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澤帶著七方玄靈器回到了靜風谷后,便在想:“七方玄靈器,你真的能告訴我,藍花神體所存在之地嗎?”
這時的七方玄靈器感知到了阮澤的心中所想,飛到了空中,散發得綠光越來越強,甚至開始出現了一個畫面。
畫面中的是他當年與藍花共同對戰他父親的時候,那時候的他發覺到藍花的神力正在急劇地消散,萬分情急之下,他才從自己的體中分出一魄置入藍花的體內,將她推了出去,自己則與父親同歸于盡。
后面的畫面就是藍花被他的一魄護送到現在六界的事情了,阮澤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播放得畫面。
那時的藍花雖然有阮澤一魄的護送,安全地抵達了現在的六界,但身體也極為虛弱,也需要靜養。
但天降下了一股力量直接打中了藍花,直接使藍花身魂分體,甚至有些碎魂也脫離了主魂,不知道飄去了哪里。
不過幸好主元魂進入了一名嬰兒的體內,那名嬰兒也繼承了藍花的容貌,一直生活在花界。后來的藍花便與那名與她有著同樣樣貌的女子,共用一個身子。
后來藍花為了成全那名女子與她的心上人,自愿從她的體內出來,將她的身體還給她,并救治了她的心上人,替他隱瞞她。
七方玄靈器將畫面播放到這里,便失去了光芒,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阮澤不甘心這一切的線索就這么斷了,拿起了七方玄靈器,注入自己的靈力:“就算暫時找不到她的主魂,那也要把她神體現在所在之地告訴我。”
西海之岸,東海之濱,玄晶棺中,神明長眠。
七方玄靈器將這十六個字顯現了出來之后,便失去了光芒,回到了阮澤的手上。
阮澤見狀,就要離開靜風谷,靜文卻出現了說:“恭喜大人得償所愿,藍花要回來了。”
阮澤卻在靜文身上感覺到了藍花的氣息,立刻控制了靜文體內的傀儡果,傀儡果立刻讓靜文痛不欲生。
“你聽著,我不知道你和那團黑煙在計劃著什么?但如果有害于藍花的話,我會讓你與那團黑煙消散于世。”
“怎么?阮澤大人是急眼了嗎?不要忘了藍花是一個怎樣的人,若她知道你為了尋找她的神體,一直都與我們合作,害死無辜生命無數,你覺得她還有可能原諒你?”
見靜文的言語之間盡是囂張,倒讓阮澤擔心起來,若藍花回來之后,問他是怎樣找到自己的,應該怎么給她回答。
但阮澤也知道現在最緊要便是先去西海之岸,東海之濱找到藍花的神體,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說。
而阮蒔天賜四人也很快回到了蜀山,將七方玄靈器被搶的消息告訴清心清墨清揚三人。
清墨與清揚兩位道人都一直愁眉不展,現在雖不知道那人奪取七方玄靈器要干什么,但還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他會拿著七方玄靈器去干自己想完成的事情。
清心閉眼掐算了幾下,隨后笑然:“七方玄靈器能夠被那人煉化為自己的法器,那么就說明七方玄靈器也是認可他那樣的新主人,愿意為他了卻尋找萬年,甚至是穿越時空的執念。”
“可人的念想總是瞬息萬變的,那人剛拿到七方玄靈器可能只是想救他喜歡的人,可之后呢?他會將七方玄靈器還回來嗎?”
而阮蒔的話,清心也不是沒有預想過,而告訴七方玄靈器能救他的心上人的人,對著七方玄靈器可能也有著自己的企圖。
“好了,小蒔,我知道你的擔心。可他能煉化七方玄靈器也是不爭的事實啊!從現在開始,我們只能加固蜀山與錦州的結界,后面的就順其自然吧!”
“師尊,可……”
阮蒔正要爭辯的時候,卻被宋瑤拉住了說:“小蒔,師尊的話也沒有錯啊!那人能煉化七方玄靈器,就意味著七方玄靈器已經承認他了,是我們所不能阻止的,聽師姐的話,我們不要再叨擾師尊了,好不好?”
面對宋瑤的勸說,阮蒔想來也沒有更好的方法,況且還不知道那人為什么是與自己的爹爹是同樣的樣貌,種種疑惑可能真的不是心急就可以瓦解,倒不如順其自然。
“對不起,師尊,是徒兒太過著急,言辭有些過分了,還請師尊處罰。”
阮蒔在清心面前跪了下來,清心卻笑著將阮蒔扶了起來,道:“小蒔,為師能理解你的心情,并且七方玄靈器真的不是一般的神物,若真的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也不堪設想,只是現在情況未明,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這樣吧!你們到相州也跟華嚴進行了一番的惡戰,先下去好好休息,之后我這里有情況了,再找你們商議,好嗎?”
“弟子遵命。”
四人齊聲道,便一起下去了。
清心看著阮蒔天賜他們慢慢走遠,還是嘆了一口氣,忽然感受到了風云刃的異變,將它喚了出來。
只見風云刃全刃魔氣環繞,下在上面的封印也在慢慢崩裂,清心見之,又趕緊施法祛除魔氣。
“這幾年來,這加注在風云刃上的封印越來越頻繁。師兄,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們三個人都會封印不了他啊?”
