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擊中鬼魂,黃色的紙符深深地釘在其腦袋上。
那只衣衫襤褸,面露猙獰的鬼當場被釘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
簡寧的符只能封印這些鬼物,卻不能真正地消滅它們。
這弩箭和黃符組合在一起,果然是威力不俗。
鄭玉安一邊往前面撒凈鹽,一邊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戰況。”
成功封印了那只惡鬼,羅郁可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緊咬牙關,問道:
“還有多遠?”
“快到了,”鄭玉安一指前方,遠處,庭院中的槐樹正在迎風招搖:“再堅持一下?!?
他以為羅郁可又要說自己跑不動了,心里產生了一絲淡淡的厭惡,這女孩真是麻煩。
“我……我的靈覺在示警,有……有危險在逼近?!?
羅郁可蒼白的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鄭玉安心中一沉,不再說話,手上動作不停,腳步有加快了幾分。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簡寧的形象。
如果有簡寧在的話,我們或許就不會這么被動了。
不知不覺,在鄭玉安的心中,簡寧已經成為了他們之中最強的一個。
一個自稱恐怖游戲主播的年輕人,不僅以最快的速度通關“血腥屠夫”,之后又單槍匹馬封印了“鬼童”。
在他看來,簡寧不光心思細膩,行事也十分果決,勇敢。
鬼童來襲的那個夜晚,鄭玉安還沒有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簡寧就敢站出來,和“鬼童”做危險的游戲。
光是這點,就讓鄭玉安敬佩不已。
只是不知道該稱贊此人的勇敢,還是該暗罵他瘋狂呢。
“跟緊!”
鄭玉安沉聲道,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一鼓作氣,突破重圍。
手中的凈鹽迅速見底,去庭院的路程也在不斷縮短。
周圍的鬼魂已經不再試圖撲上來,只是跟在兩人后面,緊緊地綴著。
時不時還做出撲襲的動作,讓鄭玉安不敢停下撒鹽的動作。
他無法預料,那些鬼魂佯攻的舉動是真是假。
鄭玉安的心頭突然蹦出來一個詞:牧羊。
鬼物們此刻的舉動,就像狼驅趕羊群一樣,將二人趕向庭院。
同時,也飛速地消耗著鄭玉安手中的凈鹽。
吧嗒一聲,弩箭上弦,一道淺淺的金光飛出u。
又一只惡鬼被釘在原地。
羅郁可手上的弩箭和黃符也在不斷減少。
鄭玉安原本以為,這些鬼物是死后怨念過重,自發地在狩獵活人。
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背后似乎另有什么東西在指揮。
若是將凈鹽和紙符全部消耗完畢,鄭玉安和羅郁可即便能活著回到庭院也沒用了。
羅郁可的速度實在太慢了,鄭玉安一咬牙,道:
“到我背上來!”
說罷,不等羅郁可說話,鄭玉安一把將瘦弱的女孩背起。
“拿好凈鹽,那個不長眼的惡鬼撲上來,就朝它身上撒!”
羅郁可臉色羞紅,從她十歲之后,還從未如此近地和一名男子接觸過。
她也知道這不過是事急從權的便宜之計。
收起木弩,從鄭玉安手中接過凈鹽。
羅郁可緩緩閉上雙眼,當一個人失去他的眼睛之后,其余的感官會變得敏銳百倍。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變得清晰起來,鬼物的嘶吼,鄭玉安跑動間,鞋底和地賣弄摩擦的聲音。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
腦后傳來一陣尖利的刺痛,靈覺在瘋狂報警。
羅郁可也不睜眼,閉眼從包中抓出一把凈鹽,劈頭朝后面撒去!
嗤嗤!
凈鹽在空中和鬼物相觸,一聲凄厲的哀嚎響起。
“漂亮!”
鄭玉安沒有回頭,只聽方才那聲慘叫,便知是羅郁可用凈鹽擊傷了一名惡鬼。
腳步加快,鄭玉安拼命壓榨體內的最后一絲能量,不斷提速。
在背著一個女孩的情況下,竟將背后的一眾鬼物統統甩開。
庭院,已經近在咫尺了。
鄭玉安聲嘶力竭地大喊道:“簡寧,開門?。 ?
“我們回來了!”
“簡寧!簡寧!”
鄭玉安的嗓音變得沙啞,一顆心卻緩緩沉了下去。
糟糕,簡寧此時竟然還未回來!
或者是更壞的一種情況:簡寧和湯貝貝兩人已經命喪白云山。
后面的鬼物慢慢圍了上來,形成一個圓圈,將兩人困在中間。
鄭玉安將羅郁可從背上放下,兩人背靠庭院,面對著數十只惡鬼。
手心中慢慢滲出汗水。
吱呀。
庭院的大門開了一道縫隙。
是簡寧在院中!鄭玉安大喜過望,死里逃生的想法還未完全浮出來。
轟!
大門砰然破碎,如同被戰車以極高的速度和力量撞擊,飛出的門板碎片朝四面八方飛射。
木塊打在青石地板上,留下數道深深的凹痕。
一只烏青發黑的鬼手從門內伸了出來。
“嘻嘻,嘻嘻?!?
恐怖而熟悉的嬉笑聲響起。
面色烏青發黑的鬼童扶著門框,慢條斯理地用另一只手將頭上的符咒撕了下來。
一雙飽含惡意的眼睛,在鄭玉安的身上細細打量,似乎在挑選一塊新鮮肥美的嫩肉。
……
十五分鐘前。
一條白云山至村莊的小路上。
湯貝貝和簡寧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誒,簡寧,你覺得鄭玉安這個人怎么樣?”
???
簡寧心中冒出大大的問號。
這句話,問出來其實有點情淺言深的意思。
不過大家總共認識還不到一天,簡寧沒多想,便回答道:“還好吧,沒什么想法?!?
湯貝貝微微低頭,晚風吹過她的發絲,讓這個平時英氣逼人的女子多了幾分柔媚。
“你有你的秘密,能知道白云山上藏著一件法器。”
簡寧心里咯噔一下。
“而我,能從尸潮里僥幸逃生,這也不該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到的?!?
“羅郁可能夠預知未來,天賦的靈覺能讓她提前知道危險的來臨。”
“小姑娘夠蠢,直接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
湯貝貝頓了頓,漂亮的丹鳳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那么,鄭玉安呢?”
“他的秘密,或者說能力又是什么?”
“再進一步說,是不是每一個參加這場游戲的‘玩家’,都有一份獨特的秘密?”
簡寧心知話說到這份兒上,自己已經不能再在裝傻了。
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道:
“實際上當羅郁可說出她能預知未來時,我就有類似的想法了?!?
“包括死去的宋雨和李亞北,他們之間應該也有些秘密。”
“沒道理我們都是單獨一個面對屠夫,他倆卻能從一個房間里醒來?!?
“能舉辦這種規?!螒颉闹鬓k方,不會犯下這種錯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