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完過去，沈清源嘆了一口氣，“也罷，是我不值得。”

在寺院中清心寡欲的關了一年，沈清源的囂張跋扈的性子也收斂了不少。

“你今日來，是為什么？”

“父親走了，也有三年了，來寺院看看，當作為父親祈福，也為邊關的將士祈福。”

“你還當真有這份心意。”

“應該的。”

長久的沉默……

“沈清源，你當初對著天對著地發的那些毒誓，可惜，沒有一個在我身上靈驗的。我說過，我不想成為你，也不會成為你，在別人真心中迷失自己。

來年開春，我的婚禮，我不會邀請你，所以我也只是提前告訴你，你的女兒……不，現在我也不是你的女兒了，不會像你一樣。相反，我愿意像父親那樣。”

“我知道你…你是個聰明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成親了，我也聽說了，新郎官是顧家的公子，對吧？”

“是啊，顧雨，他是個很好的人，至少是一片真心。”

“我……你們也不會讓我做長輩，我也不會去丟那份臉。一份心意，就當給你們新婚做禮物。”

沈清源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盒子，遞給陳宛音。

“當初我說過，希望我們以后再無瓜葛。這禮物……你收回去吧。”

“收下吧，就當我代表廣濟寺這么多尼姑，給你們隨一份禮。我沈清源這輩子，對不起天，對不起地，對不起身邊的人。我潛心向佛，不就是為了救贖嗎？能不能救贖，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我也不知道。”

看著沈清源的眼睛，陳宛音第一次從她身上看到了那種傷痛，愛而不得之痛。

陳宛音嘆了口氣，收下了小盒子。

“這紅繩，廣濟寺神物之一，送給你們做禮物，也就是祝你們百年好合吧。”

“多謝。”

兩個人走到了一處院子，這里是廣濟寺最有名氣的尼姑玉真的禪院。

“我便不進去了。”

“嗯。”

走進禪院，陳宛音輕輕的行了一禮，“玉真師姑。”

“施主。”玉真點了點頭。

陳宛音把剛剛收下的小盒子又推了過去。

“師姑，您看看這。”

“廣濟寺神物，神靈祝禱，祈有情人終成眷屬，既是有人給了施主，施主便收下吧。”

“多謝。敢問玉真師姑，師姑相信前世今生嗎？”

“前世今生，來來回回，皆是因果。有了前世的緣，才有今生的姻。”

“那前世，又待如何？”

“施主既然相信前世今生，那便是有的，紅塵紛亂，想知道時，自然也會知道的。”

其實陳宛音想知道的是，她的前世，也是這樣的嗎？

在她的印象里，隱隱約約的，一直有一個夢。

那個夢很冷。

在那個夢里，什么都沒有結局，什么都是悲劇。

她害怕今生就像前世一樣，沒有結局。

陳宛音心里正想著，玉真遞過來了一小罐香料，說是安神香，讓陳宛音晚上休息時點上。

“或許，透過層層煙霧，施主能找到自己所想要的。”

“多謝師姑了。”陳宛音行了禮，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