清心一拂手,風云刃便從他手中消失不見,轉而對著清墨說道:“這風云刃里面被封印得是它的怨靈,亦是它的力量,它當然不會甘心被一直封印著的。現在七方玄靈器已經被阮澤奪取,阮澤自是沒有奪取風云刃的心,但我擔心它會利用阮澤想要復活藍花的心,要借阮澤之手攻上蜀山,奪取風云刃。”
“那怎么辦?”
“或許只有將風云刃徹底封印,才能免除這樁禍事了。”
“師兄,您是想……”
“沒錯,只有他才能徹底封印風云刃。”
“可他對你當掌門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恐怕不會對我們施以援手的。”
“可他畢竟還是蜀山弟子,應該也不想看著蜀山被覆滅吧!”
夜晚,清心便來到了關押著清允的后山,一揮手,便打開了山門,走了進去。清心進去之后,山門立刻消失不見。
里面陰暗潮濕,伸手不見五指,就算再倔的人,關上幾年,都會收斂一下,可里面關著得偏偏是清允,曾經蜀山最有可能當蜀山掌門的人。
三十多年的囚禁,非但沒有使清允后悔當年犯下的錯誤,反而越來越仇恨蜀山對他的殘忍,日日將自己囚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也不愿給自己一個痛快。
清心的腳步聲自被清允察覺到了,他努力地睜開了眼,想動動,可手上與腳上的鎖鏈卻提示了他,他沒有多少能移動的地方。
“師兄……”
面對清心叫自己為師兄,清允自是不屑的,還語帶嘲諷道:“蜀山掌門竟對一個廢人叫師兄,傳出去的話,天下宗門都要笑話你蜀山掌門了。”
“我知道當年天賜阮蒔進入這里,不是誤闖的,而是師兄刻意引之。還告訴阮蒔,《百鬼伏妖錄》與她的玲瓏心息息相關。”
“是又能怎么辦呢?那十二鬼妖的力量本就來源于她的玲瓏心,她為什么不能成為收集《百鬼伏妖錄》上逃散得十二鬼妖的一員呢?而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啊!莫非蜀山掌門是嫌我多管閑事了,今日來就是要給我一點教訓的?”
“不是,師兄告訴得很好,阮蒔和天賜都成為了收集《百鬼伏妖錄》上逃散得十二鬼妖的一員,還一起收集了九個鬼妖,還差三個鬼妖,我與兩位師弟就能徹底將《百鬼伏妖錄》放進鎖妖塔,封禁起來。”
“那你今日來干什么的?總不會是與我敘舊的吧?”
“清心確實有一事需要師兄明示,這風云刃里面的怨靈與力量到底是誰的?”
清允看見清心手中出現得風云刃,神情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正常,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本想在望亭山捉個厲害的怨靈,注入風云刃里面,使其力量強大百倍,沒有想到到最后竟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師兄當真不知道風云刃里面是什么東西嗎?那么當日,天賜怎么會和阮蒔一起進入到這里面的?”
清允知道清心已經知道真相了,便不再裝瘋賣傻:“你既然一開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為什么還會收天賜為弟子,明明知道將他留在蜀山就是個定時炸彈,可你還是做了,所以今日造成得一切,全部都是你咎由自取。”
清心沒有理會清允的嘲諷,只道:“天賜是個好孩子,盡管一開始靠近阮蒔與上蜀山的目的不純,但是這些年來,他對天下百姓的付出,對蜀山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并不相信天賜會再變成當年那般,若他的另一半魂靈硬是要奪取他的身體,我與清墨清揚也會拼死抵抗,絕不會放棄天賜。”
“哈哈哈哈哈哈,一個魔孩,你竟想他是你的好徒弟?那就看看等他真正的師父出現了,看他到底會幫誰吧!”
“既然師兄不愿對蜀山與錦州施以援手的話,那清心便不再打擾師兄了。只是師兄不要妄想蜀山覆滅之后,能從這里逃出去,師父早對這里施過咒,哪怕整個錦州覆滅,這座禁山也會安然無恙的。”
清心說完以后,便離開了,清允見之,神情激動,瘋狂地搖動著鎖鏈,吼道:“清心,你站住,有本事,你就把我放出來,我們好好比試一場,看看誰更適合當蜀山掌門,清心!”
