頗有研究。

“據聞苗地有趕尸習俗,”逍遙游進炮松開馬腳,“可若真想以此操弄大軍,卻也困難。”

須知即便一般的操尸術法也不能確保有如此大的范圍,因此必定另有要素加持。

“因果循環而已。”荻花題葉說,“昔時因,今日果,”狄飛驚退馬踩炮,“當初的默蒼離因此而成,”成功擊潰魔世七先鋒,“上官鴻信就要因此而亡。”亡命水。

“情報。”逍遙游判斷道,那是決定智者交鋒勝負的關鍵。

一飲一啄自有天命,羽國志異中關于亡命水的存在言之不詳,或許是凰后當真不知情,又或許是刻意將之隱去。

但雁王卻不會忘記,不會忘記亡命水的效力乃至后果。

可他不知道的是改良迭代后的亡命水之作用……

華鳳谷

雖是不知疏漏所在,但這仍舊無礙成竹在胸,因為——

“你憑什么認為你殺得了我呢,苗王?”上官鴻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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