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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藍彼岸花

湛藍的天空,給人的感覺是空曠、寧靜、祥和,但在某種意義上,它也是悲傷、憂郁的代表,是孤獨,亦是成長。

艷陽高照的天總給人以美好心情,但對于我未說,卻并不是那么美好。那天,又或是多個那天,我與媽媽陳又一次發生了爭吵。而與以往不同的是,我離家出走了,其實也并不是真正的離家出走,只是對我來說是罷了。

陳的嘮嘮總是能引發一些大戰,像關于誰的女兒怎么樣的好,我怎么樣的不好。每次聽到這些,我總是按以往經歷所得的經驗隱忍不發,當作沒聽到。然而那一天,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與她吵了起來,心思敏感的我聽到爸爸的指責,一氣之奪門而出。

出來后,我難過地躲到不遠處的角落里,期待著他們能夠發現我走了來找我,我坐在樹林里,甚至想著要不要躲到山上去,讓他們誰也找不著。

然而,許久過去,他們卻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喊過我,也沒有來找我,仿佛我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時的我情緒已經慢慢穩定,看到這個結果,自嘲一笑:一切也只不過是我自己的自導自演罷了。心中卻依然不受控制地涌現著失望。

我不知不覺走到了這座以往充斥著歡聲笑語的廟前,一路上,我想了好多,成長往往伴隨著深刻的痛苦,有自己造成的,也有他人造成的,在充滿荊棘的路上,靠的只有自己的覺悟和理解。人與人之間何嘗不是一次次刺痛又一次次地和解,到了最后,想開了,也就成長了。

淡淡藍光從我的心中蘊蘊而出,在這場洗禮之中漸漸消失了我的身影。

每人出生后,上帝都賜予了他們一粒種子,種在她們的心靈之中,等待著時機蘇醒,發芽,成長,開花,結果。

幽暗的天色下,一個瘦弱女孩正在奔跑,她也不得不跑,因為她那年僅5歲的堂弟在后面拿著石頭追著她,嘴里喊著惡毒的話:你們快點滾出我們的家,這是我們的的房子,不是你們的,還不快滾出去!

她感到憤怒極了,憑什么我們不能住,這又是你一個人的房子,也有我們的一份!

她逐漸疲憊,跑的速度降了下來。而堂弟卻趁機將石塊向她扔去。咚的一聲,剛好砸中了她的頭部。

盈盈淚水在她的眼中凝聚,似乎要掉來卻被她竭力著忍著。淡淡盛光籠罩著她,在她的心中,一顆小小的種子沖破外殼枷索,纖嫩的枝芽緩慢直立,柔軟的毛根扎在幼小的心靈中,等著下一次的成長。

我在藍光快復正常后,才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變得讓我既熟悉又陌生,環顧周圍后,發現那一群人正圍著一個女孩,好奇之下,我走了過去,這一看,卻讓找大吃一驚。

她---我失語,心中充斥著不可置信。這時,我的耳中傳來一陣聲響,慢慢平復下心里的驚訝,才清晰地聽到: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好嗎?為什么他都用石頭砸了我,奶奶卻不指責他,為什么么都這偏心,就僅僅因為我的爸媽不在家嗎?期負我無人可告狀嗎?

望著那正跟著他們說沒事的她,心中只覺得心酸。小孩子能懂什么,他能這樣做這樣說,無非就是受大人影響,我只希望她能不把希望寄托別人身上,不要再一次受了傷。

我慢慢向她走近,仿佛穿越時光,從我的十七歲到了八歲,心境也由復雜轉向期待,期待著與她的見面。然而,我卻發現,她們看不到我,也聽到不到我說話,嘗試多遍后,我放棄了。轉而面向著她,看著她的眼睛,祝福她:希望你能堅定自己,不為他人所左右,不要去討好別人到頭來卻碰得一身傷,只希望你能開心些。我張開雙臂,用力把她抱在懷里。我知道,她其實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擁抱,一句鼓勵的話罷了。但她卻為此,遍體鱗傷,到最后,都無人理解。

太陽如不近人情的火爐炙熱著大地,也燃燒著她的心。

她筆直地跪在大門口,面向著無情的世界,奶奶來勸她,讓她回去。我卻知道她不會輕易妥協,我也知道,她其實想的不是去妥協,而是在思考著如果她死了,他們會不會就動搖了想法。我已在她身邊如第三者般旁觀她的生活,她心事,她的不解。我曾試著去改變,卻作用不大。她的父母回來時,我清楚地知道她的高興與生疏交織的情緒,以及父母與弟弟玩耍聊天時艷羨之情。但她不敢去親近他們,甚至孩于嫉妒著她的弟弟。