阮澤來到了西海之岸,東海之濱,只見一望無垠的海面上平靜得可怕,看表面,根本看不出藍花的神體會沉在這里。
“藍花,若你的神體真的沉在這里的話,能不能給我一點信息,讓我可以用七方玄靈器將你找回來。”
阮澤說著,便閉了眼,七方玄靈器也開始在海上緩緩升起,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便停滯在那里。從七方玄靈器里迸發出一陣陣綠色的光芒,掃射著全海。
而阮澤腦海里全部是與藍花的相識相知相伴:她為自己抵擋天劫;答應收自己為徒,教自己法術與劍術;她在惡鬼林里,散去神力,只為消除自己的罪業……
當回憶到藍花承認她愛自己,不能失去自己時,阮澤如同再次經歷一般,流出了眼淚。
“藍花……”
阮澤說著,便感覺到一陣微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龐,那感覺很像以前藍花觸碰自己的感覺,令他無比的貪戀。
七方玄靈器也收集了阮澤對藍花的思念,開始全力搜尋藍花的神體所在。
海面也開始有了劇烈的狀態,一浪高過一浪,甚至在阮澤的面前形成了海墻。
四股力量從海墻里面滲透出來,在中心匯聚,慢慢地,一個水晶冰棺開始顯現出來了,而里面躺著的正是藍花,是她的神體,而她的魂靈并沒有回來,神體還在沉睡著。
阮澤感覺到了藍花的氣息,猛然睜開了眼,看見了面前的冰棺里躺著得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藍花。一揮手,七方玄靈器便失去了光芒,回到了他的衣袖里面,壘起得海墻也歸于大海里面,只有阮澤不敢置信地流著眼淚。
阮澤一步步地走上前,正如當年藍花走下來一般,帶著同樣的表情,觸摸著同樣的人,時間卻已經過了千萬年。
阮澤施法打開了冰棺棺蓋,藍花的容顏更加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藍……”阮澤忽然住了口,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師父,阮澤帶您回家了。”
阮澤將藍花小心翼翼抱在懷里,眼睛不愿意一刻離開她,害怕藍花下一秒就消失了。他知道現在藍花的神體已經現世,那么離她的主魂的出現也不遠了,便暗暗發誓道:“藍花,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的主魂,助她們歸于你的神體里面,這樣你就能回到我的身邊了。”
阮澤說著,便將藍花帶回了靜風谷,用自己的神力與靈力溫養著藍花的神體。
而靜文也趁著阮澤不在的時候,解開了阮澤的結界,看見了體中尚無靈魂的藍花的神體。
“你看啊!阮澤還真的為你尋來了你的身體。”
說著,靜文的手中便出現了一團藍光,她施法將那團藍光送入體中之后,便準備離開了,卻不料被燁白看見了。
靜文對于燁白看見了自己所作所為的事情,根本沒有當回事兒,就要從燁白身邊走過的時候,卻被燁白拉住了問:“你把什么東西放入藍花的體中了?”
靜文卻厭惡地甩開了,說:“我看阮澤對藍花這般癡心,也不想他一直守著一個軀殼啊!就隨便幫阮澤找得藍花的一絲游魂放入她的體內,也是在助藍花早日蘇醒。”
“可那根本就不是……”
燁白的話還沒有說完,阮澤就突然出現了,捏住了靜文的脖子,將她用力向石墻處扔了過去,燁白見狀趕緊去扶靜文。
“我才出去一會兒,靜文,你就如此等不及了嗎?要不是我在這個地方感受到了藍花的存在,你以為我還會留在這里嗎?本來想在走之前,也解了在你體內種下得傀儡果,可你一點都不老實。”
阮澤怒目圓瞪道,下一秒靜文便又被傀儡果折磨得痛不欲生,身體里面如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一般。
燁白也慌了,一邊盡力在替靜文壓制傀儡果帶給她得痛苦,一邊又在哀求阮澤,求他放了靜文。
靜文見燁白求阮澤放了自己,而聲淚俱下的樣子,心里自是忍不了燁白這番懦弱的樣子,一把推開了燁白,說:“滾開!你有什么資格求他放過我,他也只有這個傀儡果能控制我了。但他不知道我不但知道七方玄靈器能幫他找到藍花神體所在之處,還可以喚醒藍花的肉體,讓她告訴我,她自己的魂靈究竟在何處?”
阮澤聞言,立刻揮了揮手,靜文的情況便得到了緩解。阮澤轉而又閃現在靜文的面前,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道:“靜文,你可知道你欺騙我的下場?”
“那你就讓我試試啊……”
阮澤看著靜文對自己的眼神毫無回避的樣子,心里便信了幾分,放開了靜文:“若你騙我的話,你和那團黑煙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阮澤最終相信了靜文,畢竟她們都是天族人,況且他與藍花的故事還被記錄在天界典籍《天極錄》中。
靜文對著藍花神體開始施法,白色的術法開始纏繞藍花全身,這樣藍花的魂靈竟在一點點地回來,慢慢回到她的身體中,而她的臉色也在慢慢變好。
終于藍花慢慢睜開了眼睛,靜文也收回了她的術法。
阮澤見之,連忙扶住了藍花,眼神里都是擔憂:“可還好?”
藍花笑著微微點頭,卻又沒有力氣似得,倒在了阮澤的懷里。
“靜文,這是什么回事?她怎么會這般虛弱?”
“我的話你剛才沒有仔細聽嗎?說了我只能助她暫時蘇醒,然后必須她自己感知她的魂靈在哪里,你再幫她找回來。”
“是,是我太著急了,還是等她休息好了,她自己感應到了她的魂靈再說吧!靜文,謝謝你,既然你沒有騙我的話,我現在便把傀儡果拿出來。”
不等靜文反應過來,阮澤就施法拿出了當初種在靜文體內的傀儡果,又幻化出了一顆大的傀儡果,將其一起捏碎。
靜文大驚:“阮澤,你怎么把母果都一起粉碎了,你要我再怎么控制天賜,讓他怎么為我所用?”
