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川,滿意了?”她必須盡快搞清楚這里的情況,才能好好想想她該怎么出去。
“漫漫,你笑一個給我看看,好不好?”他竟然還覺得她能笑出來么?他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兩個人就這么沉默相對,算了,季容川嘆了嘆氣,走出去了,路漫漫這才有余力看了看周圍,粉白色系的裝修風格,他是把她當成了城堡里的公主?
可即使再夢幻,再少女心的房間,沒有愛,都不過是困住她的監獄,她好想她的小朋友啊,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乖乖聽自己的話。
入夜,路漫漫卻怎么也睡不著,她站在一樓,明明沒有看到人,卻覺得背后有雙眼睛正在盯著她,“出來吧,季容川,我知道你在看著我。”
可她想錯了,是另外一個陌生的女人,“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他眼里,心里,唯一的光就行了。”薄煙看著她,眼神里仿佛有種憂傷?不過她說的那個他是季容川么?
“像你這種活在陽光里的人也許永遠都不了解活在黑夜里的人有多么渴望哪怕一點點的光芒,三年前,你進了重癥監護室,一定很恨他吧?”
路漫漫沉默了,說是恨,也許失望更多一點吧。
“可他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他有分裂情感性障礙,也就是躁郁癥,你一定想不到他會對你動手是因為當時的他已經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了重度幻覺,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現實什么是虛幻。”
但是,他為什么不告訴自己呢?這三年,他都在治療么?
“他為什么不向你解釋呢?你一定很好奇吧?因為他不想讓你知道你喜歡了一個精神病,一個有缺陷的人,你想知道這三年來他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么?”薄煙拿出了一本很厚的日記,丟在了茶幾上。
“還有這個盒子里的東西,我都一并給你,如果看完后你還是決定對他冷言冷語,那我會放你走,他為了你連命都不在乎,因為只要看到了你,哪怕冷漠如你,他還是高興了很久很久。”
盒子里全是三年前他們相戀的時候,她送給他的東西,發卡,皮筋,...還有她后來寫給他的告白信。
“漫漫,你怎么送我情書啊?”
“因為,我要用最古老的方式來向我的男孩告白,這樣甜蜜就會和文字一樣彌留很久很久。”
對于遺留在生命的痕跡而言,也許時間久了,連人的記憶都會褪色,但那并不能磨滅曾經發生過的一切,路漫漫打開了那本日記。
首頁寫到,“我是個見不得光的人,可是,我很幸運地遇到了生命中愿意在漫漫長夜里救贖我的光芒。”
路漫漫翻閱著這本厚厚的日記,翻到了最后一頁,頁尾寫到,“都說日記是一個人內心世界的體現,可我寫了又寫,想了又想,驀然回首,我心底的那點光就是我全部的世界,我的愛不會像別人一樣將世界捧在手心里贈與你,因為,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在這本日記里,她印象最深的有三句話。
第一句,“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讓我的女孩獨自在醫院里承受痛苦,而我卻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句,“我常常徘徊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但我知道我要走向天堂,因為我的女孩在等我回家。”
第三句,“這三年里,我過著不分白晝黑夜,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分不清現實和幻覺,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一滴眼淚落在了日記本的封面上,她一直覺得自己那三年憂郁的時光是晦澀的,可是,在她痛苦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一邊煎熬著,一邊沉默著,只為了能見她一面。
季容川,當你滿懷期待地見到那么冷漠的我,該是什么樣的心情啊....她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想象那個男人的心里有多么苦澀,可是他還是把所有的溫柔和耐心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