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自戀，事實上我一直覺得艾爾老師對我有意思，并且是我認為他是一條雌性的時候就這樣以為的。

畢竟當時瑞恩伯爵來找他，他總是以要簡單我為由不肯與瑞恩伯爵說話，每次都把瑞恩伯爵氣得臉色發青。

我不認識哪條雄性人魚，這是真話，曾經的我一直以為我見過的雄性人魚就瑞恩伯爵一位。

我曉得他的樣貌，知道他的名字，并且知道他是擁有爵位的家伙，但我仍然我認為我是認識他的，在我看來，認識的話……應該是互相有進一步的連接。

這種認知太鉆牛角尖，巫伯德把我這種認知成為狡辯。

天快亮了，艾爾老師沒有跟我回家，他似乎就是為了上岸找我打個招呼而已，簡單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而我，從海邊到家里從半夜到早上五點一直都在解釋我所說的“我不認識哪條雄性人魚”跟“一條十分美麗的雌性人魚”。

明明在艾爾面前還顯得十分包容并不怎么在意的幽靈似乎要把我詆毀到塵埃里。

我原以為自己還算聰明的腦子在此刻雙手抱臂，眉頭微蹙，目光幽暗的幽靈眼里大概只有小拇指蓋那么大，并且只開發了前萬分之一。

哲丘賭氣是表現在臉上的，他先一步回家時整個人身上散發的戾氣都快把我寬敞的別墅填滿。

不過現在那戾氣是沒有了，因為那個幸災樂禍的小混蛋躲在自己房間門口看手足無措跟巫伯德解釋的我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的幽靈還真是格外不通人情。

雖然曉得他是因為在意我才這樣，不過這樣子的他真的好難哄啊！大腦只有小拇指蓋大小并且只開發了千萬分之一的我解釋的著實是有點吃力了。

朝陽灑落人間大地，金色的精靈照亮空氣里的塵埃，早上六點五十三分，一晚上的時間我已經急哭四次了。

直到面前這幽靈憋到極限，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才發現，好吧，這家伙純粹就是想看我著急所以而已。

真是個惡趣味的幽靈。

昨晚的事情告一段落，因為被發現自己耍人的原因，現在換成巫伯德哄我了。

這一點都不公平，因為我根本無法真的對他生氣，每每我想認認真真跟他發脾氣的時候他三言兩語我就一點怒意就沒有了。

不過我曉得幽靈是個嬌氣包，受不得委屈，不喜歡被無視，而我是個肚里能撐船的海妖，我理應多照顧一下我的幽靈。

看在我急了一晚上的份上哲丘沒有生我的氣了，今天還偷笑著給我拿了一把大白兔奶糖，說我現在眼睛紅紅的樣子就跟兔子一樣。

小家伙一點也不心疼我。

于是我朝著他的天才小腦瓜給了一個板栗，企圖用這個不輕不重的板栗把他的智商打得稍微下降一點。

然而未果，他痛呼一聲幽怨的看著，清明的目光一點蠢笨的意思也沒有。

畢竟不是人類，即便一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我們的精神也還是十分充沛。

殷老師說的艾爾老師下午才會來，整個上午我都處于郁郁寡歡的狀態。

憂愁，無比的憂愁，我有預感要來我們學校的艾爾就是昨晚的人魚。我十分想要臨陣脫逃，總覺得見到他鐵定是沒什么好事的。

畢竟，我一直覺得艾爾老師對我有意思來著。

我喜歡艾爾老師，不過不是情侶之間的喜歡。很普通的學生對老師的好感。他不僅長得好看，曾擁有絕美動聽的歌喉，教學方法也是一等一的好，最最總要的，他很溫柔，海底的很多生物都喜歡他，我喜歡他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現在這種喜歡淡漠了，因為他是一條雄性。

而我對雄性人魚有極大的，我也不曉得是不是偏見的東西。

百般推脫找老師換人無果，下午兩點我還是同網班的同學一起站在學校門口拉著大紅色的橫幅等待在老師口中名望頗高的艾爾教授了。

地中海發型的副校長鬧得穿西裝打領帶，目光炯炯的盯著校門口的柏油馬路，笑容滿面。

人群擁擠，我的身邊已經沒了幽靈能夠單獨站的位置，他索性吊兒郎當的坐在校門門衛室的窗戶邊上，百無聊賴的哼著歌。

他倒是瀟灑。

我偷偷松開一直手從兜里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單手撕開包裝眼神示意幽靈要不要，對方搖頭說沒興趣后我便將糖塞進了自己嘴里。

艾爾教授還沒有來，人群里嘰嘰喳喳的，各種好奇。

“艾爾教授什么來頭啊？”

“艾爾教授是大學里教化學的，不過這不是他的主要工作，他是國家級別的實驗工作者。”

“聽說艾爾教授還很年輕！”

“安靜一下好不好，沒見過世面一樣！”

“怎么還不來啊？”

……

一顆糖含了一會嚼兩下就沒有了，人群里待著十分悶熱，一群人在校門口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有一輛車的影子。

巫伯德等的不耐煩，已經在學校飛了一圈后又回來了。

在大概等了四十五分鐘的時候，我已經生出了離開的念頭。事實上在等的第二十分鐘時我就已經有這種念頭了。

不過那時候巫伯德飛去玩兒了，我得在原地等他回來。

現在，我想：“要是這個同樣叫做艾爾的家伙五分鐘后再不來我就從人群的縫隙中擠出去回教室了。”

不曉得是不是上天收到了我的意志，在我決定五分鐘后絕對不會再等的第二分鐘后，一輛加長版林肯汽車華麗無比的停在了我校門口。

車門很快打開，六個拿槍的黑人特警下車迅速站成兩列，等待真正的大人物出場。

“天，有槍！”

“這派頭，牛逼了！”

“這些是真的特警還是保鏢？”

“你特么別蹦噠那么高，老子都看不見了。”

……

我只負責過來聽聽外國人怎么說話，況且聽人說這教授是教化學的，我實在不必太靠前。

又因為心里莫名升起一點不好的預感，我把手中拿著的橫幅邊交給身后一直往前擠的男生。

“同學，你站前面吧。”

“他們說有槍，你不看看？”男生嘴上有點猶豫，換位置的動作一點沒緩。

我笑了笑：“我興趣不大，手拿累了，你提著橫幅吧。”

“行吧。”樂呵呵的瞅著林肯汽車邊上拿槍的特警，表情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