“你能找到天賜,并且控制他這么多年,還不是多虧了我嗎?既然你都承受不了這傀儡果的控制之疼,還想要用它來控制天賜嗎?出去!”
靜文見沒有討到什么便宜,自行離開了,離開之前,饒有意味地看了藍花,燁白也緊跟隨后,也看了一眼藍花,不過是帶著愧疚與不安的。
而因為阮澤將傀儡果捏碎破滅,也很快使天賜體內的傀儡果感受到了,天賜受不住吐了一大口血,看著地上的血跡,他知道是傀儡果破碎了,這意味著靜文再不能用傀儡果來控制他了。
正疑惑之時,靜文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天賜,傀儡果已散,你是否還愿意做我靜文的徒弟?”
天賜聽之,立刻跪了下來,說:“不管有沒有傀儡果,天賜都是師父的徒弟,天賜只記得是師父將天賜救了出來,教天賜本領。”
“好,天賜,你果然是我靜文沒有看錯的人,現在七方玄靈器已經在我的手里,也將擇日攻上蜀山。你現在可愿意立刻退出蜀山,助我一臂之力?”
“是師父拿走了七方玄靈器嗎?師父是有什么用嗎?”
“放肆!為師的事情什么時候都需要向你匯報了?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愿意退出蜀山,助我一臂之力?”
“天賜并沒有要忤逆師父的意思,只是到蜀山學習得這幾年與下到各個州系收服鬼妖以來,天賜懂得了很多,或許師父是錯的,我們不應該將自己的仇恨加注到無辜的人身上,造成生靈涂炭。”
靜文卻不以為然,甚至還嘲諷道:“怎么?天賜,你才到蜀山幾年,救了多少人?就開始被阮蒔與蜀山的老頭們感化了,有了菩薩心腸?你別忘了,你來蜀山之前,替我殺了多少無辜的人與妖。還是說,當阮蒔知道了你接近她的目的,竟是殺了她,她會怎么想,還會和你在一塊兒嗎,還是說奢望她能接受你?”
天賜聞之有愧,身體逐漸僵硬起來,拳頭也握緊了,腦海里忽然想起以前景越對他的詛咒:“天賜,我詛咒你會在將來遇見那個令你深陷情劫的女子,你們會是正魔分道,甚至會被迫分離兩地,永受思念之苦。”
“既然我都在蜀山拜師學藝了,就是蜀山弟子的一員,就會保護蜀山直至最后一刻。師父,您一開始就是錯的,若執意要攻入蜀山的話,那么就恕天賜的不孝之罪。若阮蒔與蜀山的師尊師叔,還有眾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發現了天賜的身份,要處死天賜,天賜也無怨無悔。”
“天賜,天賜……”
還沒有等靜文說完,天賜便一揮手,靜文的聲音就消失了。
天賜也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既然靜文告訴了自己有了攻打蜀山的計劃,就必定就在這幾天了,必須告訴阮蒔、師尊師叔、師兄師姐他們。
天賜跑到了太極殿,卻沒有看見清心清墨他們,便去了宋瑤李逸住處找他們,也沒有發現他們,甚至一路上,也沒有發現一個蜀山弟子,正疑惑時,忽然背后傳來一聲:“天賜!”
天賜知道是阮蒔在叫自己,便回了頭,看見阮蒔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想說得話,就噎在了喉嚨處,他想說,卻怎么都說不出來。漸漸地,他崩潰了,跑到了阮蒔的面前,抱住了阮蒔,大哭了起來。
阮蒔哪見過天賜哭,一時也慌了手腳,只好輕輕撫了撫天賜的頭,說:“天賜,我們都在。”
天賜聽見了阮蒔說了我們二字,立刻清醒了過來,放開了阮蒔,鄭重其事地說:“小蒔,現在七方玄靈器已經弄丟了,那個人下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師尊的風云刃,我們快去告訴他老人家。”
天賜說著,就要拉著阮蒔的手去找清心他們,卻被阮蒔阻止了,說:“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師尊他們早就料想到了,現在準備將風云刃封印進鎖妖塔中,全蜀山的弟子都在幫師尊他們加固封印呢!”
而將風云刃封印進鎖妖塔中的事情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三位道人也開始了用三花匯頂的方式將自己的道法注入風云刃內,想將其徹底封印。
可風云刃內的力量冥頑不靈,一直在奮力抵抗著。
“不要妄想你們人類的修仙者就能把吾徹底封印住,你們就是在癡心妄想。吾的另一半魂靈,你不是在這里嗎?你為什么不來救吾……”
這是來自風云刃里的力量嘶吼,當然人類聽不見,阮蒔也聽不見,它想聯系得只有天賜。
天賜聽到了風云刃內的呼喊,頭突然痛了起來,捂住頭在地上打滾,腦海中出現了一片戰火紛飛的戰場。
阮蒔見狀,連忙弄暈了天賜,將他抱回了房間,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
阮蒔弄完這一切之后,便坐在床邊,牽住了天賜的手,眼淚像散落得珍珠一般,想著清心給她說得話:“這風云刃內其實就是封印得天賜的另一半魂靈,而使能他們重新融合在一起的,只有七方玄靈器。現在七方玄靈器已經失蹤了,想這風云刃,我也保不了多久,只有舉蜀山之全力,徹底將其封印在鎖妖塔中,天賜才能有一線生機。小蒔,我明天需要你拖住天賜。”
“天賜,無論前方多么艱難,我阮蒔都不會放開你的手。還有,我愛你。”
阮蒔想著,便輕吻了天賜的唇,一閉眼,又一大滴淚落在天賜的臉上。
另一邊藍花的神體已經被充滿邪念的藍花完全占領,睜開了眼,看見了坐在旁邊睡著的阮澤,下了床就抱住了阮澤,喚他:“阿澤,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阮澤被藍花弄醒了,看著藍花竟抱著自己哭泣,叫他好生心疼,連忙將藍花抱起,放在床上,用靈力探了探她的情況,發現她的魂靈只回來一點點,便握住藍花的手,問:“你現在試試看能不能感受一下,你的魂靈在哪里?”
