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眼。”

“眼？”

正因為記錄書位于另一個維度，一個無法通過破開空間就能抵達的維度，所以藍符需要通過特殊的手段來得到記錄書的數據。

直接研究記錄書是沒指望的，藍符需要一個眼來幫他。通過眼，藍符至少能夠將記錄體帶入現世，雖然記錄體是記錄書的副產物，但也足夠讓藍符逆推出些許有關記錄書的重要數據。

就目前的手段來看，只有一些特殊人群才有成為眼的資格。雖然藍符能夠制作出檢索該特殊人群的儀器，但藍符也無法破解其中的具體原因。

藍符已經找了很久了，卡洛則是他遇到的第一個眼。

如今擱淺的計劃總算能夠再次出海，藍符的內心自然充滿了欣喜之情。

在都市里，大部分經費充足的研究所都不存在缺少“人”的問題。欺詐、綁架、強迫、購買，能夠得到人的手段應有盡有，將人當做商品的幫派也數不勝數。

例如裝瓶者，他們干的就是人口販賣。

藍符若是強行留下卡洛，卡洛自然也沒有反抗的手段。現在她都到了人家大本營的門口了，逃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不過藍符給足了卡洛選擇，如果卡洛不愿意的話，藍符也不會強求。

當然，卡洛留在研究所里工作的話，藍符也會給予卡洛等同員工的待遇。不僅工資比原來的漲了不少，同時她的生命安全也能夠得到保護，而且研究所會為她提供住宿。

畢竟眼很難找，藍符肯定會格外珍惜。

不過眼也不是那么好當的，畢竟實際操作還是第一次，誰也不能保證卡洛自身的安全。說不定卡洛會永遠留在另一個維度，亦或者卡洛會被一些人類之外的東西所污染，徹底失去人的一面。

即便如此，卡洛還是接受了藍符的邀請。她對藍符的情感是一方面，在工作地點被洗劫一空后，卡洛也需要一份新的工作則是另一方面。

實驗很成功，卡洛從另一個維度帶回了第一個記錄體。

當然，卡洛回來后就吐了出來。以自身為眼接受數據，卡洛的思維沒有崩潰便已經是萬幸了。

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很久，雖然痛苦，不過卡洛并沒有逃避。反正在都市里終究只有糟糕的日子，待在研究所也僅僅是成為眼時會比較難受。

得到了新數據的藍符可謂廢寢忘食，看樣子在遇到下一個瓶頸前，他鉆研的這股瘋勁還不會消散。

研究所內包括卡洛總共三人，日子一長，藍符與卡洛天天見面，二者之前哪怕不是情人至少也成為了朋友。

卡洛習慣了眼的工作，現在的她每一次前往另一個維度之后，都能帶回比當初多三四倍的數據量。

可數據量的大小決定了記錄體的強度，更別提取出數據時本就殘存的風險。意外發生的非常突然，記錄體在進入現世的瞬間失控，由該異想體形成的連鎖反應也隨之在研究所地底發生。

大量記錄體出逃，若不是研究所內沒有工作人員，這里怕不是會成為一片人間煉獄。

鎮壓的機器人展開了行動，遺憾的是，它們很快就被真正的“怪物”撕碎。直到格蕾森下場，一個人把在場的全部記錄體殺戮了個遍。

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藍符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只是第一次，但絕不是最后一次，眼與記錄體不能夠存放在一起。

研究所的搬遷非常有必要，其實當時藍符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擔心眼的安全，還是因為心中萌發出的別樣情感。

之前的研究所因為是建于地下的，再加上安裝有對記錄體的抑制裝置，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一處收容措施。

卡洛之后帶回的記錄體，在藍符完成解析后便會丟入該收容措施內。之所以不扔進宛如垃圾場的郊區，那是因為藍符不確定之后還要不要用到這些記錄體。

畢竟數據具有唯一性，哪怕藍符把一個記錄體研究透了，他都無法將其復制。更別說藍符本就沒研究透記錄體，他所需的只是記錄體身上有關記錄書的那一部分數據。

搬遷對于卡洛而言似乎沒有多大的影響，整個都市對她來說都無比的陌生，住在民窟還是住在內城并無差別。

嗯，差別還是有一點的，那便是內城的治安明顯比民窟強的太多。平時把黑夜當成禁忌的卡洛，也久違地欣賞起了夜間的風景。

“好漂亮。”

人工湖上倒映著一輪明月，湖對岸科技感十足的高樓大廈形成了割裂天空的橫線。冷色調的燈光透露著一份寧靜，卡洛在穿越后還是第一次如此愜意。

一件外套披在了卡洛的肩上，那件白色的博士服卡洛很是眼熟，畢竟藍符天天穿著與自己打交道。

“別著涼了。”

“夜間的風，不冷了呢。”

藍符微微一愣，他似乎突然想起內城的溫度是有中央調節的，這一點與大部分民窟都不相同。

自己的行為貌似有些多此一舉了，但看見卡洛微微抓緊外套后，藍符便也跳過了這個話題。

兩人就這樣在人工湖旁一動未動，或許二人心里都明白，他們不想主動打破眼下微妙的平衡。

“啊，卡洛你在這里啊。”

一瞬終究不是永恒，雖然心底微微有些遺憾，不過卡洛還是把微笑掛在了臉上。

“我打擾到你們了？”

格蕾森嘿嘿一笑，反倒是她直白的話語令二人面頰皆一紅，逃似地把目光望向了附近的地面上。

“沒有......怎么了嗎？”

“還不是因為新的研究所不允許抽煙。”

略有責怪地看了藍符一眼，不過人家畢竟是自己的雇傭者，格蕾森對藍符還是非常有禮貌的。

卡洛自然知曉格蕾森的意思，格蕾森這是在希望卡洛下廚，那可是能夠做出攜帶奇跡技術的美食的廚藝。

格蕾森很難擺脫尼古丁的控制，畢竟在這該死的都市里，一點尼古丁造成的興奮感至少能令人好受一些。以及，尼古丁比起一些化學成分都不明的毒品而言，已經好上了太多太多。

當然，不抽煙自然是最好的。這時候，格蕾森就需要一些代替品。

比如卡洛所做的缽仔糕，那種精神上的慰藉才是最棒的，而且不像那些藥物一樣摧殘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