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也。逆臣平章郡王上官意辰,先禮元公主之嫡子,上承天恩,居戎將之位首,挾荊楚上官氏自重,敢悖天常,不知覆露之恩,輒輒猖狂之計。拒捍成命,焚劫鄰封,詿誤我平人,殘傷我赤子,縣邑黎庶,號呼屢聞。亦嘗告諭,曾靡悛心,稔慝挻災,日滋月甚。日以快私仇、行傾陷為事,北通外敵,構陷忠良,謀逆興亂,罪無可恕。念伊乃皇室宗親,特予以全尸。抄沒家產。其父故平章駙馬上官謹構陷先太子于不義,著奪爵。凡上官氏后人皆不得出為行伍、入朝為官,以為天下戎士之戒……”
“故戾太子璉興,承天祚之慶,保鴻名之光。降志尊賢,高才好學,藝文博洽,智略宏通。斷必知來,謀皆先事,識無不達,理至逾精。至于逆黨構陷,強加之罪,蒙冤數載,乃流涕追封,為安仁太子。有司準式,擇日冊命,仍祔于宗廟。主者施行。”
……
齊珹興攜著盧梓麗長跪于宗廟內,望著新立好的安仁太子牌位出神。
齊珹興的腦海里閃過了很多事情,哥哥陪伴自己長大的種種美好,哥哥離去時候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己十三歲以來的種種艱辛,如履薄冰一般的生活,苦心孤詣的謀劃,那一個又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
“母親,大哥,弟弟,珹興終于為你們復仇了。”
“恭喜殿下,所求如愿。”盧梓麗望了齊珹興一眼,幸福地一笑。
“多虧了麗兒,我才會有為大哥翻案的這一天。”齊珹興緊緊抓住了盧梓麗的手。
“麗兒說過,要助珹郎成為一個真正的皇太子。”盧梓麗轉過了頭,得意一笑。
“那么現在麗兒心里的珹郎,算不算得上一個真正的皇太子了呢?”齊珹興笑著看向盧梓麗。
“珹郎此番指揮我兩家的死士配合忠慈門行事,進退得當。前天在金殿上,珹郎克制情緒,和我父兄全力配合,與楚王、與上官氏黨羽舌戰,關鍵時刻宣何儼將軍上殿作證,條理清晰,一舉斃敵。在麗兒心里,珹郎就是這大周最好的皇太子。”盧梓麗直視著齊珹興的眼睛,拿著如同司禮官一般的腔調,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
齊珹興被盧梓麗的樣子逗得忍俊不禁,攬過盧梓麗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何儼將軍執意要回燕州,我送他去了,他說,會在燕州等忠慈門回家。”齊珹興默默地說,“現在我就等著忠慈門最后一個勝利的消息。”
盧梓麗知道齊珹興說的“最后一個勝利的消息”是什么意思,笑道:“他把他妹妹送到了蘇州鄉下,我送了那畫鶯回去照顧她了,他妹妹無辜,我不打算趕盡殺絕,就叫我爹辦案的時候替她遮掩過去了。至于他,不出這幾日,必死無疑。”
“麗兒,接下來,你可有新的目標了。”齊珹興扶起了盧梓麗的頭,看著他認真地說。
“當然有了。”盧梓麗仰頭朝安仁太子的牌位一笑,“婆母,大哥,我盧梓麗下一個目標,就是一步一步陪我的珹郎登上龍位,我要讓屬于我家珹郎的天下,再無冤假錯案,再無忠良受誣,再無奸黨興風作浪,我要陪著我的珹郎,締造大周百年以來最昌明的太平盛世。”
“好!”齊珹興笑著看了盧梓麗,也和她一起仰起頭,沖著那牌位大聲說道,“大哥!你放心,我會守好這江山,興旺大周萬代。母親,他日我登九鼎之位,定叫我的麗兒母儀天下,我會與她共步巔峰,這一切都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
“珹郎,麗兒不稀罕什么母儀天下,麗兒只要和珹郎一起的盛世。”盧梓麗說著,溫柔地扣住了齊珹興的手。
兩人的目光里充滿了幸福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