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梁王叛軍勢如破竹，一路北上。

朝堂上，大臣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太子殿下和兵部的大臣更是面容憔悴。

“報！叛軍攻破南關，南關失陷！”

太子揉了揉眉心，“諸位怎么看？”

“臣以為朝廷應該出兵，早日擊退逆賊。”

“臣附議。”

“……”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發表意見。

最后還是仁佑帝一錘定音，“那么，眾卿推舉兩位大將，啟程前往南城。”

到這里，今天的早朝就結束了。

由誰出征，仁佑帝一句也不提。

陳宛音心里涌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早朝結束后，顧雨被留了下來。

被一同留下的，還有常勝將軍何超。

“朕欲讓你們二位出征南下，你們兩個可有異議？”

話都說到這樣了，顧雨自然不能抗旨。

常勝將軍將近五旬，經驗豐富，忠心耿耿，平叛自然不在話下。

自己……不提也罷。

之前能活著從北夷回來，已是僥幸，更何況，自己和陳宛音的婚禮還有三個月不到，家里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三個月……回的來么？

如果不能，宛音怎么辦？

是讓她還沒過門，就要做望門寡嗎？

顧雨心事很重，低著頭，連上方仁佑帝說的話，也沒聽進去多少。

“朕欲你們領兵十萬，何超為主將，親下南方擒拿逆賊，平定禍事，明日即刻啟程，可好？”

“臣領旨。”

顧雨麻木的跪下，手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圣旨，還有鎮北軍的帥印。

走出金鑾殿，凜冽的寒風打在臉上，顧雨清醒了一些，向宮外走。

“顧雨，等等。”

是太子殿下。

蕭祈和顧雨年紀相仿，自幼就相識，豈能看不出來顧雨此時心里在想什么？

“顧雨，我知道你肯定在怨我，不讓你和宛音表妹順利成親是不是？”

顧雨也不會隱瞞，“殿下聰慧。”

蕭祈自嘲的笑了笑，“這算是什么聰慧？但是這次南下，除了你和宛音表妹，還有誰能去？現在朝中人心不穩，很多人看不上我的優柔寡斷，我只能相信你。”

顧雨就定定地看著太子蕭祈，“所以你想讓宛音做望門寡？”

太子蕭祈摸了摸鼻子，“說得這么悲觀做什么？這樣，等你回來，我和太子妃親自到你們的婚禮為你撐腰，好不好？”

顧雨哼了一聲，又送了一個白眼，“不夠。”

“再加一個月的婚假。”

顧雨一拍桌子，“成交。”

轉身出了宮門，把圣旨藏在袖子里。

果然，陳宛音還等在馬車旁。

顧雨整了整心緒，長吁一口氣，扶著陳宛音上了馬車。

“宛音，對不起。”顧雨看著陳宛音眼睛，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你要去南城，是不是？”

顧雨頗有些心酸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了蕭祈。”

“什么時候動身？”

“明天。”

陳宛音嘆了口氣，“我早就該猜到了。”

“宛音，如果在二月之前我沒有回來，你……能不能多等一等我？”

陳宛音拍了拍顧雨的手，當做安慰，“我等你。”

“如果……如果我回不來了……”

“說什么呢，不就是去打仗嗎，又不是送死，說什么生離死別的話，顧雨，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就等你到什么時候，你一輩子不回來，我也就等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