“好……我試試。”
藍花說著,便閉了眼,腦海中浮現了靜文對她說得話:“若阮澤問你的主魂在哪里?你必須說你感覺到你的魂靈在蜀山里面。”
“阿澤,我感受到了我的主魂在哪里了,在蜀山,好像是被封印在一個地方,我感覺好難受啊!”
藍花假裝頭暈,倒到了阮澤的懷里。
阮澤順勢扶住了藍花,眉頭微蹙:“怎么會在蜀山,是被封印在了風云刃里面嗎?”
“風云刃?那是什么?”
“哦,沒有什么,既然你感覺到了你的主魂在蜀山,那我過幾日便攻上蜀山,將你的主魂拿回來,你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
藍花握住了阮澤的手,笑著慢慢地閉上了眼。阮澤在看見藍花閉眼之后,溫柔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冷漠,閃現到了密室外面,看見了正在偷聽的燁白。
“阮澤……我不是有意偷聽的,就是來問我能不能幫你一些忙?”燁白眼神躲閃,含糊其辭的樣子,倒逗笑了阮澤。
“這么晚了,燁白,你究竟想干嘛?”
見阮澤都這般問了,燁白心一橫,決定不再隱瞞了。
“阮澤,里面的藍花是假的,是靜文凝聚得藍花的邪念造成得,為得就是蠱惑你上蜀山,奪取風云刃,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可讓燁白奇怪得是,阮澤的面上沒有一絲波瀾。
阮澤見燁白的表情異常,便解釋道:“我早就知道了,從靜文說她能喚醒藍花的肉體,我便猜到了七八。”
“那你為什么還……”
“可里面的人也不能說不是藍花啊!她是藍花的邪念,自然就是藍花的一部分,且她說得沒有錯,她的主魂的確在蜀山。我在相州與阮蒔他們交手之時,也感受到過。”
“那你還要去蜀山奪取風云刃,就是想引蜀山大亂,讓藍花出來嗎?”
“沒錯,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蜀山待了多久,才會變得那般虛弱。且我不可能去賭,必須馬上攻入蜀山,找到她的主魂放入她的神體,才是要事。”
“既然阮澤大人你要攻上蜀山,可否愿意讓靜文當你的左右手?”
靜文忽然出現了說,眼眸里面盡是得逞。
“既然靜文大人愿意助阮澤一臂之力,那阮澤有什么理由拒絕呢?”
“不過你要首先承諾我,必須先幫我恩主找回力量,等他與天賜徹底融合之后,我們自是好逼出蜀山那幫老頭將藍花主魂藏之何處?”
“我答應你就是了。”
燁白看著兩人又因種種原因成為了盟友,也不由地擔心了起來。
而寄身于阮蒔手繩里面的藍花自是感受到了阮澤的異常,再一施法查看,知道了他已經和靜文達成共識,上蜀山,不僅要奪取風云刃,更是要回她的主魂。
“阮澤,你又為什么要這般執著著?”藍花嘆息著,也是怪自己沒有將阮澤教導好,讓他養成了這樣偏執的性格。
忽然藍花眼眸顫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開始轉動手腕,冥想著什么。
在藍花術法的催動下,阮蒔又在自己的意境里面見到了藍花。
“是您!當初教我怎么殺掉饕鬄的人。”
“是啊!小蒔,我們又見面了。我很抱歉,是我的徒弟——阮澤奪取了七方玄靈器,并利用它找到了我的神體,又被人誤導,要攻上蜀山,奪取風云刃。”
“原來那人叫阮澤,竟是前輩的徒弟,可你們為什么沒有聯系了啊?”
