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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都市有緣人

海城魔都,現代化的大城市,坐擁商業金融的繁華,享有時尚先鋒的美譽,也有著高品位的文化底蘊。

遠的不說,近代開始,除了有大商巨頭,隱形富豪,金融巨子,還有張愛玲,胡適,陸小曼,魯迅等文人在這塊土地上萌發。

這個讓華夏國人又愛又恨的城市,多得是人們不知道的故事,從市井到校園,紛繁蕪雜。

21世紀初,江邊一如既往地霓虹璀璨,不夜之城寫滿了繁華。就是在這夜深人不靜的濱江大道上,倚著欄桿,站著一個十八九歲光景的大男孩兒。

他似是遠眺著對岸,視線和思緒卻是向內的。他在沉思,在回憶,在緬懷,即使是青春年華,也有著心思萬般。

他叫葉泉,剛剛高中畢業。站在這江邊,就像是站在了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唉!”他一聲嘆息,“好懷念!”

這時,不遠處也傳來了一聲輕嘆!視線朝那聲嘆息處望去,三四米開外,站著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紫紋。

“好巧!”葉泉笑。

“嗯!好巧!”紫紋也笑了。

兩人誰也沒有挪動腳步,就這么各自倚靠著圍欄,繼續望著江面。

漸漸地,高樓的背面開始泛出紅光,霓虹相繼暗去。高聳入云的大廈從灰藍色,漸漸變成黝黑的剪影。

紅幕變成了金幕,一束束的金光在淡淡的晨霧中掃射出來,寬了天界,瘦了直樓!最后的最后,在云樓間費勁攀爬的日頭,終于登上了樓頂,露出了耀眼的勝利之光!

誰說看日出必須在海邊,在云頂?這都市的晨曦,何嘗不是另一番別樣的美?

新的一天了吧?告別了昨天,往后都是將來。葉泉側身,伸展了一下僵硬微潮的身軀,吐出兩個字:“早餐?”

紫紋聞聲點頭。是啊,早餐!是不是最后一次共進早餐了呢?即將進入大學的象牙塔,他在城西,她在城東,中間隔了一整座城市,還有眼前的這條江。

未來無法預料,珍惜當下吧!

葉泉習慣性地摩挲著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這已經是三年來的習慣動作。又想起那個神秘老婆婆的話:“畢生保持不受污染的心靈,就會有切不斷的緣分!

“不管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只要這只魔戒還牢牢地套在手指上,就是一生一世切不斷的糾葛。”

真的有這么神奇嗎?距離和時空,難道不是疏離的開端嗎?21世紀的今天,真的會有魔法和詛咒這種唯心的東西存在嗎?

他覺得老婆婆講的故事詭異,說他兄長給了她詛咒,真的是這樣的嗎?也許只是她的愧疚和執念,讓她這么多年都在為了那個承諾而奔波此生呢?

可是,她也真的活了三百多年,她一個大字都不識幾個的老人家,居然能道出三百年來,改朝換代的點點滴滴。

說她博覽群書,通曉歷史,葉泉還真的沒法相信!人,活個一百多歲,那是長壽,活了三百多年,詛咒,是真的了吧?

葉泉把自己從思緒里拉回現實,看著早餐館里坐著的紫紋。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她還是她,但已不再是“他”。

兩份雙檔,一籠小籠,純肉不加蟹黃,只要醬油不要醋。呵呵!早餐還是那個早餐,熟悉無比的搭配。

紫紋那慢條斯理的咀嚼,吃小籠先咬一口,然后露出的,對于享有美食時那幸福滿足的小表情,也從未改變。紫紋還是紫紋,無論外表如何包裝,如何改變,內里,她還是那個她。

“吃完了一起走走吧?”葉泉攪著湯里的粉絲,說得悉數平常。

“嗯!”紫紋只吐了一個音節,繼而轉戰下一個小籠包。

他們之間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語言。紫紋知道他在緬懷,他在不舍,她,何嘗又不是呢?

分別的一天,過得越慢越好??!伊人還在眼前,卻已呈思念!對面的人兒,朝夕相處了三年,如今一別,真是會不習慣的吧?

走出小餐館,街上已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這個城市里,繁忙路人的日常,還是馬不停蹄地繼續著。沒有人因為一個兩個陌生人的小心緒而作停留,甚至沒有過一絲的關注。

“呵!緣分,真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奇妙東西!”紫紋在心中感嘆。

它能讓依循著同一路線的人們每天每日擦肩而過,此生陌路,也能讓他們在一千七百萬攢攢人群中,選擇同一時間駐足同一個江邊平臺。

多了去的相見不相識,多了去的相識不相知。能在豆蔻年華中,遇到這一群志同道合的摯友,彼此辛辛相惜,已是不易,已是佳緣,聚散,又何必強求?