有一次,在爸爸給了弟弟一元錢后,沖動之下把它藏了起來。她也想要得到他們的獎勵,內向的她卻不敢開口。

明明是和他一起在完成他的任務,甚至于我表現得更好,為什么偏偏獎勵他一個人?難道他們也同其他人一樣重男輕女嗎?在這一想法的誘導下,她偷了弟弟那一元錢。在那天上午上學期間卻惴惴不安。

果不出所料,她的父母發現弟弟的錢不見了后,第一時間懷疑上了她。她聽到后,十分不安,卻依然未松口講明真相。最后,被罰跪在房間,不準吃飯。

外面陽光充足,房間卻十分陰暗。房門被人從外面鎖著,她跪在地上,手里拿著那偷來的錢,心中糾結。兩股念頭在腦中割據,外面的歡聲笑語透過門傳她的耳中,讓她大腦中的黑暗念頭占據了上風。

在這個昏昏沉沉的中午,她卻覺得過去一世紀那么久,快到上學時間了他們看沒什么結果,最終把她放了出來。她出來時已經知道上學快要遲到了,心里看急,拿看書包便往外跑。卻見他們面色不善地叫她去拿方便面,她猶豫了一下,轉眼就看到他們對弟弟和顏悅色,憤憤不平地跑走了。

隨著時間流逝,這件事比許早已被他們遺忘,但卻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父母是偏心的。當時那盒方便面也成了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中。那天,她并沒有吃到方便面,而是被他們給了弟弟。在當時對于她來說,方便面是很稀奇的東西,為什么他們既然買了兩份,就因為我一時的賭氣,輕易地就給了別人?為什么對我和對弟弟的態度如此區別之大?她在心中疑惑不解,也感到十分委屈。

其實這種事真的很常見,再加上她性格內向,讓人很容易就忽視,只是當事人自怨自艾,卻也不敢說出口,導致積壓在心中的委屈與難過越發厚重,到后來就變成別人中的沉默,不好相處。

我很明白她的心情,畢竟我也是其中一員。如今,他們因她不想幫忙做事,說她叛逆,不和話,又大發脾氣罰她跪在門口,只不過這次也牽連到了她弟弟。但她弟弟不知心事,還活潑開朗,很快就被拉回去了。

她很倔強:誓死也不回去,太陽愈發逼人,她已經曬得滿臉通紅,想著這一切也許就快要結束了吧。這一刻,她是真的毫無生志。

透綠的枝葉逐漸變黃,又齊齊落下,鋪滿心田,徒留主枝孤零零地直立著。瑩螢綠光消散于星空之中,成為點綴的微弱光點。

她最終還是沒有拗過他們,回到了家中。小小年紀的她,就算想擺脫又哪是能輕易改變的呢?她只能在這一人的風景中,行過坎坷之路,找回己的本心,去探求更高的世界。

我在這里陪伴著她一起走過這片荊棘,一起探尋屬于自己的心。

最后的最后,她還是沒能離開這個地方。長大后的她,才發現世界也并不只有這些人,還有著更為廣闊的天地。她無法擺脫原生家庭,無法忘記自己曾受過的傷害,那就僅此好了,讓更為重要的事情占據心靈吧。

看到她想通釋然后,我就知道分別之時已經到來了。如今的她已經長大,但我還是想給她一個擁抱,撫慰她那幼小的心靈。

我知道你!她突然出聲,回抱著我,我知道在我難過用陪著我的人是你,你真令我感到熟悉,就好像我們是同一個人。

我對著她笑了笑,要每天開心哦!

嗯,拜拜!我一定會開心的,她回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用力地甩著手。

枯黃的主枝冒出了綠芽,長出了一朵朵天藍色的花,我踏上花海,向她告別。路上兩旁的花嬌艷地開著,如浸過水氣的藍彌漫我的心底,走過花海,也走過我的世界,一切仿佛已不是那么重要,我的心也變得輕松,能客觀地看待人與事。人生在世,雖需歷經苦難,但那邊的風景卻更加美麗。

彼岸花開的記憶,留守彼岸的回憶。天藍是憂郁成長,彼岸花是相互思念。天藍彼岸花語:理想、悲傷的回憶與期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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