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你為什么突然態度就變了？是因為同情我是個精神病嗎？”是因為他不是個正常人，所以，對他施舍的溫柔嗎？

雖然她和他相處才沒多久，可是他一時低落一時狂躁的狀態，讓她不禁擰了擰眉，她必須清楚地告訴他，不然，他只會越想越偏了。

“在我眼里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堅強，所以，那些陰霾都會離你而去的。”

漫漫，你不會離開我么？不會因為我這個樣子就放棄我么？不會...嫌棄我么？

萬一，我真的無可救藥呢？

“季容川，如果你覺得自己不正常的話，那我在三年前也早就不正常了，抑郁癥讓我一度無比地接近絕望。”

什么？！“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對不起。”

“可是三年后有個人告訴我說，她要我和自己和解，多愛自己一點，所以后來的我一直都記得，即使世界匆忙，身邊愛我的人一直在。”

路漫漫看著他眼底的陰郁，“世界雖然沒有像我們想象的那么地美好，卻也沒有像我們想象的那么地糟糕。”

季容川點了點頭，雖然一直以來他的世界都算不上晴空萬里，卻也沒有一直陰雨連綿。

季容川，我希望你站在陽光燦爛的世界里，因為，你原本屬于那個世界，過去三年的黑暗不過是為了讓你那藏在身后的翅膀更為潔白。

她哭了？是因為看到地上散落的藥么？還是，她心疼自己呢?“漫漫，你別哭，是我讓你傷心了么？”

“沒有，是眼睛覺得累了，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可是季容川卻怎么也睡不著了，他站在路漫漫的房間外，停下了腳步，“寶貝，季容川有欺負你么？你有沒有事啊？還有，我看夜堯的狀態雖然看上去挺好的，不過，顧子修跟我說，他常常看見夜堯一個人在角落里聽你給他發的語音條，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好想你。”

“晴寶，你還有顧子修，夜堯，還有他的好兄弟，你們都有人陪著，但是季容川他只有我一個人了，如果連我也放棄他了，他會徹底絕望的。”

她這話是什么意思？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嗎？她怎么覺得她突然不認識她了，“那你是打算放棄夜堯么？他等了你十年。”

“我從來不覺得夜堯和季容川是同一個選擇題，我喜歡的人從來都是夜堯，而季容川不屬于親情，愛情或者友情之間的任何一種情感。”他把我當成他的整個世界，愛情黯然失色，友情過無不及。

當時的路漫漫不懂這樣的感情，在很久以后，她懂了，是為了能陪伴彼此更長的時間，所以連身份都選擇透明。

是我任性了，愛從來不是以愛的名義禁錮你的自由，漠視你的選擇，漫漫，能和你擁有這份我強求來的短暫記憶，足夠了。

我該把你還給夜空了，就讓我永遠仰望你的光芒吧。

“漫漫，你走吧，回到那個能帶給你幸福的小孩身邊吧。”季容川笑得很輕，像羽毛偶然飄落湖泊，他的背影看上去很落寞，也很孤獨。

這次是我主動推開你的，沒有任何原因，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必覺得有所虧欠，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心甘情愿。

“季容川，你在日記里說過，你會走向天堂，因為我在等你，我現在來接你回家，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