這兩人就這么肩并肩,繞著城區一直走,一直走,也不說話。不知道踏遍了多少大街小巷,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幾座橋,垮了幾次同一條河。

一直到再也走不動了,才在石庫門前小公園里的池塘邊坐下。看著夕陽西下,皎月東升,今天,已近尾聲。

“還記得我們怎么認識的嗎?”葉泉終于開口。

“記得,怎么不記得?我還記得那些天對你無比的討厭,還有諸多的怪罪和埋怨!”

“呵呵!是?。∫皇俏?,你這三年也不會走拐了人生路,也不會經歷諸多的不便吧?還好,現在算是回歸原位了!”葉泉有些自嘲。

“但也正因為有了這樣的插曲,才讓我結識了你們三個,才有了精彩紛呈,與眾不同的回憶啊!”紫紋不覺得那幾年是委屈了自己,反而很欣慰。

葉泉點頭贊同:“嗯!是有夠夸張的,藝術類的學校,的確充滿了奇葩!”

“哈哈哈哈!奇葩頭頭,今后,還繼續當奇葩嗎?”紫紋調侃著葉泉。

“本性難移!我看你也逃脫不掉繼續以奇葩走紅的趨勢!”葉泉秒懟。

“Gloria Gang就這么分道揚鑣了,想想還挺可惜的!”紫紋因為這個叫Gloria Gang的男團,在高中校園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位置,總覺有些可惜。

“一日入男團,終生男團人!以前我們只是一個學校的紅人,現在這個學校那么多人畢業了,分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我覺得Gloria Gang不會消失,他會成為魔都的男團,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感染著曾經一起走過青蔥歲月的那些人們!”葉泉并沒有紫紋那么擔憂。

這也給了紫紋信心:“聽你這么說,好像格局更大了??!”

“是吧!明日魔都之星,談談感受?”葉泉又調皮了。

紫紋自嘲:“得了吧!過氣了!還星什么星?”

“過氣了???哈哈!進大學以后什么打算?”

“不知道,G大好像一直是做項目式的學習方式,沒什么社團?!?

葉泉不讓她氣餒:“那你就搞一個社團不就成了?”

她想了想,也是。不過回答卻是以一個懶字開頭:“懶!不過百無聊賴的時候,也許可以試試!你呢?到了J大做什么?”

葉泉看著天際表態:“打游戲!打遍天下所有的網游,這樣才能設計出自己的游戲人物!”

“你還真是對游戲原畫無比地執著??!”紫紋笑了。

“嗯!我就好這口!”

“是?。∧憔秃眠@可!”紫紋挪渝他,“你的速寫本都可以成為學校年鑒了!就沒有你沒畫過的人!”

葉泉不甘示弱:“你還說我!你自己也不是一樣?”

“那是順帶!不過蚜的才真是有意思,都是Q版,還編故事,帶情節的!”紫紋想到了被他拉著陪他畫速寫的日子。

葉泉也想到了蚜:“他?那算是嘲諷天下,憤世嫉俗吧?腹黑鬼!”

說到蚜,紫紋又提到了男團的另一個成員:“想想,還是瑞最務正業!他這些年設計的服裝稿,估計夠他吃十年了!”

“他家里壓力大,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不像我,沒個像樣的家,你又是被放養的,蚜還是山高皇帝遠!”葉泉嘆息著。

“瑞真可憐,他到底有沒有童年啊?”

葉泉疵之以鼻:“明擺著的,他沒有!老氣橫秋的,十幾歲,裝什么成熟?”

“意見那么大?”紫紋挑眉。

“男人之間的事兒,你別管!”

“十幾歲,算什么男人?要算男人的話,我還當過三年男人呢!矯情!”

“唉!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耿直,得理不饒人啊!你現在是女生了,得學會柔弱!”葉泉又開啟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說教模式。

紫紋根本不鳥他:“柔弱?我什么時候柔弱過?要是真能柔弱就好了,就沒有當年那么多事兒!”

“那你也可能不會和我們有交集了,說不定我們現在還是陌路!”想想也是,葉泉并沒有反駁。

“也是,按照我的性格,肯定不會追星,也不會被逼上梁山了!”

“上梁山你怕了嗎?梁山上多的是好漢!我看你如魚得水的!”

紫紋縮了縮脖子:“入鄉隨俗,入鄉隨俗,呵呵!”

“不早了,回去吧!聚散終有時,隨緣吧!”葉泉覺得差不多了,該散了。

“嗯!拜拜不送!”

回去的路上,紫紋整理著心情。

五洲遇海隔,蒼穹碧連天。煙雨喂湖溪,川河入海流。兩岸各城池,共飲太湖水。誰道無交集?抬首月共圓。

只是相隔一座城池,余生還有無數春秋,誰道分別,不是為了再一次相聚呢?

年輕人??!才過幾度秋,就已怕寒冬,怎么能夠成就廣沃的將來?

紫紋笑了笑,就把今夜賞給回憶,明朝笑傲未來吧!

葉泉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他閉上眼睛,一幕幕的過往,在夢中與他同行著。

那是三年前的一個晴朗的早晨,他們開啟了青春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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