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困的夏悠雄,孫諱的聲音從陣法中悠悠傳出。“夏悠雄,別裝了,以你的實力,這些靈力鎖鏈斷然無法困住你。你不如就此離去,門的方向,禁制我已打開。這樣對你我都好,也好過你在此多做糾纏,事倍功半。想必,如今九陽宗宗主,早已到來,正在暗中觀察。如今你逃走還有一線生機,若再遲疑,可就真沒有活路了。”
夏悠雄聞言,右手微用力,橙色靈光光芒爆閃,只見一條條靈力鎖鏈瞬間被掙斷。他面色陰冷如霜,望著那似真似幻的墻壁,冷笑一聲:“你想勸我?也要給個說法吧?我可是賭上了所有,如今只需片刻,師尊便會拿下沈夢寒,到時,你這陣法不過是彈指間即破。”
孫諱聞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還不明白,你師尊與宗主終究是同出一脈,有著深厚的師兄弟之情。可你呢?尚且不說你師尊有幾個徒弟,但總沒有他們師兄弟情深。如今陽子淳之所以不動手,便是給你師尊一條晉升之階,你若成,他便默認此事,然后斃了你。你若不成,到時候一樣是你死,你師尊頂多小懲大戒,一筆帶便是過了。”
夏悠雄聽到這一番話,心中猛地一沉,但面上還是冷笑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師尊終歸還是要認我這個弟子的。”隨即,夏悠雄右腳向后一挪,然后扭腰縱身,瞬間沖出孫諱的院落。幾個縱掠,便消失在雨夜的黑幕之中。
只是他并未發現,在他沖出孫諱院落后,幾道黑影如鬼魅般從暗處閃出,緊隨在他身后,朝著他逃走的方向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陰影之中。
此時,桑兒見夏悠雄逃走之后,才猛然松了口氣,緊握的拳頭也緩緩松開,望著孫諱,眼里滿是慶幸。孫諱笑了笑,說道:“大事已定,只是這夏悠雄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我多提醒了他兩句,也望他日后念這個恩情。”孫諱看著雨幕嘆了口氣不知到意在指誰:“終究是棋盤中的棋子,心智再強大,在實力未至之前,終究還要任人擺布。”
桑兒聞言,剛放下的心又緊揪了起來,抓著孫諱的手。孫諱笑了笑,拍了拍桑兒說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你何時見過一條龍會再次回到泥潭之中?”
說得好!”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一身素色玄丹道袍的楊子淳,面帶微笑,目光中透著幾分欣賞,說道,“孫老弟真是個妙人,這番文筆若是放在世間凡俗,定是一方大家。”
孫諱望著楊子淳,謙遜地笑了笑:“宗主謬贊了,不過是多讀了幾篇詩書罷了。”
楊子淳笑著點了點頭,隨后望了望夏悠雄逃跑的方向,淡笑道:“孫老弟,你認為他是條龍?”
孫諱目光望著雨幕,點了點頭:“說不得還是一條凌云直上的青龍。”
陽子淳聽聞此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那好,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日后成就,也不枉孫兄如此夸贊。”
孫諱趕忙拱了拱手,笑道:“哪里,還要替夏兄謝過宗主了。”
陽子淳擺了擺手:“若日后他有所成就,對我九陽宗也是一件好事,也算是我師弟后繼有人,何須你來替他謝?”
孫諱聞言,面帶笑意,兩手插袖,從容地望著陽子淳。陽子淳伸出手指,笑著點了點孫諱,隨后隨手拋出一個玉瓶。孫諱伸手接住,感受到玉瓶中傳出的靈力波動,心中明白這定是珍貴的丹藥,趕忙道謝:“多謝宗主賞賜。”
與此同時,在黑暗的夜幕中,夏悠雄一連遁走了數百里,這才緩緩停下步子,猛然朝身后望去,冷聲道:“都出來吧!”
身后先是靜悄悄的,一片死寂。隨后見夏悠雄目光陰冷,死死盯著陰暗處,仿佛能看穿黑暗中的隱匿。終于,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幾個人影。幾人朝著夏悠雄躬身一拜,其中一人冷聲說道:“夏師兄,宗主有令,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負隅頑抗?”
