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休息了一日,陳宛音繼續“被迫營業”。
第二天,陳宛音回朝。
陳宛音三個月沒有回京,這一看,才發現朝堂上已經換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原來的梁王黨大多被停職查辦,或是下了詔獄。
這一天,陳宛音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任務。
抄家。
榮青御史府上下參與謀逆,論罪當斬。
圣旨已下,卻不是由往日的御前公公前去宣旨。
仁祐帝點了陳宛音的名字,一方面是因為陳家與榮青之前的過節,更是要彰顯正統,以儆效尤。
陳宛音騎著馬,身后跟著一群御前侍衛,晃晃悠悠的向榮府進發。
身后不斷有人在大聲宣讀榮青犯下的罪名。
榮府。
陳宛音勒住馬,立刻有兩個人上前,直接推開了榮府的大門。
當即就有一個小太監尖著嗓子喊“圣旨到!御史大夫榮青接旨!”
很快,整個榮府的人都出來了,零零散散的站在前廳里。
身后有人恭敬的遞上圣旨,陳宛音接過來,緩緩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御史大夫榮青,懈怠職責、以權謀私,大不敬宗廟社稷,其家中凡十歲以上男丁,皆處以斬首,三日后行刑。
家中女眷,免其死罪,罷其誥命,貶其位為庶民,發往北境苦役,永世不得入京,府內家產全部充入國庫,著令即日起程。
欽此!”
看著臺階下跪了一地的男女老少,陳宛音心里實在提不起多少同情。
榮青跪在最前面,神色很平靜。
自從他投靠梁王,走上這一條路的時候,他早就該料到,終會有這一天的。
是他被富貴迷了眼,誤入歧途,最終害了這一家子的人,事已至此,圣旨都下了,早已無可挽回。
梁王敗了。
后果就是,他賠上了整個家族。
“老爺,老爺,怎么辦呀?”
身后的侍妾通房美人,紛紛梨花帶雨的哭起來。
其他人也是臉色蒼白,雙腿不住的顫抖。
這一下,全完了。
陳宛音一聲令下,當即就有侍衛沖進榮府,搜查府里的東西。
門外,百姓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這種狗官,就是應該被懲罰。”
“就是,就是。”
“你看他抬出來的一箱箱,都是白銀啊,這該是貪污了多少?”
“沒聽到剛才圣旨里說了嗎?這可是通敵叛國的大罪!”
所有東西都抬出來之后,陳宛音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人先把榮青等人帶走。
榮青不再似從前那么瘋狂,平靜的轉過身,朝著自家親娘,最后拜了三拜,便義無反顧的上了囚車。
身后,榮青的長子,臉色蒼白,雙腿抖的似篩糠。
父親犯下如此過錯,他也難逃一劫,今日從榮府離開,三日后,便是他的死期。
最后,只有榮青的母親,七十多歲的老太太,不斷的喊著兒子的名字。
最后,是女眷和兒童。
發往北境服苦役,終身不得歸金,也就是后半輩子,難再有指望了。
陳宛音也知婦孺無辜的道理,沉吟片刻,便道:“凡女眷嫁妝,一并帶走,不必收歸國庫,下人奴婢,充為官奴。”
下面的人聽了,灰暗的眼里又有了一線光亮,紛紛跪下謝恩。
老夫人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陳宛音面前,一聲聲道著謝。
陳宛音默默閃避開,“老夫人不必謝我,要謝便謝陛下的恩賜。”
說著就讓人憑著嫁妝禮單歸出了東西,送上了馬車。
隨后,所有人用鐵鏈捆住了手,一個接著一個,走出了榮府。
偌大的府邸,一瞬間沒了人。
陳宛音最后一個走出去,關上了榮府沉重的朱門。
這刻起,人去樓空,京城榮氏不再。