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只持續了三十秒，至少灰冀心里默數是剛好三十秒。

伴隨著一道刀光將公交切成兩半，戀熏與司機的戰斗也落下了帷幕。

“結束的真快啊。”

“畢竟只是個都市傳聞不是嗎？”

“啊哈哈。”

灰冀露出了一個苦笑，剛接下這個委托時，他也曾說過都市傳聞容易解決，可他就在剛剛險些被這個都市傳聞給弄死。

“回家吧，事情還沒有結束呢。”

“誒，她跑掉了？”

“記錄體不會這么輕易就被殺死的啦。”

見灰冀還是一臉聽不明白的模樣，戀熏便開始向他解釋了起來。

記錄體是不會被殺死的，物理性的毀滅并不會令其真正死亡，在一段時間后記錄體便會在都市一角復活。

哪怕是借由特殊手段徹底將記錄體抹殺，該記錄體依舊能在一段時間后，位于都市一角產生一個與之前幾乎一致的復制品。

所以對付記錄體最好的方式，還是圈出一塊空間將其收容起來。

“既然遇到了，那么店長也算是解鎖了相關的權限，就由我來向店長解釋一下吧。”

翠綠之家作為一個餐廳，自然不會無理由地在地下加裝一個龐大的收容措施。如果只是為了利用食材機的特性，收容措施這個整體就顯得太臃腫了。

如今收容措施里還留有不少的空房間，這些房間留給的正是游蕩在外的記錄體。將外界的記錄體抓回來收容，這便是戀熏的工作之一。

記錄體不應該暴露在都市的大街上，將記錄體收容也算是對記錄體的一種保護。

眼下的情況便是回收外界的記錄體，而現在，回收這份工作不止戀熏一個人干了。

“我們是不是得先找輛載具？”

“不必這么麻煩，遇到記錄體直接殺掉就好。不必有負罪感，你也看到了，午夜公交吃了不少人對吧。”

如果是翠綠之家的店長或員工殺死了記錄體，那么記錄體的復活會被引導向收容設施里的空房間。

待記錄體復活后，他們就相當于自投羅網，這也省去了控制與搬運的過程。

也就是說，午夜公交的委托就此結束。從今往后，午夜公交都無法再離開翠綠之家的地下。

“對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之前情況緊急，灰冀倒也沒有在這方面多想。如今危險解除，灰冀一時間也有些好奇。

是依靠系統的定位，還是通過衛星信號追蹤手機？如果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下了追蹤器，那未免有些不寒而栗了。

“稍微借助了一下，發票窗口的力量。”

“原來如此。”

聽到這個回答，灰冀沒有感到太意外。他便是借助著發票窗口的力量抵達的午夜公交，戀熏用相同的方法找來倒也正常。

“話又說回來，翠綠之家為什么要收容這些記錄體，我們不止是個單純的餐廳？”

“如果店長不想接觸這些額外的業務，那么翠綠之家就是餐廳。”

“我想打造出一個真正的翠綠之家，員工能在此生活，記錄體有充足的能量，顧客也可以好好地品嘗美食，這有可能嗎？”

灰冀停下了腳步，而戀熏也在走了幾步后不在前進。

“店長你能保證，這就是你所期望的未來嗎。”

“至少在我撞到南墻前，我是不會停下來的。”

“店長能夠信任我，我真的很高興。請放心吧，哪怕權限不足，店長你也是翠綠之家的領導者，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戀熏轉身一笑，笑容略帶苦澀，但更多的則是一種釋然。

苦澀是因為戀熏無法將全部的真相告知灰冀，這已經背叛了灰冀對她的信任。而釋然則是灰冀說出了他的祈愿，而這份未來簡直如同烏托邦般美好。

“記錄體是必須的，我們需要他們的力量。如果不站在制高點，我們會緩緩沉入都市的泥潭。”

都市的夜晚，浪漫的地點哪里都有，唯獨白之所沒有幾個。

這里只有茫茫白煙，當然，沒人愿意與白煙來一次親密接觸，更不會希望將其吸入肺中。

哪怕是經過肉體強化的身體，亦或是義肢手術的機械，也無法承受白煙的侵蝕。

戀熏或許對此并不在意，但白煙這玩意兒對于灰冀而言卻是致命的。因此回家的道路略顯曲折，畢竟白煙總會出現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位置。

直到白煙包圍了灰冀，試圖上演一出甕中捉鱉。走投無路，戀熏只能帶領灰冀去附近的建筑物暫避鋒芒。

運氣好今晚還能感受被窩的溫暖，運氣不好怕是一夜都進不了家門。

雖然倒霉，不過對于灰冀而言反倒有些有趣。這就好似下了晚自習撞上瓢潑大雨，關鍵是自己還沒帶傘，無聊之下觀察起教學樓，卻發現了許多平時忽略掉的細節。

雖然絕大多數轄區都被厚厚的白煙遮擋，但在有限的視野里，灰冀也能看到不少白天見不到的風景。

陽光還在時，街道略顯樸素與破舊。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至少還能用科學二字來解釋。

可如今太陽落入地平線之下，白之所也整個煥然一新。霓虹燈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空氣似乎都被染上了顏色，而一個個色塊則將道路切割開來。

有白煙的地方，店鋪都會關門打烊，從而顯得一片死寂沉沉。而在失去了白煙的威脅后，那些街邊的店鋪又囂張了起來，拉客與叫賣聲絡繹不絕。

中途甚至有幾名女子打算將灰冀拉入粉紅之地，不過她們都被戀熏用刀給指了回去。

當然也有不開眼的人不顧死刑打算朝戀熏動手動腳，戀熏很善良地幫他們砍掉了這些不受控制的部位。

“這白煙也逼得太緊了吧。”

“嘖，居然來到這條街了嗎，罷了，正好一次性解決問題。”

灰冀看著白煙的靠近抽了抽嘴角，他簡直是走到哪，白煙就跟到哪。

明明上一秒路面還沒有白煙的，但等灰冀走一半時，身前的道路就形成了一堵厚厚的白煙墻。

戀熏相比起灰冀，她肯定是認路的。正因如此，戀熏才略顯頭疼，因為她并不喜歡這里。

不是因為別的，此刻他們所處的街道，正是榮耀協會支部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