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靖北侯府的人果然來了。
“花媽媽,吾等奉了主子命令,為思倩姑娘贖身。”
那老鴇一聽,笑得猶如一朵菊花綻開。
“幾位貴客,樓上請,樓上請。”
談判的過程,自是無比順當(dāng)。
花媽媽貪財,張口要了二百兩銀子,陳宛音扮作小廝,跟在長沐身后,也沒阻攔。
很快,思倩姑娘來了,陳宛音給出幾張銀票,便換來了思倩的賣身契。
思倩只是簡單看了一眼,便拿著賣身契,走下樓,當(dāng)著眾多客人的面,將賣身契撕了個粉碎,拋向空中。
現(xiàn)在,她是自由身了。
隨后,思倩向著長沐和陳宛音,跪在地上,“思倩多謝恩人出手相救。”
陳宛音出手扶起了思倩,“姑娘太客氣了,姑娘是我靖北侯府的救命恩人,受不起姑娘這一拜。”
“奴婢那日只是湊巧遇上貴公子,不敢當(dāng)您這句恩人。”
“姑娘不必如此,從此,姑娘就是自由身,便可過自己的日子了。”
“奴婢愿以身相許,報答恩人一世。”
這也是陳宛音和思倩提前串好的臺詞。
“主子派小的來時便說了,姑娘還是清白之身,他萬萬不可玷污了,一切去留,皆隨姑娘,姑娘若是不知去處,可以先到陳將軍的鋪子上做活。”
“既如此,思倩叩謝恩人,謝恩人救思倩于風(fēng)塵之中,往后恩人若有用得著思倩的地方,盡管吩咐。”
戲演到這里,終于結(jié)束了,周圍的客人看著這一幕,都從開始的見怪不怪轉(zhuǎn)為驚訝萬分。
大部分從良的風(fēng)塵女子,不是賣給了大戶人家為妾室,就是簽了死契做了奴婢,一輩子服侍人。
像這樣子為女子贖身,還還了人家自由身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種事情,好像只有靖北侯府做過。
在場的都是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老客,哪怕知道方才多少有幾分做戲,這時也有了些許的感動。
還有樓上的其他女子,更是紅了眼,心里嫉妒不已,憑什么思倩一個琴妓,剛來了沒幾天,就能被貴人看中,還其自由。
思倩出了青樓,就上了陳宛音事先安排好的馬車。
城南的一間裁縫鋪里。
“管茜姑娘,到了。”
“多謝恩人。”
兩人走進(jìn)鋪子,掌柜等人已經(jīng)候在門口了。
“小的見過東家。”
陳宛音抬了抬手,是以他們起來。
“這里呢,是我手下的鋪子,姑娘可以先在這里做活,這是李掌柜,你有什么不明白,問他便是。”
思倩一臉欣喜,隨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姑娘是在擔(dān)心管連?”
管連就是思倩的弟弟,陳宛音的人已經(jīng)查到,管連被帶到了興平伯府上。
按照計劃,現(xiàn)在,陳家的侍衛(wèi)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人救出來了,正在往這里趕。
果不其然,一柱香之后,管連就被帶進(jìn)來了。
思倩看到自己弟弟,頓時就哭出了聲。
相比之下,管連顯得鎮(zhèn)定很多。
“姐,好了,沒事了。”
“姐,別哭了。”
“姐,我以后不能再留在京城里了,我想好了,我回老家孝順父母。”
“姐,爹娘年紀(jì)也大了,我想回去盡孝,這是我自己的主意,這樣,我也不會再連累到你了。”
“姐你不會怪我吧?”
管連拍著思倩的背,一句一句的安慰著。
陳宛音看到此番情景,也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許久之后,管連乘上了馬車,暗中離開了京城,回到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