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那幾天,難得不再下雪,天空也得到喘息,在最后一天放了晴。
最后一門課程考完后,班主任召集學生回教室開了個小班會。
雀司眠從考場回來時,藍敏華已經在教室門口等著她了,見她過來,正笑盈盈地注視著她。
“媽媽!你什么時候來的?”雀司眠小跑幾步來到她身邊,驚喜地問。
“半個小時前,你的課本都收拾好了沒?”藍敏華為她理了理凌亂的馬尾,緩緩回應。
“嗯,我都拿回去了,你等我一會兒,我們還要開個班會。”
班主任已經快到教室門口了,雀司眠見狀只好先進了教室,留下藍敏華獨自一人在門口。
等班主任走近,藍敏華也迎上前去。
“夏老師,你好,我是雀司眠的媽媽。”
夏立新乍一見她,不禁愣了一下。
這個家長的打扮顯得很干練,精氣神十足,自己三周前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莫名被她的氣場鎮住了。
這會兒回過神來,倒是連忙回握了她伸出的右手。
“噢!雀司眠媽媽,你好,稍微等一下啊,我進去和學生說幾句話。”
“好,我在門口等你。”
夏立新只是和學生交代了放假的一些事宜和寒假任務,并沒耗費多長時間。
雀司眠出來時,夏立新還在門口,同藍敏華一起等她。
“媽媽,夏老師!”
“雀司眠,你的轉學申請已經被同意了,等你這學期的考試成績出來,就能把學籍調走了,以后在別的學校,也要好好學習哈!”
夏立新還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她性格乖巧,學習也認真,成績在班里一向名列前茅,前段時間得知她要轉學時,自己也感到十分意外。
現在學期結束,以后也沒機會再相處了,夏立新作為班主任,自然想跟這個乖小孩好好做個告別。
“謝謝夏老師,我會的。”雀司眠嘴笨,不會說什么華麗的詞藻,但是她是發自內心地感謝這個大姐姐,在過去一年半里,對她的教導和關愛。
師生二人的對話被班上其他同學聽見,大家才驚覺雀司眠竟然要轉學了,之前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可見雀司眠的嘴有多嚴。
袁又雯也是剛剛才得知這事,她背著書包一出來就聽見了,此刻腳步一停,頓在走廊上,也想同雀司眠告個別。
藍敏華見女兒身邊圍過來幾個同學,笑著給她們讓出了空間,到樓梯口那等著去了。
好幾個平時喜歡跟雀司眠交流題目的女生聚過來,七嘴八舌地和她說起話來,然后又一一同她擁抱,再告別離去。
最后只剩下黎西洲杵在她身邊。
雀司眠抱完其他人,連袁又雯都抱過了,回身時卻冷不丁瞅見他那哀傷的眼神,忽然有點尷尬。
“阿眠,我可以跟你擁抱一下嗎?”
“呃……好!”雀司眠咬咬牙答應了,抱一下就抱一下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藍敏華目送完幾個跟女兒告別完又來跟她打招呼的女同學下樓,一抬頭就見一個男生和自家女兒抱在一起,她頓時心神大震!
“阿眠!”