“這說來話長,小蒔,我想告訴你,阮澤奪取七方玄靈器,只是想找到我的神體,本無惡念,奈何被人誤導,現在我也只能告訴你怎么將傷害降到最低。首先蜀山弟子不宜參戰,他們雖是仙門弟子,但也只是凡人之軀,阮澤是神,他彈彈手指,就能將他們湮滅,所以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損傷,一定要在阮澤他們來之前,將他們隱藏起來;再者若天賜的另一半魂靈執意要吸取它被封鎖在風云刃里的力量,千萬不要叫三位道人執著阻攔;最后,天賜萬不可缺席,只有讓他自己直面自己另一半魂靈,他才可能有一線的生機。”
前面一二點,阮蒔都能理解藍花的想法,只有第三點,不能將天賜藏起來,要叫他自己直面自己的另一半魂靈,讓她有點擔心。
“前輩,我擔心天賜他……”
藍花看著阮蒔為難的樣子,便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了,上前一步撫住阮蒔的臉,說:“小蒔,我知道你與蜀山的三位道人都想將天賜好好藏起來,可你們若都因為保護天賜,而失了性命,我想天賜知道真相之后一定更加接受不了的。”
阮蒔思想掙扎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答應了藍花。
藍花笑然,將頭上的簪子拔下,轉而插入阮蒔的發髻里面,阮蒔摸了摸發簪,問:“前輩,這是什么?”
“這是當年阮澤送給我的簪子,若他看到了,定會好生思考他做得事情是對是錯。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從你的手繩里出去了,到那時候,我定會替阮澤贖罪。”
“藍花前輩……”
藍花笑著,將阮蒔推了出去,看著阮蒔消失之后,不禁想:“阮澤,我內心所期望的,你能明白嗎?”
阮蒔睜開了眼之后,便立刻去找到了三位道人,將藍花的計策說給三位道人聽。
清心聽完,摸了摸胡子,說:“藍花祖神的計策的確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計策了。小蒔,立刻召集全部蜀山弟子。”
“是。”
不一會兒,蜀山兩千弟子便全部在太極殿外集好了合,三位道人與阮蒔天賜互相使了眼色,便一起施法控制了兩千弟子。
大家忽然發現自己都動彈不得,連忙問清心他們想干什么?
“大家不要擔心,再等一會兒這個法印會將大家傳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事情結束,我們三人會與阮蒔天賜再將大家召喚回來。”
清心此話一出,李逸立刻反駁道:“我等蜀山弟子應該與蜀山同進同退,怎能拋下師尊與師叔,師弟師妹,做縮頭烏龜之輩。”
這句話也得了其他弟子的肯定,他們懇求清心他們能解了他們身上的法印,讓他們與他們并肩作戰,蜀山在,弟子在,蜀山亡,弟子亡。
“小蒔,你忘了你答應過師姐,會與師姐一起戰斗,現在為什么……”
“對不起,師姐,請原諒小蒔的食言,可現在這個方法是將蜀山的傷亡降到最低的方法了。小蒔答應你,小蒔一定不會死,會將你們接回來,好不好?”
阮蒔哽咽道,下一秒便施法將他們都變去了那個空間里面。
一時間,蜀山變得極為清靜,只能聽見風吹過梧桐樹,而發出沙沙的聲音。
清心看了看逐漸烏云密布的天,掐算道:“兩位師弟,阮蒔天賜,是我們該準備的時候了。”
“是!”
七方玄靈器忽然出現在蜀山的上空,開始締結一個結界,將蜀山全山都包圍在了這個結界里面。
阮澤與燁白眾人踏入了蜀山,卻不見一個蜀山弟子,覺得十分的奇怪。
“不是說蜀山是有弟子兩千的人間修仙大派嗎?為何今日都不見了蹤影?”
正當燁白疑惑的時候,清心忽然顯現在了太極殿的殿前。
阮澤自是認識清心的,便道:“莫非蜀山眾弟子都是怕了嗎?只留下你一個掌門來受死,不過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交出風云刃,以及天賜和藍花的主魂,我便可答應退出蜀山。”
“阮澤尊神,您說得風云刃與天賜確實是我蜀山的物與人,但為了天下蒼生,我自然是不會交給您的。但您說,藍花尊神的主魂也屈居在我們蜀山,清心還不知道蜀山還能有此殊榮,能成為供養藍花尊神主魂的圣地。”
阮澤很明顯就能看出來清心在撒謊,便詭笑道:“既然清心掌門一口咬定說蜀山并沒有藍花的主魂,那么就請恕阮澤無禮要將蜀山夷為平地,自己尋找了,龍泉。”
阮澤說著,手中出現了龍泉劍,毫不猶豫向清心砍去,清心手中的掌門拂塵只能抵御一會兒龍泉劍的劍氣,不時便被掀翻在地,吐了血。
阮澤向前,不顧清心的痛苦,施法強行探尋了清心的記憶,看見了昨天晚上阮蒔給他說過藍花給他們出得計謀。
“阮蒔她知道藍花在哪里嗎?阮蒔呢?她在哪里?”阮澤已經近乎癲狂了,他不明白為什么藍花在這里,卻不愿見他。
“阮澤尊神,容貧道一言,您枉為那位心懷蒼生的祖神大人的徒弟,您和她一點都不像。”
阮澤被清心這句話氣笑了,他神情逐漸冷靜,道:“清心道長,我想我的訴求已經告知得很清楚了,交出藍花的主魂與天賜,我們便會悉數撤出蜀山,不會傷害蜀山的一花一木。可你依舊執迷不悟,還一個勁兒為阮蒔他們爭取時間,我的忍耐也是限度的。那我看看把你殺了,阮蒔她會不會乖乖地出來?”
