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嶺上到牛巖，四五百米的距離，走路過去也就幾分鐘。
不到二十分鐘，衞海杰就趕了回來。
什么都沒看到，短短幾個小時，河水便退去了很多，一些之前被淹沒的石頭都冒出了頭，不過并沒有再次看到那個釣魚翁的身影。
其實沒看到，衞海杰反而舒了一口氣。
現在他開始慢慢有些感覺，能看到鬼，并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最初的興奮勁過了，再遇到就會慢慢歸于平淡，次數過多反而會造成困擾。
原本沒見到那個可能是鬼魂的釣魚翁，就不用喊話燒紙了，不過秉著來都來了的精神，他還是把帶來的香紙燒掉，就當是祭拜龍王爺，感謝大水消退...
回到嶺上后，十來桌人已經吃喝過半，衞海杰在院外洗手的同時，打量著哪桌剩的菜多些，一會兒該去哪桌擠一擠。
“嗯？海杰你去哪了，叫吃飯找不到你...”龍生剛忙活完廚房里的差事，在院門口看見他。
“沒去哪，就辦點事。”衞海杰隨意敷衍一下，懶得多做解釋。
“那你還沒吃，就跟我們一桌吧。”廚房人員要上完菜不忙了，才動手吃飯，落在最后邊。
也恰好，衞海杰不用去找地方了，直接跟著他們一起，還不用撿別人吃剩的。
“好...”
順便，他還想到一些事，剛好可以向龍生打聽打聽。
拉住準備往回走的龍生，衞海杰放低了些聲音問到：“你爺爺具體是幾點走的？”
這個問題問完，龍生有些愣住，他好像還真不知道太詳細。
“今早剛天亮，我小叔就打電話到我家，通報了一聲，而后就趕過來了，應該就是早上五六點那時候走的吧...”
“這樣啊......”衞海杰若有所思。
龍生沒怎么在意，可能是有些餓了，手攀上他的肩膀，催促到：“先進去吃飯吧...！具體的你問問我小叔。”
見這情況，衞海杰便隨著一起進了院子，往幫廚的這些人中間一扎，拿過別人遞過來的碗筷，開始挑肥揀瘦...
也只能如此。
有些事情，不好當眾去問，那樣太不禮貌，會得罪人。
龍生比他大不了太多，從旁閑扯打聽幾句還行，多了就會讓別人覺得神秘兮兮的，反常可疑。
......
午飯沒喝酒，菜式也簡單，衞海杰隨便吃了點，覺得飽了便放下碗筷，起身去找師父。
剛才去碰到什么情況，還得如實匯報呢！
按理說，應該一回來就去把事情告知師父的，不過現在規矩沒這么嚴，自己認為不怎么急迫，那就先吃了飯再說。
橋富也已經吃好了，這會兒在堂屋內正被人拉著說些什么，連連擺手。
衞海杰走近了后，聽到橋富有些不耐的說到：“反正你們不要跟我講，現在我都交給我徒弟了，有什么你們問他。”
看到徒弟剛好過來，橋富擺脫那幾人，示意跟自己到一邊去講。
跟著橋富出來后，直接轉進了旁邊的舊巷子，兩排舊房子都已經算作是危房，再有幾年可能都會塌。
順便一提，上次進去過的安中家，就在這條巷子。
還不等橋富問，衞海杰就趕緊講牛巖的情況說清楚。
“沒再見到就算了吧...現在我要跟你講另一個事。”橋富停了會兒，抽了好幾大口旱煙，才繼續說來。
“先頭我問怎么不開著棺蓋，他們家還有幾姊妹沒回來，起碼是要看最后一眼的，結果管事的說讓我準備一下，明天就出門...”
意思是，這家人治喪，不停三天了。
連最起碼的讓幾代內近親看一眼的機會都不給，就著急著下葬。
且并不是詢問先生看的日子，就主人自己定。
反過來直接要求先生按照他們所想去做，橋富生氣的原因有一部分這里邊。
不過，橋富想得更多的是，中間可能有的其他蹊蹺！
人剛走，第二天就著急下葬的情況很少見，但的確是有。
可那些都是有眾所周知的原因在，不得不作此處理，比方說傳染病死去的，或是先生指點的黃道吉日。
而這家人，棺內的具體布置都沒讓先生知道，別說看了...
說老實話，橋富跟衞海杰不是搞刑偵的，對于探秘一些別人的隱私或者詭事不感興趣，但只要是遇到歪門邪...哦不，離奇的事情，都會不自覺鉆進去。
衞海杰聽得半懂，但也知道大概問題出在哪里了：“師父你的意思是，棺材里頭有問題？”
雖然說這話沒完全說到正確的點，不過橋富也是點了點頭。
嘆了口氣說到：“先頭我就說沒感覺到穢氣，開始我以為棺材是空的，我那個太公（釣魚翁的輩分高，或者說橋富的輩分低）可能還沒死，躺在灰籠（豬圈、雜房）里；后來又猜測是不是早就死了，現在棺材里面仍舊是空的，但太公早就被偷偷埋掉了...”
......
橋富的懷疑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憑借自己的自覺。
所以他先前打著讓還沒趕回來的親人看一眼的理由，想讓孝子們先打開棺蓋，可是卻被管事的攔住了。
衞海杰撓了撓頭：“那怎么搞，要是不打開棺蓋，就弄不明白，但是孝子們現在不同意，我們也不能強行啊...”
真不能強行，這年頭，客氣點對先生都很禮貌的招呼著，但要是太竄了，自作主張不經的同意亂去動人家先人的棺槨，搞不好被罵被打。
還沒人幫你說話。
橋富扔掉煙屁股，重新再卷一支，說到：“剛才我走過去灰籠看了眼，門鎖著，也進不去。”
棺材在給老人備好后，都是放在灰籠，用東西遮蓋，免得常人不小心看到受到驚嚇。
在老人過世后，棺材從灰籠里抬了出來，按理說應該就沒什么了，可現在確外門上鎖。
里面除了養點雞，也沒什么重要的吧？
這樣鎖上防止人進去，鬼知道隱瞞著什么。
“那現在是怎么搞，明天正常出門嗎？”衞海杰沒什么經驗，最后只能試著詢問橋富。
哪知橋富突然火大，罵道：“出個卵！要什么都懂的話，讓他們自己抬出去吧！”
罵的是那些孝子，不是罵衞海杰。
“走，跟我回去。”
衞海杰以為是師父生氣了，要他撂挑子走人，此時他也顧不得這么多，連忙跟上，一起往橋富家走去...
殊不知，橋富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