夏悠雄目光如電,冷冷掃了對面四人一眼,認出是李忠然、梟雄、望心遠和趙杰,不禁冷笑:“你們四人,有把握留下我嗎?”
趙杰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強硬:“我們幾個雖然不是師兄的對手,但拖住師兄一二還是能做到的。師兄就不要再做掙扎,與我們回去,聽候宗主發落,也好省了我們師兄弟四個一番手腳。”
說著,趙杰朝著望心遠使了使眼色。夏悠雄見趙杰動作,心中一凜,目露殺機。隨后,他儲物袋中靈光一閃,一把橙色的戰戟便出現在手中,戟身光芒流轉,隱隱有風雷之聲。只見他猛地一揮,戟刃帶起一陣疾風橫掃,便帶著呼嘯之聲朝著望心遠迅猛而去。
望心遠剛收到趙杰的暗示,還未做出動作,便見疾風攜帶著強大的力量掃來,心中也是大驚失色。倉促之間,他急忙取出一柄長戈擋在身前。“咔嚓”一聲脆響,長戈在戰戟的猛擊下,如脆弱的枯枝般被擊得粉碎。隨后,一股巨力順著長戈傳來,望心遠只覺虎口瞬間崩裂,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著遠處狠狠砸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趙杰見狀,眼中寒光四射,毫不猶豫地縱身向前,如餓虎撲食般朝著夏悠雄飛身而去。與此同時,李忠然后退幾步,手中靈光一現,一把長弓已然出現在手中。他迅速搭弓上箭,靈力灌注其中,箭矢如電般朝著夏悠雄的面門射去,目標精準,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已臨近。
梟雄也不甘示弱,手中雙錘舞動,身形如鬼魅般與趙杰配合,一上一下,攻勢連綿不斷。夏悠雄一擊得手后,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朝后重重掠去。然而,趙杰和梟雄二人配合默契,眨眼間便已近身,讓夏悠雄陷入了困境。在左突右擋之間,趙杰瞅準時機,手中長戈猛地刺出,正中夏悠雄的左肋處。
夏悠雄吃痛,卻也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他同時橫擊一掃,強大的靈力匯聚在戰戟之上,如同一股洶涌的洪流,將趙杰擊飛數十米之遠。趙杰在空中如斷了線的風箏,一口鮮血噴出,重重地摔落在地。
梟雄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手中雙錘高高舉起,猛地朝著夏悠雄兩處太陽穴狠狠敲去。夏悠雄察覺到致命危機,來不及多想,雙臂急速橫擋。只聽“轟”的一聲,一股藍色的靈力從錘上迸發而出,強大的沖擊力讓夏悠雄忍不住一聲痛哼。但他并未坐以待斃,緊接著一腳迅猛地踹在梟雄胸口。“砰”的一聲悶響,兩人各自向后倒飛出去。
還未等到夏悠雄落地,李忠仁見機當機立斷,迅速匯集靈力,朝著夏悠雄射出幾道赤紅色的劍戟。劍戟在空中劃過,留下一道道赤芒,伴隨著尖銳的“嗖嗖”之聲,如同一頭頭兇猛的火獸,直逼夏悠雄。
夏悠雄躲避不及,左臂與胸腹瞬間便被劍戟刺穿膛而過,留下兩個觸目驚心的窟窿。鮮血如泉涌般噴出,在空中灑下一片血霧。夏悠雄落地后,身形不受控制地急速翻滾,好不容易才躲到一塊巨大的巖石后。他低頭望著胸膛上不斷冒血的傷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此時的夏悠雄深知情況危急,急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藥,顫抖著倒出幾顆,一股腦兒地服下。丹藥入腹,一股溫熱的靈力迅速在體內散開,緩解了一些傷勢。他強忍著劇痛,冷冷地向李忠然喝道:“李師弟,不如就此退去,說不定還能留住性命!”