正當阮澤要動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藍花在叫他。
“阮澤,不要,不要再錯下去了……”
阮澤聽著這清晰的話語,立刻站了起來,閉眼感應藍花的方向,發現藍花的聲音來源于蜀山的鎖妖塔方向,看了一眼清心,一揮手,將結界布在清心所在的太極殿,便趕去了鎖妖塔。
那團黑煙也感應到自己的力量被封印在了鎖妖塔中,便與靜文燁白隨阮澤去往了鎖妖塔。
阮澤等人剛接近了鎖妖塔,一股力量立刻向他們沖去,阮澤自是輕松化解,還一掌將阮蒔天賜與清墨清揚打出了形。
可當阮澤看見了阮蒔頭上的發簪便呆滯了,那發簪明明是自己當初送給藍花的翠木琉璃簪,怎么會戴在阮蒔的頭上。
阮澤一把控制了四人,將清墨清揚擊倒在地,并用結界困住二人。
“這簪子怎會在你的頭上,說!藍花她在哪里?”
阮澤嗔怒道,捏緊了阮蒔的脖子,就算在這種情況下,可阮蒔也不愿屈服于阮澤。
“藍花祖神她對我說,她對你很失望,不愿再見你……”
“你騙我,你騙我!”
阮澤眼睛變得煞紅,他不愿相信阮蒔的話。
阮蒔痛苦掙扎的樣子,牽動了天賜的心,他的牙關漸漸咬緊,魔氣一點點在外泄,那團黑煙知道了這便是取出風云刃,以及融入天賜身體里最好的時刻。
“靜文,快給我護法,阮澤,你莫忘了你的承諾。”
那團黑煙吼道,靜文便開始施法護住那團黑煙,卻被燁白阻攔道:“靜文,不可!你會被反噬的。”
“滾開!”
靜文吼道,下意識給了燁白一掌,燁白沒有躲,直接被打下了鎖妖塔,阮澤快速施法護住了燁白。
靜文看著口吐鮮血的燁白,呆滯了一刻,轉而繼續給那團黑煙護法。
阮澤施法取出了鎖妖塔中的風云刃,由于那團黑煙的靠近,也讓風云刃的封印被破開,里面的怨靈與力量也跑了出來,纏繞著鎖妖塔。
“七方·玄靈·控”
當阮澤說出這句法咒時,從上空的七方玄靈器中迸發出了一股力量,進入了天賜的體中,立刻使天賜痛不欲生。
那團黑煙也狂笑著,也開始收集纏繞在鎖妖塔外屬于自己的力量與怨靈。
阮蒔也慌了,掙扎著想要掙脫束縛,可她掙脫不了,只能看著她的天賜被他自己另一半魂靈占據身體。
“阮澤,你放開我,放開我!”
“誰叫你不愿將藍花的位置告訴我,你就看著你的朋友怎么一步步被侵占吧!”
“天賜,天賜,你醒過來啊!你不可以被它控制,它根本就不是你,你怎么可以被他控制……”
阮蒔的嘶吼讓天賜茫然睜開了眼,看著阮蒔著急的樣子,輕輕道:“小蒔……”
隨后便暈了過去,阮蒔親眼看著那團黑煙開始侵占天賜的身體了,自己卻沒有辦法,崩潰至極。
“為什么我想救得人都救不了……”
阮蒔漸漸閉上了雙眼,手腕上的手繩卻發出了藍光,阮蒔聽見藍花說:“小蒔,就是現在,喚出梵天。”
有了藍花的提示,阮蒔猛然睜開了雙眼,掙脫了阮澤設下得禁錮,喚出了梵天劍,向靜文所設得結界砍去。
本來阮澤是要阻止阮蒔,卻被阮蒔手繩里崩出得藍花魂靈阻止了,藍花的魂靈進入了阮澤的意境里面,阮澤也閉了眼。
阮蒔用梵天劍瘋狂攻擊著靜文的結界,靜文眼看著結界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便催促著那團黑煙:“恩主,是時候進入天賜的體內了。”
那團黑煙聞言,迅速從鎖妖塔頂下來了,旋繞在天賜的身體周圍,開始一點點融入天賜的身體里面,而此時的天賜也開始有了另一半魂靈的全部記憶。
天賜記起來了他的身份,他的父母本與魔君羿天一同統領魔界,互相牽制。可羿天又怎能甘心與他人共同主宰魔界,便設計殺害了父母,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的。而母親卻在死之前看見了天賜,便將他保護了起來,并分離了他的惡靈,讓羿天找不到他的一絲蹤跡。蘭州見到了那個鈴鐺發飾,就是他母親的攝魂鈴發飾,是能分離魂靈的邪器。
天賜的母親在最后關頭用她的攝魂鈴發飾將天賜邪惡的魂靈分離出來,將他送去了渡厄道,輪回百世,才來到這里,遇到了紅花阮遇。
天賜的另一半魂靈見天賜已經有了完全的記憶,便將自己幻化為天賜的模樣,開始全部融合,靜文也知道這是它最虛弱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刺了一劍。
那團黑煙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在即將湮滅之際,掐住了靜文的脖子,說:“你還真是我的好徒弟啊!”
