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音回到侯府的時候,就看到門房的李伯一臉焦急的站在那里。
“老奴參見小姐,小姐您可總算回來了。”
“李伯,這是怎么了?”
“小姐,剛才宮里來了人,也沒說是什么事,就把大少爺帶走了?!?
陳宛音:?!
“陳韻言最近犯事兒了?”
“回小姐,沒聽說啊,那公公也不說是什么事,我瞧著表情也不算太差,塞了個荷包就讓他走了?!?
“行,我知道了,宮里來了任何信息先向我匯報?!?
“老奴知道了?!?
此時的陳預(yù)言已經(jīng)坐著馬車搖搖晃晃的到了宮門口。
“世子,這邊請。”
“有勞公公帶路了?!?
這位公公帶著陳韻言七拐八拐的,最后到的竟然不是金鑾殿,而是御書房。
在這里,陳韻言見到了一個與平日不同的陛下。
以往他見到陛下,都是在宮宴上,穿著龍袍,正襟危坐,神圣,威嚴(yán),不可侵犯。
御書房里,陛下和太子殿下,穿著常服,在批奏折。
“陳韻言參見陛下,陛下萬歲,殿下千歲。”
“起來吧?!?
是太子殿下先開的口,“前些日子,孤偶然想起,先靖北侯去了也有三年了,孝期已過,你…有什么打算嗎?”
“這個,臣還沒有想過。”
“孤以為,這些年,靖北侯府慰為東秦出了了太多的肱骨良將,功不可沒。既然靖北侯之位空懸,你又是世子,便讓你襲了爵位吧,也好早日為東秦做貢獻(xiàn)。”
陳韻言心中一陣驚雷。
襲爵的事情他還沒有想過,他總想著自己年歲還小,爵位又是哪是這么好拿的。
“回殿下,襲爵的事,臣還從未考慮過。臣以為,自己才疏學(xué)淺,還需要磨礪,便想繼續(xù)攻讀經(jīng)典,培養(yǎng)才德。臣如今還配不上這靖北侯之位,生怕辱沒了祖宗基業(yè),又怎敢襲爵呢?”
陳韻言滔滔不絕地回了一大堆,總結(jié)起來就兩個字:不要。
他還想去國子監(jiān)呢,要是襲了爵,就得入朝為官,哪里還有時間繼續(xù)讀書呀?
這個時候,陛下終于發(fā)話了
“朕給你爵位你就接受,你要知道,靖北侯是全東秦,武官之首,這樣子自然需要做給全國的人看的。
靖北侯之位空懸,你讓其他人怎么看?你讓那些居心叵測,狼子野心之人怎么想?”
陳韻言聽著陛下的話里隱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也知道圣旨難違,心里雖然有些不情愿,倒也干脆利落的跪下謝了恩。
“臣叩謝陛下恩典?!?
“退下吧?!?
陳韻言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御書房。
回到侯府,陳宛音和太夫人已經(jīng)在正堂用膳了。
“祖母,姐姐?!?
“先用膳吧。”
“好?!?
用了晚膳,太夫人先回去休息了,陳宛音把陳韻言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姐姐……”
“嗯?”
“那個,今天陛下把我召進(jìn)宮去,問了我關(guān)于這靖北侯爵位的事?!?
“那你怎么說的?”
“我本來不想要的,可是…陛下好像有些生氣,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答應(yīng)了?”
“嗯,可是我還想去考國子監(jiān)的?!?
陳宛音突然笑了,她這個弟弟啊,就是太單純了,雖說為將者不應(yīng)有太多的彎彎繞繞,可是太單純是要被騙的啊。
“陳韻言,你聽著,這本就是屬于你的爵位,你就拿著,沒必要顧慮這么多,你要考國子監(jiān),你自己努力就是了?!?
“陛下有說,為什么要你現(xiàn)在襲爵嗎?”
“孝期過了呀?!?
“不是,靖北侯府是武官之表率,若是爵位后繼無人,會有很多人覬覦,你雖為世子,但也不敵那些在人情世故中浸潤了幾十年的人,他們要是想弄倒靖北侯府,就會變得輕而易舉?!?
“哦……所以”
“所以你別管這么多,陛下既然給了陳家這份殊榮,你就收下,別讓居心叵測之人有機(jī)可乘,依我看,之前的鎮(zhèn)北軍中,可是有很多不安分的人?!?
“行了,你也回去吧,先不用告訴祖母,免得她擔(dān)心?!?
陳韻言沉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他有時候想,自己是不是太懦弱,太沒有主見了,才會讓這么多人替他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