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朝美好的方向發展,直到有一天,真正的“土匪”來了……
“月牙人來了,大家快跑……”
葉風正像往常一樣支起攤點,就見到一個人慌慌張張往大街上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
頓時,街上的人神色各異。
有的人明顯不信,雖說這個地方也屬于邊境地區,可是自記事以來從來沒有遭受過月牙人劫掠,怎么可能會突然出現呢?
那個人一定在蒙我們,逗大家玩呢,故并不理會,一邊繼續做手上的事一邊和旁邊的人說笑……
也有的人信了,因為喊的人是熟人,平時老實本分。而此時他神色慌張,不似作假,而且他也沒有必要騙人,于是收拾自己的家伙什兒趕忙往家跑……
但是大部分處于觀望狀態,一邊繼續做自己的事,一邊不時往村頭方向看。
葉風也充滿疑惑地看著劉山,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劉山安撫地摸了摸葉風的頭發:“沒事,先看看情況!”顯然劉山也并不信。
可是葉風卻有點心緒不寧,心臟一直“砰砰”跳,似乎馬上有不好的事發生。
頃刻間,村頭那邊被灰塵籠罩,十幾匹馬蹄聲重疊在一起,響聲回蕩在半空中,聲勢浩大。
剛開始大家看見馬的時候皆驚奇不已,因為村莊封閉,地勢狹隘,許多人一生都未見過馬,可是待看清馬上人的裝束時,頓時驚恐萬分,那是月牙人的裝束。
月牙人的裝束很好辨認,穿著發型皆與渠洲差別巨大。
但是此刻想逃跑卻早已遲了!
許多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而葉風在看到灰塵飄揚的那刻,就已經拉著劉山趕緊往家跑,可惜,劉山體弱年邁,慌張之間扭傷了腳踝,走動不得。
葉風只好拉著劉山就地找個隱蔽的角落躲藏起來。
這時,一位嬰兒在不遠處驚啼不止,而他的母親早已倒在人群的踩踏之中沒了聲息,直到臨死之際,仍然將嬰兒死死護在身下,人群還在慌亂向前涌動。
眼見嬰兒隨時會被踩死,葉風一個箭步沖上去,抱起嬰兒,正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被人群推搡倒地,隨后無數的腳印紛紛印在葉風的身上。
葉風幾次想站起身都沒能成功。
劉山見狀心急如焚,忍著劇痛,顫顫巍巍擠進人群,扶起了葉風。
葉風剛站穩,月牙人已來到跟前。
就在一個月牙人拿刀揮向他們的時候,旁邊的月牙領頭制止了他,說道:“孩子留著,老的和嬰兒砍了!”
鮮血濺在了葉風的臉上、身上、腳上,葉風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劉山,和沒有哭聲的嬰兒的尸體,久久緩不過來。
曾想過這個世界是個吃人的世界,自己初來這個世界也很驚慌,無助。
可是葉風遇到了劉山,那個像爺爺一樣關心照顧自己的老人,此時卻倒在了自己的腳下。葉風看著劉山胸口的鮮血,內心哀慟萬分,怒目瞪向揮刀的月牙兵,脖子上的青筋畢現。
月牙兵被看得心里發怵,努力挺直腰桿,強硬地揮了揮刀威脅葉風:“你再瞪個試試!”
見葉風仍然瞪著自己,眼前的孩子雖然瘦弱,臉頰凹陷,無一絲血色,臉上只有雙眼還透著一絲生氣,但那雙眼此刻卻充滿恨意。
月牙兵本想砍了他,但想到領頭想留著葉風,另作他用,便將刀刃換成了刀背,打在了葉風背上,既能泄憤,又能不傷葉風的性命。
葉風被打倒在地。
葉風感覺自己的后背劇痛無比,嘴里還有血腥味,同時對這個世界充滿無奈,想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真的很艱難。
葉風想著只有變得比土匪更土匪,惡魔更惡魔才能有機會活下去吧!
月牙兵把葉風捆綁起來,丟在馬背上。
月牙兵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林全義聞訊帶兵趕來的時候,月牙兵早已沒了蹤影。
經查點,傷亡幾十人,財務損失不計其數!
經此一事,全村上上下下抗敵情緒高昂,不少青年甚至是少年都積極投身軍營之中,立志驅除韃虜,以慰親人之血,以安親人之魂!
自那天起,林全義增加哨兵日夜換崗,增強巡邏兵日夜巡邏,軍中之人毫無怨言,連帶那些平時欺負百姓的軍官也積極參與,全身心投入軍營中,從此林全義便再沒收到百姓被官兵騷擾的匿名信!
葉風和被抓起來的村民被帶到一處有幾個月牙兵看守的地牢中。
由于全程雙眼被蒙蔽,葉風并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
葉風看著被抓來的十幾個人,除了一些年輕的女子,便是如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和女孩。
年輕女孩們低聲啜泣,渾身戰栗,縮在角落抱成一團。孩子們則是放聲大哭,無助地環抱雙膝,擠在一起。
葉風從悲傷中振作起來,強打起精神,努力思考如今的境況,想突破眼前的桎梏,決不能坐以待斃。
接下來的幾天,月牙兵會每天送來一碗稀粥,保證被關押的人既不會被餓死,也不會有力氣反抗或者逃跑的能力,同時也陸續送來一些被抓的村民。
“哥哥,我們會死嗎?”
坐在葉風身旁的一名六歲的小男孩緊緊抓住葉風的胳膊,聲音軟糯,濕漉漉的眼睛里盛滿對葉風的信任。
這幾天來自己每天晚上驚醒哭泣的時候,只有葉風會緊緊抱住自己,并溫聲細語安慰,在林臨風心中,林臨風早已把葉風看作是自己的親哥哥。
“不會,我們會出去的!”
看著葉風嘴唇緊抿,臉龐堅毅,目光堅定,林臨風莫名的感到心安!
葉風觀察到,地牢守衛一共兩人,而地牢外并沒有其他月牙官兵看守。
被抓的人皆是羸弱的女子與孩子,況且每天只能食一碗稀粥,體弱無力,根本跑不了,月牙官兵并不擔心有人逃跑。
而要想得救,唯一的辦法便是等待時機。
“老趙,我侄子給我帶了一瓶好酒,你嘗嘗?”
這天晚上,一名蓄著八字胡月牙官兵從自己懷中掏出一瓶酒壺,向對面的蓄著長須的月牙兵說道。
“軍中規定,不能喝酒,要是被首領知道,我們可就完了!”長須月牙兵表情有點猶豫,可是眼神卻一直盯著八字胡手里的酒壺,看著心里直癢癢!
“怕什么,咱們來這里這么多天,什么時候有人晚上來這里過,放心喝吧!”
長須胡的官兵早已按耐不住自己手,雙手接過八字胡遞過來的酒壺,一大口下肚,早將剛剛的些許遲疑擔心丟在腦后門里去了!
“好酒!!!好酒!!!”
長須胡喝完,滿意地打出個酒嗝,“你侄子的酒真不錯”!
八字胡得意地看著長須胡:“我侄子上個月虜了十個渠洲年輕女子,殺了五名渠洲百姓,搶了渠洲好些銀錢,領頭大喜,特意賞賜些好酒!這不,我侄子孝順,知道我愛酒,特意托人給我捎了一壺!”
說完還特意看了看長須胡,如愿地看到長須胡臉上敬佩的神情,八字胡更加得意起來!
“切!還沒有我家的酒香!”
一道軟糯糯又帶著十分鄙視的嗓音從背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