李忠然冷冷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朝著另外三人使了使眼色,然后大聲回答道:“夏師兄,切莫再做掙扎。你雖然實力強大,但同時對上我們四人,終究還是難有招架之力。乖乖跟我們回去,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還未等李忠然話說完,只見夏悠雄所躲藏之處,數道靈符如流星般朝著幾人飛來。靈符表面符文閃爍,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幾人見狀,眼中閃過怒色,暗罵夏悠雄狡猾,隨即身形閃動,朝著一旁急速閃去。
“轟轟轟”,靈符炸開,強大的靈力沖擊如洶涌的浪濤,向四周擴散開來。一時間,塵土飛揚,碎石飛濺。趁著這混亂之際,夏悠雄強忍著傷痛,再次施展身法,向著雨中遁走。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時隱時現,如同一道黑色的幽靈。
李忠然幾人見狀,哪肯罷休,咬著牙再次跟了上去。他們在雨中飛速穿梭,緊緊盯著夏悠雄留下的血跡和靈力波動
就這樣,一逃四追,又遁出了數百里,幾人來到一處石洞附近。趙杰著急冷哼一聲:“血跡和靈力波動就是在這消失的,他肯定是進了洞穴。”趙杰剛要進入,李忠然出手攔住了他。“洞內危險,若他在此設伏,豈不是平白傷了性命。趙杰急道:“將他捉拿歸案可是宗主下的命令。”
李忠然沉眉,思索片刻隨后道:“這樣,你與梟雄一同進入,我在身后盯著。至于望師弟,先前受到重傷,就跟在我一旁。”說著,幾人便一起小心翼翼地進了洞。
洞內一片漆黑,彌漫著一股潮濕腐臭的氣息。幾人剛踏入,便感覺到一股陰森的寒意撲面而來。趙杰和梟雄在前,手中武器緊握,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李忠然跟在他們身后幾步遠,目光如炬,靈力在周身流轉,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狀況。望心遠則捂著受傷的胸口,面色蒼白,緊跟在李忠然身旁。
他們沿著洞穴通道緩緩前進,洞穴內部地形復雜得如同迷宮。一邊是漆黑的峭崖,不慎踢落的石子,隔了好久才能聽到落水的聲音,顯然落差極大,深不見底。時不時還有岔道閃出,洞口深處還時不時的傳來“刷刷”的流水聲響聽著極為詭異。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脆響,嚇了四人一個激靈。趙杰趕忙示意大家禁聲,然后小聲說道:“踩碎了一塊東西,不必在意。”他拿著螢石礦照了照,發現是一塊碗口大小的頭蓋骨,并沒有細究,畢竟這風巒森林妖獸眾多,死一兩個人也是很常見的事。
此時,就在四人不遠處,夏悠雄面色蒼白如紙,宛如白紙一般毫無血色,身上的傷口不住地向外滲著鮮血,將他的衣衫染得一片殷紅。他望著逐漸逼近的四人,面露一絲狠絕之色,從儲物袋中取出數十張符箓緊緊捏在手中。等到幾人腳步聲清晰可聞之時,他猛然向外沖出,隨后將手中符箓全力打在石崖之上。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溶洞側方的石崖瞬間被擊得粉碎。無數巨大的巖石如雨點般墜落,整個洞穴都在劇烈顫抖。李忠然四人見狀目眥欲裂,萬萬沒想到這夏悠雄竟然如此決絕,要與他們同歸于盡。
幾人急忙想要后退,然而后路已被崩塌的巖石瞬間阻斷。他們只能無助地取出兵器,在巖石墜落之際朝著巖石砸去,妄圖能找到一處借力點。但巖石經過多年水滴的沖刷,表面早已光滑無比,幾人的兵器刺在巖石上,僅僅激起一片水花,卻都未能在巖石之上留下足夠支撐自己的創口。最終,四人一并落入了下方湍急的暗河之中。
河水冰冷刺骨壓力極大,如同一頭猛獸般裹挾著他們。四人在水中拼命掙扎,卻被水流沖得東倒西歪。夏悠雄也隨著水流沉浮,他身上本就有傷,此時在冰冷的河水中,更是感到一陣眩暈,意識逐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夏悠雄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掛住,勉強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被卡在了一塊突出的巖石上。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上了巖石。此時的他虛弱到了極點,望著四周漆黑的洞穴,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暫時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