雀司眠被自家老媽那一嗓子嚇了一跳,迅速收回了搭在黎西洲肩背上的兩只手臂,心虛地回望了藍敏華一眼。
等兩人分開后,藍敏華才認出那個男生是上次到醫院來看過雀司眠,還去家里陪她過了生日的黎西洲。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她刻意壓下語調,強裝鎮定的開口。
黎西洲沒好意思跟她們一起,母女倆走了以后,才離開。
下樓的時候,雀司眠悄悄打量著她媽媽的神色,好在一切如常,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那個男孩子……跟你應該沒有其他關系吧?”藍敏華突然出聲,令雀司眠剛放下的心又提溜起來。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朋友!”雀司眠緊張得要死,生怕媽媽誤會什么。
“好,媽媽只是關心你,不要多想。”
也不怪藍敏華多想,自己當初認識雀卓凡的時候,也差不多是在女兒這個年紀,她心里也知道,一個女孩,對優秀的男生心動,并不是什么不尋常的事。
只是女兒年紀小,馬上就要轉走了,擔心她會被感情影響和困擾,才不得不多嘴問一句。
回到出租屋,楊阿姨已經做好了飯。
三人吃完飯,藍敏華又跟楊阿姨溝通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快遞員上門取貨的時候,搬家公司也來了人。
雀司眠的行李和要用的物品全都打包寄走,剩下一些她自己購置的家具和家電帶不走,則讓搬家公司的人搬到了楊阿姨家,送給她了。
等房子里的私人物品都清空后,楊阿姨又留下來把房子打掃干凈,替雀司眠跟房東交接。
到晚上十點時,雀司眠已經跟著藍敏華乘完飛機,在A市落了地。
A市已經快一周沒下過雪了,此刻地面上一點雪跡都不見,風刮得也沒有H市那般冷冽。
雀卓凡接到母女倆,就直接帶著她們回了家。
……
又過了十來天,新年剛過沒多久,一中的期末成績出來了,雀司眠的學籍在之后也順利地轉進了新的學校里。
喬杞言年前就到外地出差去了,等他回來時,才知道雀司眠轉學過來的事。
她的新學校,剛好是他以前的母校,H市的實驗一中。
離她家不遠,所以以后她既不用住校,也不用在外面租房住了。
開學第一天,喬杞言陪著藍敏華帶雀司眠去實驗一中報到。
他領著她倆去高二年級老師的辦公室找她的班主任,剛好在里面見到了自己高中時的班主任邵老師,還有幾個認識的老師,幾人又寒暄了一會兒。
當老師們得知雀司眠是他妹妹時,不禁都開始產生出一種愛屋及烏的感情來。
等順利把雀司眠送進教室后,喬杞言和藍敏華就離開了。
12班的班主任是個矮胖的小老頭,姓曹,學生們喜歡喊他老曹。
老曹把雀司眠帶進教室跟大家打了招呼,又給她安排了座位。
新同桌是個男生,這讓雀司眠很不習慣。
“陸聿杭,把你的東西都收收,給新同學騰干凈位置。”
陸聿杭不情不愿地把課桌上自己的課本和雜物都歸整到自己的桌箱里,等雀司眠坐下后,他才分神看了她一眼。
很尋常的打量,倒也沒有惡意,雀司眠在他的注視下,拘謹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隨便動彈。
一上午過去了,兩人并沒有任何交流,直到中午放學時,陸聿杭才開口和她說了第一句話。
“你住校還是走讀?”
雀司眠平時很少和男生交流,所以他剛才一開口,倒是給她嚇了一跳。
“我走讀,沒住校。”反應過來他只是問了一個很普通的問題,她回應道。
陸聿杭得到回答,心里有了底。
看來她家境應該不錯,學校附近這幾公里內的學區房,動則都要好幾百萬,離學校最近的那些房子,房價都快到千萬了。
普通人家根本買不起,就算是租住,房租也比其他區要貴好幾倍,正常人誰會給孩子在這附近租房。
班里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住在這個區,但是只有極少數是住在學校附近的,所以班上的走讀生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那你中午回家吃飯?還是去食堂?”
自從早上從喬杞言那了解到,這個學校跟一中的管理制度有些不一樣,走讀生中午可以留在學校午休,雀司眠就沒想過要回家吃午飯。
“我想去食堂吃……”但是她今早來得匆忙,喬杞言沒有充足的時間帶她參觀學校,所以她還不知道食堂在哪。
陸聿杭見她糾結的模樣,看出她心里在犯什么難。
“噢,我也要去食堂,要一起嗎?”
“好呀!”雀司眠正愁怎么去食堂呢,沒想到同桌竟然跟自己順路,她悄摸順桿爬了一下。
雀司眠還沒辦飯卡,借了陸聿杭的飯卡刷的錢,到吃飯時,兩個人才開始正式交流起來。
原來陸聿杭跟自己一樣也是走讀生,他中午從來不回家,一直在學校吃午飯和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