“這話你還是留著下輩子再說吧!”靜文狠厲道,將劍迅速拔了出來,這也加速了那團黑煙的消散,但是仍有一絲黑煙進入了天賜的體內。
結界開始爆炸了,阮蒔看靜文如此欺負天賜,一劍就刺了過去,卻不料緊要關頭,燁白飛了上來,替靜文擋了一劍,那梵天劍自是刺入了燁白的心口里面,靜文與阮蒔都驚愕了。
“靜文,快走!”燁白大聲吼道,并死死握住梵天劍,阮蒔見梵天劍抽不出來,就向靜文一掌打了過去,靜文見狀,連忙消失了。
燁白看著靜文已經安全離開了,便放開了梵天劍,口吐鮮血,下一秒,身體開始消散了。
阮蒔看見昏迷的天賜,連忙抱住他,帶他降落在鎖妖塔下,為他輸送靈力。
“也不知道藍花前輩會對他說什么?是否能卻勸他放下對她的執念?”
阮蒔想著,便看向了被藍色的術法包圍,閉著眼的阮澤。
而阮澤在自己的意境內看見那棵當初種在藍花的東荒山上的藍楹樹,樹仍如他初見得那般,開得燦爛,卻不見樹下人。
“師父,您為什么不愿意出來,難道是真的對阮澤失望了嗎?”
阮澤頹喪地說,便跪了下來,眼淚一點點溢出。
“我怎會失望呢?我知道我的阿澤為了尋找我,吃了很多苦頭。”
阮澤驚愕地抬了頭,發現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藍花,她仍如自己初見得一般,尊嚴得不容人靠近,站在藍楹樹下,更顯得尊貴。
藍花向阮澤走來,牽住了他的手,心疼地撫上了額頭上的傷疤,說:“疼嗎?”
阮澤發現眼前的藍花是真的,便立刻將藍花擁入懷中,激動地說:“藍兒,我把你找回來了,你不會再離開我了……”
“阮澤,你應該稱我為師父。”
藍花的這句話像一瓢冷水一樣,冷不防地從阮澤頭上澆了下來,直至足底,都是冰涼的。
“我應該叫你師父……”阮澤遲疑地說著,慢慢放開了藍花,轉而握緊她的手,明明心里難過得要死,眼淚都要從眼眶里面溢出來了,“是啊!現在我既喊你藍兒,又叫你師父的,的確很讓你為難,那以后我便只叫師父吧!”
藍花也輕撫去阮澤的眼淚,說:“太幻真人他說得沒有錯,是你對我執念太重了,才造成今日的遭難。我們本應該在天裂劫時,雙雙殞命,可我最后時刻,又得你一魄的護送。”
阮澤聽著藍花的話,莫名笑了起來,說:“又是天界的人給你灌輸這樣的思想,他們憑什么啊!你明明都已經不是什么祖神大人了,連神體都沒有回去的。”
阮澤猝然跪下,神態頹然,仿若一只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只呆呆地流淚。
阮澤不明白為什么藍花總要這樣大公無私,為六界著想,卻從未有過一點私心想過自己,哪怕這點私心只是好好活在這世上,不插手六界之事都不行。
藍花卻蹲下捧起了阮澤的臉龐,說:“阿澤,所以我也不想聽他們的話了,若現在的我還不能放肆地愛你,那我要等到何年何月,我們都還沒有成婚呢!只是你為了尋找我,而殺害了許多無辜的生命,讓我真的無法……”
阮澤知道了藍花話里有話,便撫上她的臉龐,說:“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人都已經是你的了,更何況其他呢?”
藍花笑了,用力向阮澤使了一掌,一瞬間,阮澤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極速流逝,他知道藍花是要殺了他,為抵自己的罪業,但他不怪她,只怪自己沒有走正道來尋找她。
卻不料下一秒,藍花便吻住阮澤的唇,這讓阮澤腦海一片空白。
阮澤微閉著眼,享受著藍花對自己的親吻,甚至想被動化為主動,可他也怕藍花突然醒悟過來,又將自己拒以千里之外。
片刻后,藍花才道:“阮澤,我便罰你陪我化成風,落成雨,走遍人間每一處。”
說完,藍花便消失了,阮澤見之,閉了眼,一滴淚劃過臉頰,喃喃道:“阮澤領罰。”
阮澤睜開了眼,眼神里都是釋然,施法將置于蜀山上空的七方玄靈器弄碎。
在七方玄靈器破碎的一瞬間,阮澤也被反噬吐了血,他的身體也開始慢慢消散。
“藍花,我愿意化成風,落成雨,陪你看盡這人間的風景,只是希望我們不要再分開千年萬年了。”
阮澤在最后消散的時候,看見了藍花笑顏如花地向他走來,喚他阿澤,他也滿足地消失了。
阮蒔這些年來眼睜睜地看著許多相愛的人,尋覓千年萬年,卻不能相守在一起,也漸漸害怕自己與天賜最后也是這個結局,將昏迷的天賜抱得更緊了。
(古之上神,以身生祭天裂之劫,本應身魂俱滅,然執念不滅于心,永存于世。蜀山之中,見己執念,心滿意足,消滅于世,再無來世,更不化風雨,游歷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